蘇白露噴得很直白,她就寫了一句話:“爾等學會吐人言了,再來質疑一言先生。”


    最近一言先生的這篇文章成了熱門話題。


    各大小報社紛紛開辟了留言版麵,歡迎大家提出自己的見解。


    蘇白露還給自己取了個沒有素質的筆名,叫做右耳孖孖。


    兩天後,蘇白露的這句話榮幸地被一家小報刊登上了。


    罵一言先生的人見了,差點兒氣瘋。


    紛紛口吐芬芳,口誅筆伐,但凡他們有個手機就立馬能把蘇白露罵上熱搜。


    不過蘇白露現在也不比上熱搜差。


    自從大家看到她的言論,已經要把她噴出翔來了。


    蘇白露暗自慶幸,好在她有馬甲。


    隻要馬甲不爆炸,他們就拿她無可奈何。


    直覺幹了一件大事的蘇白露神清氣爽了一整天。


    同昌大學 校長室


    慕斯言看見這條流言的時候,差點噴了!


    不知道是誰,這麽擁護他,不僅將人罵了,還以筆名又罵了一遍。


    晚飯後,蘇白露將報紙拿給慕斯言看,炫耀道:“慕斯言,你看,我噴了那些罵一言先生的人。”


    慕斯言看著她手指的地方,啼笑皆非。


    原來這個差點令他噴飯的留言居然是他媳婦兒寫的!


    他媳婦兒真是個人才!


    也很可愛,雖然有點缺德。


    出了一口氣,蘇白露就徹底不管了。


    她接著補功課。


    馬上要月考了,她得加固一下知識點兒。


    黃婉蘭在經商上還是有點天賦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商鋪裝修好了。


    這期間,她還買了幾台縫紉機,各種工具,連店中的人手都挑好了。


    店鋪已經在三天前開業了。


    周六,慕斯敏難得迴來一趟,蘇白露帶她去逛街。


    她今年已經18歲了,相較於去年過年像是變了一個樣子。


    蘇白露感歎:“小姑娘長大了。”


    “衣裳好像有些短了,剛好你表姐搗鼓了一家裁縫店,前幾天開張了,走,咱們也光顧光顧她生意。”


    下午,蘇白露帶著慕斯敏去了裁縫店。


    開業的時候做了一波宣傳,生意還不錯。


    蘇白露領著慕斯敏進去的時候,黃婉蘭正忙得腳不沾地。


    往店中四顧,隔壁的休息廳好幾個貴婦便邊天邊喝咖啡。


    櫃台前,還有幾個泛著圖冊選款式。


    蘇白露站了一會兒,帶著慕斯敏看起了店鋪中的布局。


    屋內的光突然暗下來,蘇白露朝著門口一看,一個高大的男人躊躇地站在門口。


    男人隻猶豫了片刻,就進來了。


    蘇白露一看,這不巧了嗎。


    是樓蘭舟。


    黃婉蘭解決完手中的客戶,見樓蘭舟來了,忽然有些慌亂。


    餘光撇到不知道來了多久的表嫂和表妹,不敢看樓蘭舟,強撐著笑臉兒走到蘇白露和慕斯敏那處。


    樓蘭舟解開西裝扣子,嘴角微微彎起。


    蘇白露帶著慕斯敏挑了幾個款式,打算在店中等她一起迴去,黃婉蘭急忙擺手。


    “表嫂,我這兒還要許久呢,你和斯敏先迴去吧。”


    “我一個人沒事兒的。”


    蘇白露確實也要迴去複習,聽說她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就迴去了。


    見表嫂和表妹走了,黃婉蘭才鬆了一口氣。


    “你來...有什麽事?”


    黃婉蘭低聲問樓蘭舟。


    樓蘭舟緩緩說道:“給我做一套西裝吧。上海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後天迴去。”


    “來得及嗎?”


    黃婉蘭有些驚訝,“這...這樣啊。”她本想說這麽突然,突覺不合適,環峰一轉。


    樓蘭舟聽出她想說的是什麽。


    想點根煙,已經抽抽出來一支,又覺得不合適。將煙塞了迴去,隻拿了一個打火機在手上把玩。


    “家裏事情一堆,不迴去是不行了。”


    黃婉蘭沉默了一會兒,喊夥計給他量了尺寸。


    “這些天,謝謝你幫忙,不然店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起來。”


    她從櫃子裏拿了一張男裝的圖紙遞給樓蘭舟,“這是我的新畫的式樣,你若喜歡,就按照這個給你做?”


