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脫光了衣服,對方還幫她身體抹藥膏!


    沈般般受驚地收縮身子,雙臂牢牢護住身前,在後背上遊走的那雙手,卻沒有多餘的猥瑣動作,大大方方地在為她抹藥。


    她的身體,隻有宋寒周才碰過。


    被另一個男人那樣觸碰,令她害羞地皮膚泛紅。


    盛勢看見她紅紅的耳尖,真是有趣的反應,愉悅了他的嘴角,“這位小姐,你敢在晚上坐上陌生男人的車。這個時候害怕似乎晚了。”


    “啊?”


    沈般般腦子痛,渾身都在痛,那個時候哪裏會想那麽多。


    “我是說,幸好我是好人。”盛勢溫潤磁性的嗓音裏帶著淺淺的笑意,藥膏塗好了,他拿起旁邊的睡衣,為她披上。


    沈般般穿好睡衣,感受到了頭頂炙熱的目光,頭支得更低,“謝謝。”


    “我叫盛勢,盛大的盛,權勢的勢。”


    看著麵前伸過來的那隻修長幹淨的手,沈般般愣了愣,他的手指上有一股藥膏味,意識到他剛才為自己抹藥的手,她臉紅不止。


    “我叫沈般般,一般般的般般。”


    她一直為這個名字感到自卑,一般人聽到她的名字就會發出嘲笑。這也是顧珍給她取名字的初衷,大多數父母都會把對孩子的美好祝福寄托在名字裏。顧珍不是,她希望自己過得一般般,甚至想要她死。


    麵前的男人也笑了,隻是不是嘲笑,而是善意的笑。


    “般般,是麒麟聲。很特別的名字。”


    盛勢彎下腰,眉眼彎彎,笑眯眯地看著她,像一位親切的鄰家大哥哥。


    沈般般詫異不已,這是第一次她從別人口中聽到對她名字的讚美。


    她從小被打壓慣了,性格自卑又敏感。就像江小希說,她的口頭禪是“對不起”,動不動就跟別人道歉,哪怕自己一點錯也沒有的時候。


    每次自我介紹時,都很羞於把名字說出口。


    盛勢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伸出沒塗藥的那隻手,揉揉她的頭頂,用熟稔的語氣哄她:“睡個好覺,般般。”


    沈般般被他親昵的動作和稱唿弄得不知所措,男人卻已經悄悄離開了房間。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在緊閉的門外,溫潤的笑容消失,換上了悲傷又凝重的表情,用剛才那副哄她的語氣,對著空氣說:“睡個好覺,清歡。”


    這一晚,沈般般在陌生的房子裏,伴隨著無休無止的雨聲,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直到早上醒來,她差點忘了自己在哪裏,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床頭放了一套幹淨的女人衣服。


    她換上後,走出房間,就走到了客廳裏,才發現這裏是一個構造很獨特的別墅,建在安靜的山裏麵,周圍都是綠蔥蔥的景色,被雨淋刷過後,更翠綠了。


    牆上掛著一張照片。


    照片裏有三個人,那位老人,盛勢更年輕幾歲的樣子,以及一位笑容燦爛滿臉洋溢著幸福的年輕女人。


    家裏還有一個女人嗎?


    正在她疑惑間,聽到了後麵傳來輪椅推到的聲音。


    老人自己滾動著電動輪椅來到了她身邊,解答了她表情中的疑惑,“她是我的女兒,叫清歡。盛勢是我的養子。”


    沈般般看著他慈祥驕傲的麵容,心想,他很愛自己的女兒。


    “我叫般般。”


    “般般啊,真是個好名字。”


    老人望著她的麵龐,看著那些傷在這張長得有點像自己女兒的臉上,不由得心疼起來。


    沈般般紅了眼眶,“謝謝您昨晚收留了我。”


    盛勢看到他們兩個在說悄悄話,也不揭穿,而是卷起了袖子,走進廚房,“廚師不在,我就隨便做點早餐,可以嗎?”


    坐在餐桌邊的老人向沈般般努努嘴,“盛勢廚藝很好。你有福氣了。”


    沈般般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在陌生人的家裏,和剛認識一天的兩個男人一起吃早飯。他們不問她的來曆,也不問她滿身的傷是哪裏來的,就像是對待一位客人,盡地主之誼招待,態度好得讓她無話可說。


    吃完早飯,沈般般跟盛勢借了手機打給江小希,她的行李手機全沒了。


    昨晚她被傅家的人帶走江小希並不知情,今天早上她要是沒在店裏,江小希肯定會擔心。


    電話接通後,江小希受驚嚇的聲音傳出來。


    “般般,我們的店被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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