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勢在周韻家吃過晚飯,一直待到看著周韻上樓休息了,才悄悄離開別墅,給宋寒周打去了電話,時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距離上次他把那封舊信交給宋寒周,“你沒把那封信交給她嗎?”


    宋寒周在那邊淡淡的“嗯”了聲。


    盛勢義正嚴辭:“宋寒周,她心裏有遺憾。”


    “她的遺憾不是一封信就能填補得了的。”宋寒周的語氣冷下去幾分,並非是刻意的冷漠,而是對現實的理性分析。


    盛勢歎息,“她今天認錯了我三次,其中兩次把我認作是你,最後一次把我認錯為宋焉。她前一秒還在煮茶,下一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差點把手伸進沸水裏。”


    宋寒周聲音驟冷,“你想說什麽?”


    “帶她去做個檢查吧。我是認真的。還有你最好找個人來看住她。”盛勢的語氣很嚴肅,他擔憂地往樓上望去,從陽台上望上去。


    忽然間,他聽到了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


    盛勢預感不妙,從外麵跑進屋內,直奔二樓的主臥。


    臥室裏沒有人,從浴室裏傳出來嘩啦啦的流水聲,盛勢敲門進去,周韻穿著睡袍,腳上沒穿拖鞋,手無足措地站在牆邊,腳下是一地碎掉的香水瓶殘渣。


    “我……拿不動它,不小心摔碎了。”周韻掩飾著臉上的慌張,全然沒了平日裏優雅沉著的模樣,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向盛勢解釋。


    “沒關係。我來處理。你先把拖鞋穿上。”盛勢彎下腰,把灰色的拖鞋找出來,放在她腳邊,還好她的腳上沒有踩到碎玻璃渣。


    周韻很聽話,穿上拖鞋,走出了浴室,她在門邊望著蹲在地上處理碎渣的盛勢,神情很歉疚道:“宋焉,你今晚怎麽這麽早迴來?”


    盛勢的手一頓,伸著的手指險些紮到碎玻璃,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走了出去,盛勢仰起臉,隱忍著情緒,繃緊的喉結上淡青色的青筋都幾乎顯現出來,他把眼淚縮了迴去,小心地收拾著地上的香水瓶殘渣。


    等到他從浴室裏走出來時,周韻已經在床上背對著他睡著了,灰白的頭發灑落在枕頭上,蕭瑟又靜謐。床的另外一邊,空蕩蕩的。


    熄滅了燈後,盛勢走下樓去,等了一會兒,耀眼的車燈從外麵照進來。


    “周姨怎麽樣了,有沒有事?”先進來的是沈般般,一臉的焦急,長發跑過來時散亂地披在肩上,連頭發都來不及整理。


    盛勢跟她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沈般般簡直不可置信,淚水湧現出來,“前兩天我帶孩子們一起過來時,她還好好的,人很精神,氣色也不錯,也沒出現記憶混亂認錯人的情況。”


    盛勢手掌輕輕按在她肩膀上,安慰她:“先不要著急。她人老了記憶力衰退也很正常,讓醫生對她進行專業的檢查。”


    宋寒周從外麵踏進來,身上披著夜色的霜寒,人冷,表情冷,聲音也冷,“我會聯係蘇箏安排檢查,你不用管了。”


    盛勢沒有接話。


    沈般般夾在兩人中間,察覺到他們的氛圍不太對,“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麽事了?宋寒周,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對我隱瞞任何秘密的嗎?”


    看著發小脾氣的愛人,宋寒周溫暖手掌按在她的頭頂,語氣無奈地哄道:“你操心的事太多了,我不想增加你的負擔。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是周韻和宋焉的事。”


    “周姨是我們的家人,怎麽會跟我沒關係。”沈般般被氣到了,看向盛勢,幽怨的小語氣,“盛勢,你也跟他一起瞞著我,你們之間有什麽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兩個男人看看對方,又去看夾在他們中間向他們興師問罪的女人,心照不宣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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