    樓蘭舟接過,細細看了一分鍾。笑著對黃婉蘭道:“還不錯,我喜歡。就按照這樣做吧。”


    “我吩咐人趕趕工,你後天來取吧。”


    “好。”


    “你保重。若有難處可找來南川樓家尋我,我會幫你的。”


    黃婉蘭眼眶微微濕潤,笑了笑,“好,若有那麽一天,我會找你幫忙的。”


    樓蘭舟深深地看來她一眼,轉身除了店門,高大的身影沒入人海中。


    黃婉蘭緊緊地拽著帕子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聲音。


    或許是從他就起她的那一刻,她便對這個給了她極度安全的男人又了些好感。


    直到她前些日子,在來店鋪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地痞流氓,被偶然路過的樓蘭舟解決後,黃婉蘭對他的好感愈重。


    她買縫紉機、找布匹的供貨商的時候樓蘭舟也幫了許多忙。


    南川樓家,她時常看報紙,這個家族她也有所耳聞。


    樓家是盤踞在南川的軍閥,祖上是南川一縣城的五品守備。


    前朝滅亡後,各地勢力各自為政,樓家也割據一方。


    樓蘭舟的父親去世後,樓蘭舟臨危受命,和南川大族任家聯姻,斬殺了幾個帶頭鬧事的將領才穩住局麵。


    黃婉蘭知道他也難,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遇到什麽難處,也不去打擾他。


    至於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就讓它埋在心底。


    拋開兩個人的身份,都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何必徒增煩惱。


    又有客人上門 ,黃婉蘭打起精神,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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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館


    慕斯言和樓蘭舟相對而坐。


    店中咖啡苦澀的香氣縈繞不散,樓蘭舟喝了口沒加糖的咖啡,額上的疤痕在緊皺的眉頭上愈發明顯。


    慕斯言察覺他的情緒有些不好,沒點破。


    淡淡地問:“後日幾點的車票,我送你一程。”


    樓蘭舟放下咖啡,拿出一根煙點燃。


    問慕斯言要不要,慕斯言搖頭拒絕了。


    樓蘭舟邊抽煙,邊迴答慕斯言:“不用送了。天下沒不散的宴席,你去送我,我怕你舍不得我走。”


    慕斯言淺淺一笑,笑他愛開玩笑。


    樓蘭舟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煙頭狠狠地掐滅在煙灰缸中。


    眼神一肅,對慕斯言說道:“你的事情我會繼續幫你看著,一旦有機會,那群人一個也別想逃。”


    慕斯言眼神幽深,道:“謝了。”


    一口氣將剩下的苦咖啡喝完,樓蘭舟拿起大衣,起身離開。


    臨走前,他囑托慕斯言:“你...黃姑娘的命也算是我救的,她的事情煩你多照看一下。”


    慕斯言看了他一眼,“婉蘭是我的表妹,我和內子自然會看顧她。不需要你來說。”


    樓蘭舟摸了摸鼻子,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慕斯言又坐了一會兒,也會去了。


    樓蘭舟走後滅幾天,程洵那邊也準備好了。


    住處是早就找好的,就在報社的附近,黃婉蘭早收拾好了。裏麵的東西都置備妥當了,隻差入住了。


    程洵來後,黃婉蘭幾從蘇白露那邊搬到了自己家中。


    蘇白露偶爾有空了會來黃婉蘭的店鋪中。


    黃婉蘭的圖紙新穎,樣式多樣,服務也不差,很快就在富家小姐太太們中打出了名聲。


    男士的生意要一般些,畢竟款式沒有什麽創新,也是熟客太太們,圖個方便就直接在她這邊定做。


    她家的質量也沒很差。


    店鋪走上正軌後,黃婉蘭也不用像原來一樣,日日都去,事事親力親為。她每天去各處逛逛,尋找靈感,或是在家中畫圖紙,隻有少數時間去店鋪中巡查一下。


    周三,月考成績出來了,蘇白露的的成績挺好。除了書法排名開靠後,其他的課程都名列前茅。


    學習的任務暫時鬆了一些。


    蘇白露約黃婉蘭去四處逛一逛。


    兩人碰頭,先去了黃婉蘭的店鋪中看一看。


    剛走到門口,卻聽到裏麵有吵鬧聲。


    一進去,就和幾個富家太太碰頭。


    “程太太,你真是害死人了,我們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你等著!。”說完,狠狠推開黃婉蘭和蘇白露,就和一同來的幾個太太人快速跑出了店門。


