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宋寒周視線時刻不離開,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盯著裏麵的情況。


    隻要般般在裏麵有任何一秒的情緒不對勁,他就會立馬衝進去把她帶離這裏。但是她從進去以後,一直都很情緒穩定。


    每周去陳嶼那裏做心理治療是有效的,同時,兩人有時還會一起參與伴侶間心理諮詢。宋寒周每天在她身邊,能夠明顯地感覺到綁在她身上的束縛在一點點地鬆開。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甚至,她都會主動開口向他表白說愛他了。


    這份難得一見的依賴,讓宋寒周很欣慰。


    反倒是傅戚朝,已經崩潰了兩迴,甚至還借著情緒失控抱住了他的般般。


    宋寒周用力撚了撚指間,迴頭看了眼身後的傅紹庭,他處在走廊的燈光和陰影的交錯處,盡可能地把自己隱藏在深處。


    對般般虎視眈眈的豈止一兩個人。


    宋寒周走過去,俯視下去的目光陰了下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用這種方式來挽迴般般的心,明知很卑鄙你還是做了。”


    “沒錯,我很卑鄙。”傅紹庭往後仰起僵硬的脖子,沒有一絲波瀾的語氣,“但你還是陪她來了。”


    宋寒周沉默不發,冷厲的眉眼很是駭人。


    “宋寒周,我知道你想保護她,恨不得將她罩在你的籠子裏,無孔不入,這樣她就完全屬於你了。但你也明白,她跟以前不一樣了,我跟你,都影響不了她的決定。我隻是為她提供選擇,最終做決定的是她自己。”


    傅紹庭眼睛平視,沉默的視線落在宋寒周的袖子上。


    很多年前,他就在宋寒周的袖口,留意到了這對造型很別致的銀黑色袖扣。起初,他並不知道那對袖扣有什麽特殊的含義,隻是每次看到宋寒周都戴著,他的好奇心被一點點地勾起,猜想這也許是一個特殊意義的紀念品。


    畢竟,像宋寒周這種身份的人,吃穿用度全都是定製,用最好的材料和手工藝,能夠彰顯個人風格的領帶夾、袖扣、手表、戒指之類的東西,都會有獨一無二的配置。


    可是,這對精巧別致的袖扣,卻跟他強硬冷漠的個人風格相去甚遠。


    直到過了這麽多年,傅紹庭再次看見這對眼熟的袖扣,辨清了袖扣的樣式是某種花的造型,他才明白過來,這對袖扣在世界上是獨一無二的。


    時過境遷,每當看見宋寒周和般般在一起的場景,傅紹庭才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樣飾品念念不忘。那曾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把宋寒周當作強大的對手,宋寒周擁有的,也是他想要追逐競爭的,哪怕是一枚袖扣。隻是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正視自己內心的欲望。直到般般的出現,她鮮活的形象躍入自己的腦海,反複閃現,傅紹庭才體會到了被嫉妒之火灼燒的煎熬。


    隻是如今,他對般般的覬覦,隻是出於那一丁點卑微的祈求,遠遠望著她鮮活地快樂地活著,得到她想要的結果,這就夠了。


    宋寒周當然明白過來見章裕寧最後一麵是般般自己的選擇,隻是傅紹庭傅戚朝他們得寸進尺的行為,讓他隱隱擔憂將來般般會被他們“攻略”。


    “你和般般決定好讓兒子還是女兒跟隨傅姓了嗎?”


    傅紹庭忽然問。


    宋寒周掀起眉,冷冷一笑,“你別想太多,般般讓孩子跟隨傅姓,隻是為了孩子長大後方便繼承她的家業。孩子不會進傅家門。”


    傅紹庭眼神中發出警告,“你有私生子這件事虧欠般般的,不用我提醒你。要是讓般般和她的孩子受委屈,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宋寒周瞬間被踩中痛腳,隱忍不發,其實他早有打算,在宋競成年後將他送走,無論是在宋家還是周家,沒有繼承權的孩子在成年後都要自立門戶。


    不需要傅紹庭警告,宋寒周也不會讓宋競威脅到般般和她孩子的地位。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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