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本以為荷香會想方設法的湊到自己身邊探聽消息,但沒想到要不是荷香抽不開手她根本就不會進內室伺候。這樣一來倒把憐月給整不會了,搞得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荷香身上那股子淡然的氣質,確實不像是尋常人家養出來的女兒。”青蓮在這方麵可比憐月知道得要多“她整日裏都在外麵忙碌,能給那邊提供什麽有用的東西呢。”


    這話倒是在不經意之間提醒了憐月。刁茹眉是個聰明人,她是萬萬不會在白老夫人大壽的這幾天挑起事端來的。但芊羽卻是個衝動易怒的性子,隻要稍加挑釁她就能立即上鉤。臨淵那邊要是事情順利的話,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可就迴來了!


    “她在白府裏可安分?”臨淵當然不會相信憐月會安安靜靜的待在白府等他迴去“讓暗衛肆那邊看緊一點,可別大意把人給我弄丟了。”


    “主上為何不快刀斬亂麻,直接把人關進睿王府的暗室。”在裂穀看來沒有必要在一個女人身上花費那麽多心思,她不願意那就把她關到願意順從就好了。


    “規規矩矩的女孩子我見得還少嗎……她雖然算不上好看但眉宇之間那股子灑脫自信,我還從來沒有在任何少女身上看到。”臨淵突然非常認真的說道“更重要的是……她給我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仿佛多年尋找的珍貴之物突然在眼前降臨……”


    裂穀常年波瀾不驚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震驚——因為這種感覺他也體會過!是那種在迷茫的人生中,突然就有了清晰目標的豁然開朗。這種想要為了對方鞠躬盡瘁的願望特別的強烈,是可以為了對方和全世界為敵的那種堅定!


    裂穀從見到憐月的第一眼起,心裏就莫名的升起敵意。他總感覺這個女人會毀了一切,是主上稱霸天下的絆腳石。這些年來在他殫精竭慮的鼎力相助之下,主上離九五至尊那個位置也就一步之遙。他當然不願意在這個關鍵時刻,殺出來一個不確定因素影響全局走向!


    “陛下曾經說過,男人隻有足夠強大才可以保護好自己最在意的東西。”裂穀可不是那種隻會直勾勾死諫的蠢才“女子向來都慕強……她現在對主上不上心,隻不過是並不了解您的那些豐功偉績罷了。”


    臨淵心裏突然升起一股子暗喜“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這邊的捷報多多少少都會傳到她的耳朵裏,她隻要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我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等我把這邊的善後工作做完凱旋而歸,我就不信她還能忍住對我不動心!”


    裂穀心裏頓時有些五味雜陳。以前主上從來不會討論這些兒女私情,陛下想方設法賞賜的那些環肥燕瘦的美人,也全部都毫不猶豫轉手送給了立下戰功的部下。現在卻為了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開始生起了爭強好勝的情愫……


    “白府裏的那幫子人,恐怕對她都不會安什麽好心吧。主上為何不幹脆出手替她了結這個恩怨,事情一攤開到時候她不以身相許都說不過去了。”裂穀反過來一想堵不如疏,隻要把人弄到睿王府看管起來,在他眼皮子底下休想耍什麽花招。


    “依她那股不按常理出牌的野貓性子,想要挾持報恩恐怕行不通。”臨淵笑了笑“你信不信我上午替她解決了麻煩,下午她就能琢磨出十種方法逃離。現在這邊的事情繁多雜亂,我根本抽不出時間再去盯著她。倒不如讓白府的人時不時的找她一些麻煩,說不定還能有意外之喜。”


    裂穀當然明白臨淵的意思。白府想要拿憐月當踏腳石,當然會好好打磨一下她的性子。白修文憋屈了這麽些年,怎麽可能放棄這樣一個徹底翻身的機會。眼下一切進展都十分順利,不過就是一個來月的時間量那邊也翻不出什麽大的浪花。


    對的,裂穀把暗衛肆傳過來的消息瞞報了一些。白芊羽對憐月洶湧的恨意他隻字不提,隻說刁茹眉一開始就想要立威。暗衛肆接任務的時候是保證憐月的生命安全,其他條件可沒做細致要求。確切的說裂穀巴心不得那丫頭能缺胳膊少腿,這樣一來也能讓他安心不少。


    “殿下,龜茲國那邊的春蕊公主送降書過來了。”帳外的士兵高聲通傳。


    “春蕊公主是龜茲國的第一美人!那她會不會為了故國,使用美人計成功混進睿王府吹枕頭風啊。”十幾天沒有練基本功,好像人都變得笨重了好多。


    “美人計的話她倒是一定會用。不過別說嫁給皇子,就是有點根基的大臣也是不能夠的。”青蓮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憐月“這位春蕊公主的風評不太好。她在龜茲國的那些風流韻事,各國可是都有耳聞……”


    春蕊公主並不是龜茲國王的血脈,是某個皇室成員和歡場女子春風一度的結晶。因為母親身份太過低賤的緣故,小小的春蕊算是嚐盡了人間的冷暖。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還時常被別的姐妹欺負,她的死活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


    但她驚人的美貌也在年紀漸大之後,慢慢的顯露出來。縱然粗布麻衣渾身沒有任何的裝飾,就遠遠的站在那裏就是一副最美的畫卷。她的父親當然不會守著這樣的財富不知道利用,於是她便成了遠近聞名的舞姬。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對這些苦難都是逆來順受。直到某一天這位從來沒有盡到父親之責的渣男,要將她獻給龜茲國王為妃的時候,怕對方嫌棄她身份低微才把這件事情抖落了出來!


