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讀機’的話很長,張之音聽懂了,她突然發現夫君的這些兄弟麵對重大抉擇的時候,脾氣好像都一樣。


    但她依舊輕蔑冷笑,“你在譏諷我永遠做不了皇後,破虜永遠做不了太子是嗎?強詞奪理!”


    鼎六再次搖頭,“大哥不會在乎這種事,是您自己想當然,認為破虜失去機會與出身有關。大嫂,您知道人世間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麽嗎?”


    “夫君此刻正向世人展示力量,至強之軍、至富之財,集齊兩樣,天下無敵。”


    “又錯了,是愛!”


    張之音猛得一瞪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大哥的確說過眾生之愛皆是愛,沒有大小之分,我還知道他說過,有過痛苦,才能了解痛苦,有過牽掛,才能了無牽掛。他是出家人嗎?這種哄鬼的話你也信?”


    “我信!”


    幹脆而又堅定的迴答,刹那把張之音的氣勢轟散。


    大小姐惱羞成怒,還未開口,鼎六又淡淡笑著道,


    “親情、友情、愛情,這是大哥說的愛。


    大嫂忽悠大伯自戕,用的什麽理由?聽他們說,您提醒大伯家裏福氣太盛會有反噬,因果報應最終無法成事。


    大伯一直想幫我們,但他又什麽都不懂,更沒有力量,隻好血祭自己。


    血脈的特殊聯係,無論貧窮富有,無論健康疾病,甚至無論善惡,親情永在,伯母用自己的命為大哥續命,大伯用自己的血為大哥鋪路,大哥擁有絕對的至愛親情。


    無條件的友情,是世間超越骨肉血親之愛,超越國別地域之愛,平等奉獻之愛,五哥六哥毫不猶豫為大哥堵槍子,鼎三為大哥縹緲的希望毫不猶豫自戕。


    大哥絞盡腦汁教導每個兄弟,帶頭衝陣,為我們娶妻納妾成家,教我們如何向上,所以我們兄弟擁有絕對的信任。


    愛情這玩意太虛幻,大哥說是相互愛慕的感情,由此體驗到的快樂和幸福感。


    三寨沒有大哥看中的女子,沒人與他交流說悄悄話。我們也能感受到他的孤獨,也想他盡快找到一個心儀女子,可惜聰慧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大哥說我們擁有絕對的親情友情之愛,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天啟三年已無敵於人世間。


    大哥一直不娶親,有時候我們也以為他心中有大嫂,還私下計劃到京城把大嫂搶到三寨,聽說大嫂也在等大哥,我們開心極了。


    大哥集齊人世間最強力量,終究要入世,終究要拯救大明,做主大明。


    正常計劃我們應該獨立於大明,優先擴大基地,優先歸治塞外,可能大哥自己都沒發覺,為了大嫂,他繞了個彎,入朝當將軍了。


    大哥一直把你當他的妻子,您不用爭,更不用搶,相夫教子,做一個賢妻良母,教導一個敬愛親朋、護愛弟妹、善愛百姓之子,就可以順利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大哥三番五次讓您出塞,讓您與家眷親近,您卻流連京城散發惡臭的權力。


    大哥一直在等您迴心轉意,等您迴歸一個妻子身份,最終是您親手葬送了一切可能。


    大嫂曾擁有我們兄弟的全部支持,擁有最強大的力量,我們甚至不讚成大哥選承武。


    直到大伯在皇宮自戕,我們才知道自己錯了,大哥也明白自己錯了,他放逐自己、懲罰自己。


    大伯死了,鼎三死了,那大嫂和破虜永遠失去了機會,這是您自己的選擇,再怎麽折騰也沒用。


    小弟可以代大夥明確告知大嫂,我們不會讓大哥沾兒女母親的血,我們任何人都願意以命換命。”


    鼎六越說越嚴肅,最後突然躬身下跪,大聲吼道,“朱三寨麾下東寨六弟,請大嫂即刻自囚!武王麾下朱鼎六,請武王妃即刻自囚!”


    周圍幾個親衛同時下跪,“請武王妃即刻自囚!”


    張之音此刻腦子裏轟隆大響,鼎六每一句話都如同一句天雷,聽到最後的吼聲,下意識驚恐後退。


    原來一切終結在自己手中,夫君為破虜定親,不僅是給自家兄弟一個交代,還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也是一直存在的機會。


    在她走神的片刻時間,身邊多了兩人,是朱恭枵和朱小鸞,“請武王妃即刻自囚!”


    張之音刹那迴神,原地轉一圈,才發現整個中樞廣場空無一人,連守衛都不知道何時清空。


    大小姐雙手緩緩背後,對鼎六冷冷說道,“我該自囚嗎?為何自囚?我做錯了什麽?”


    “大嫂,話已帶到,從今天開始,誰聽您的命令行事,誰就會死。”


    朱恭枵和朱小鸞也拱拱手,“大王沒下過這個命令,這是我們共同決定,王妃頂多帶走一人。”


    大小姐邪魅一笑,“自囚?你們做夢,我也不需要你們做任何事。”


    鼎六朝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別搶自己的事,繼續嗆張之音,“大哥說捕魚兒海您得了一種病,叫創傷應激綜合症,生死關頭對抗重大壓力後心理失調失控。對旁人產生短期的極度依賴,然後性格大變、自我認同混亂、情緒反饋過度,簡單來說,您有潛伏性神誌病,需要好好治療。”


    張之音頓時仰頭哈哈大笑兩聲,低頭瞬間變為憤恨,大袖一揮,惡狠狠蹦出一個字,“滾!”


    鼎六站在原地目送張之音進入王府,才向一旁的親衛下令,“接手王府守衛,連夜修牆封死廊道,不準任何人靠近,射殺一切進入王府的飛鳥。”


    親衛領命剛準備離開,朱小鸞突然喊停,“誰給你這樣的命令?誰給你這樣的膽子?”


    鼎六狠狠瞥了她一眼,扭頭離去。


    小鸞和周王怎麽可能讓他這麽離開,雙雙邁步堵在身前。


    朱恭枵表情嚴肅,語氣充滿責備,“別扯家事當理由,這是監國武王正妃,可能是將來的太後,皇帝的母親,族叔絕對不會這樣做,更不是糾結於私情,一國之主,廢後必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大明不能給後世子孫留一個惡劣榜樣。”


    小鸞接著道,“除非大哥親自關押,任何人都不行,你們若強令關押,裁決司必定會行動,大明律不允許公器私用。”


    鼎六似乎很不耐煩,小鸞突然不耐煩大叫,“混蛋,耽誤大哥國事,自汙這麽愚蠢的招也用?學鼎三?你是想氣死大哥嗎?”


    鼎六瞬間怒發衝冠,大聲頂了迴去,“你也是一個廢物,若非你們無所事事,鼎三和大伯怎麽會死?”


    小鸞臉色一僵,同樣抵著他胸口悲憤大吼,“大伯的事誰都猜不到,鼎三的事誰都攔不住,你以為我們不痛苦嗎?大嫂的事必須等到最後,必須由大哥會親自解決,誰都不能插手,我們不能打斷改革的節奏,更不能給大哥製造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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