    黃婉蘭看著幾個態度大變的熟客,心中一個咯噔。


    走進去才看裏麵弄成了一團糟。


    店鋪中央一個穿著旗袍錦緞,頭上戴著一根金簪子,滿臉紅斑的中年胖女人拿著一把剪刀,得意洋洋地剪著一件衣服。一旁的幾個女店員紛紛用帕子捂住口鼻,離好幾米遠,縮在牆角,麵色慘敗。


    好幾件兒做好的衣裳樣板被剪爛,像一堆破布一樣,丟在了地上。


    三台縫紉機也被推到了一台,圖紙散落一地,一串串腳印踩得髒兮兮的。


    黃婉蘭顧不得心疼她好不容易畫出來的圖紙。


    驚恐地指著胖女人臉上的紅斑:“這位嬸子,你這是幹什麽!”


    在她的印象中,臉上起了紅疹子,不是天花就是蕁麻疹。


    她知道這就是這間店鋪的老板娘。


    那胖女人見她,立馬衝上前。


    黃婉蘭驚恐地退後幾步,蘇白露在後麵,看見她情況心中一跳。


    急忙拉著黃婉蘭退到一旁,躲開了胖女人的鹹豬手。


    胖女人瞅著她們嚇得樣子,眼底更加得意。


    “你們家欺人太甚,我前兒在你家做了一件衣裳,迴去還沒穿幾天,不僅渾身起疹子,這邊上的線都裂開了。”胖女人看見黃婉蘭,眼神一亮。


    “你們知不知道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我昨兒穿出去半天,這衣裳突然裂開,害得我當眾出了個大醜不說,渾身起來渾身都是這種疹子。”她指著臉上的紅斑,掀開袖子,密密麻麻的紅疹子,看得蘇白露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我的名節都沒了,還被毀了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聽說不是天花和蕁麻疹,黃婉蘭和蘇白露鬆了一口氣。


    聽她說因為穿了自己的衣裳才成了這副模樣,黃婉蘭皺著眉頭,有些不敢置信。


    她家的材料和做工,她知道,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況且這女人口說無憑,沒憑沒據的,叫她更加不相信。


    蘇白露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非常眼熟。


    “在哪兒見過呢?”


    身材胖胖的,一臉的紅疹幾乎將五官遮擋了遍,一張圓臉上盡顯刻薄。


    想了半天,也想起來是誰。


    定下神來,黃婉蘭先在也不是好糊弄的 ,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大嬸兒,你說是穿了我家的衣裳出了事兒,那麽我問你,你在我家做的衣裳呢?”


    胖女人囂張道:“我沒帶來,怎麽樣!我不管,你們要賠我的損失,並且關店!”


    作為黃家的小姐,程家的三少奶奶,黃婉蘭也不是被嚇大的。


    “既然您拿不出證據,就別怪我上報警察廳了。”


    說著囑咐一個夥計去警察廳周一讓。


    胖女人更加囂張:“你去啊,盡管去!我有禮我怕誰。”


    黃婉蘭和蘇白露對視一眼,感覺這裏麵有貓膩。


    蘇白露趁著黃婉蘭和她辯駁的時候,去對麵報社想將程洵找來,一旦發生什麽意外,程洵多少認識些些,也能先周旋周旋。


    報社的人說程洵出公幹去了,蘇白露隻好又向報社借了電話,給慕斯言打了個電話。


    “慕斯言,我在婉蘭的店中,我們可能遇到了麻煩,你能不能托人照看一下。”


    慕斯言心中一緊,眉心微皺,“你怎麽樣!沒事吧?”


    蘇白露道:“我沒事兒。”


    慕斯言說了句:“等我。”就將電話掛斷了。


    蘇白露聽到慕斯言的話,心中放鬆了許多。


    這裏不是現代,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太多了。她和婉蘭兩個可真的是兩個弱女子,不能和她們硬碰硬。


    不一會兒店中的夥計就帶著警察廳的辦事員來了。


    蘇白露詫異,怎麽來得這麽快。


    想到這街上時不時有巡邏的人員,倒有點理解了。


    隻來了一人,是一個穿著半舊警察廳製服、三十多歲的男辦事員,他一進了門,就用銳利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眼。


    “誰在鬧事!”


    蘇白露被他的目光盯著看了一會兒,雞皮疙瘩都差點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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