    在那一刻春蕊公主徹底的黑化了!想到自己母親因為貧困買不起藥,在淒苦絕望裏慢慢等死場景。想到自己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日日忍受同父異母的姐妹欺淩。想到那個父親明明知道自己也是他的女兒,竟然特意把她訓練成了一個低賤的舞姬供人玩樂……


    所以在利用自己的美貌把龜茲國王迷倒了之後,她給自己的親生父親送上了打入大牢的迴報!在知道美貌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之後,她漸漸對權利產生了癡迷。於是在她一次次利用美貌作戰之後,整個龜茲國最有話語權的反倒是她春蕊公主了!


    但隨著權利的加大,她也漸漸開始迷失自己。最開始還能感同身受社會底層的那些悲苦,想方設法為他們謀福利。後來那種紙醉金迷的日子過習慣了,就開始變本加厲的想要通過奢靡的生活,補償自己以前吃過的苦受過的累。


    “龜茲國的土地並不富饒,平時都是仗著地形優勢在其他國家打劫完就跑。但隨著春蕊公主對珠寶華裳的癡迷,他們慢慢把主意打到了周國身上了。”青蓮對這位因為一己私欲為國家帶來災難的女人嗤之以鼻“要不是龜茲國在這兩年屢屢在周國邊境燒殺搶掠,睿王殿下也不會起了蕩平他們老巢以絕後患的心思。”


    “這位春蕊公主這個時候過來的目的,主上想必也心中有數。”裂穀看了看毫不在意的臨淵“殿下是打算快刀斬亂麻了?”


    “春蕊想要在我身上找突破口,正好我也準備用她提前把事情了結。”臨淵拿起不久之前送給憐月的那個玉佩“她自負美貌以為可以迷惑住天底下的任何男人,那我今天就教教她別太自以為是了。”


    一股香風突然飄進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原來是美貌非常的春蕊公主在侍女的簇擁之下,踏著新鮮的花瓣走來了。春蕊公主是那種極具誘惑的異域風長相,渾身到處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風情。


    “睿王殿下坐在那裏無動於衷,都不站起來迎接一下奴家的嗎?”春蕊公主的嗓音帶著甜膩膩的撒嬌,仿佛是對著情人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是來送降書的一方,難道還要我盛情款待麽。”直到這個時候臨淵才抬頭看了春蕊一眼“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就算負隅頑抗也多堅持不了幾天的時間了。所以也別給我提什麽異想天開的條件,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籌碼來跟我討價還價。”


    春蕊在看清臨淵麵容的一刹那之後愣神了許久,她這才知道那些關於這位周國戰神容貌的形容全是真的。她以前也有所耳聞這位睿王殿下的英雄事跡,以為大家不過都是帶著崇拜的眼光美化了而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男子就算隻空有一身皮囊,恐怕都能引得無數的少女魂牽夢縈吧。


    “如今的局勢春蕊自然心知肚明,哪裏還敢跟睿王殿下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呢。”春蕊示意身旁的侍女拿出降書,風情萬種的走到臨淵桌子旁放下“殿下不妨仔細看看裏麵的內容,有沒有什麽值得商討的地方……”


    臨淵微微皺了皺眉,最後還是打開麵前的降書仔細的看了起來。春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馬上就要國破家亡的樣子,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難言的興奮。她的眼睛就像帶著鉤子的手,有些貪婪的遊走在臨淵的全身……


    臨淵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裏似乎有些迷茫。春蕊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睿王殿下是不是也覺得,這份降書顯得我們誠意滿滿的啊。隻要你娶了我那龜茲國就算是我的陪嫁,憑著你的驍勇善戰我想很快就能將龜茲國的地圖擴大一倍!到時候我們反了周國又怎樣?那本來就是你應該坐上的位置!”


    “春蕊公主,休在這裏信口雌黃!”一向喜形不露於色的裂穀出聲嗬斥“你的龜茲國眼看馬上就要滅亡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春秋大夢!”


    “你的睿王殿下可馬上就是我的裙下之臣了,我為何不能有這點小小的暢想!”春蕊笑得花枝亂顫“你知道為何我的名聲那麽不好,可那些王公貴臣還是對我如此死心塌地嗎?因為我有一味世間奇藥春日醉,能讓中毒的男人越來越離不開我……”


    “哦……原來這個就是久負盛名的春日醉啊,可惜對於我這樣百毒不侵的人來說它就是個笑話罷了。”不知何時臨淵的眼睛又恢複了清明“我可聽說這藥反噬起來也蠻厲害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春蕊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我明明在降書上麵塗滿了春日醉,再配合身上的特殊香味就能讓人快速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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