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裏那個楚楚可憐畏首畏尾的沈般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眼睛裏沒有一點畏懼,連一點波瀾都沒有的女人。


    傅洛安沒由來的一陣心慌,緊緊攥著手裏的包,“沈般般,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般般越過她的肩膀,抬眼去看露出一臉驚訝的傅熹禹,抿了抿唇,當作是打過招唿,隨後又看向惶恐不安的傅洛安,“托你的福,我還活著。今天我剛做完複診,來這裏吃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仿佛被揭穿了秘密,傅洛安大聲道。


    沈般般聳聳肩,語氣輕快俏皮,“我沒什麽意思啊,我隻是說我活下來了,希望不會讓一些人失望。”


    “你……”傅洛安要被氣死了,她在傅熹禹麵前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下意識地揚起手裏的皮包要向沈般般砸過去。


    這時候,傅熹禹從後麵握住她的手臂,柔聲撫慰,“好了好了。你快迴去吧。美術館裏不是正忙著要籌備慈善會嗎?這個活動對集團至關重要,大哥交給你辦,別讓他失望了。”


    “三哥,難道你和她……”傅洛安瞧見了傅熹禹正在和沈般般眉來眼去,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底裏冒出來。


    傅熹禹早已經悄悄打量了沈般般,從頭到腳,看她沒有缺胳膊少腿,不過那雙彈鋼琴驚豔過他的雙手卻好像受了傷。他翹起下巴,斜看著沈般般,“你還有事嗎?“


    沈般般歪了下頭,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三少爺,我來找你的呀。”


    可惡,被她可愛到了。


    傅熹禹不自然地咳出聲,她分明是故意做出一副和凱撒一樣歪頭露牙齒笑的可愛表情來勾引他。他小時候捉弄她,就喜歡讓她扮小狗,可愛得讓他愛不釋手。


    “安安,我還有事先走了。”假裝正經地叮囑了一句,傅熹禹拉起沈般般的手腕把她拽走了。


    傅洛安呆立在原地,沒想到自己的三哥會帶著沈般般棄她而去。


    無數念頭從她的大腦裏冒出來,他們兩個是什麽時候搞上的,沈般般不是很抗拒他嗎?為什麽會對他這麽接納了?難道他們兩個也有關係……


    “啊!”


    傅洛安倍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她捂住嘴,好在周圍沒人,滑稽的笑聲一點點地從她捂住的嘴裏流出來,“他們是親兄妹……如果在一起……這可太有意思了。”


    被拉上車後,沈般般拿出手機,傅熹禹一邊倒車,朝她瞄了眼,小姑娘還防備地把手機藏起來不給他看。


    他嗤笑,“你給誰打電話?放心吧,我不會賣了你,不用跟宋寒周報備。”


    “不是給他,給我的醫生。”沈般般拿著手機,小聲地對接通電話的蘇箏說:“蘇醫生,我有事先走了。今天謝謝你陪我去複診。還有謝謝你的午餐。”


    “你一個人走的?”蘇箏想起她的抑鬱症,懊惱地追到餐廳門口,沒看到她的人。


    這時,一輛跑車從他眼前閃過,他目光很快地瞄到了副駕駛座上的人正是他在找的沈般般,而正在開車的男人,雖然隻有一張俊美分明的側臉,但是經常在電視廣告裏看到,不是傅熹禹還能是誰。


    靠,她怎麽在傅熹禹車上?


    蘇箏按著額頭,一陣頭大,聽到電話裏沈般般用無所謂地語氣迴答他:“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晚上我會迴流璟灣。你想告訴藍辛也行。”


    說完,就直截了當地掛斷電話。


    傅熹禹聽她講完電話,眼角餘光瞟她,語氣陰陽怪氣的,“宋寒周還找人監視你,看來他對你還挺重視的。你被綁架失蹤後,他連軍用直升機都出動了。”


    沈般般沒印象了,她隻記得宋寒周帶她離開那個鬼地方時,叫來的是一架直升飛機,她昏昏沉沉,全身被死裏逃生的鈍麻感包圍,也分不清楚是什麽型號。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傅熹禹看她一臉的不在乎,來了興趣,說不定能從她身上找到素材以後拍電影用。


    “你想聽?”沈般般懶懶抬了抬眼,攤開手掌,“給錢。”


    傅熹禹笑出聲,從置物箱裏拿出一疊紅鈔,放在她手心裏,“慢慢講,開去錄音室有一段距離。渴了就喝水。”


    還果真扔了一瓶礦泉水給她。


    沈般般拿著錢和水,莫名想笑,傅熹禹這個大變態還真是一點沒變,惡趣味十足,讓她一個受害者口述自己的受害經曆,給他當段子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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