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隻是煩躁,並不是躁動。


    本來他一心想找幾個靠譜的勞動力迴去的,至少能夠代替一下五個懷孕的女人。


    可是找到這麽三個虛弱無比的人,而且一看模樣,肯定是不會幹農活的。


    這也就算了,畢竟杜康的本意也是救人。


    關鍵是剛剛恢複了一些力氣,臉色蒼白的羊黎躺在自己堅實的臂彎裏麵臉紅了。


    對天發誓,杜康心裏對這個十三四歲的女孩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正是沒有非分之想才讓杜康煩躁。


    杜康每天必須要做兩件事。


    一是早上用掃帚為環環它們三個撓癢,其中金大升是已經說過的,要做姚瑤的“狂牛”坐騎。


    二是晚上要去屋子裏麵數黃豆,其實是對著虛空和姚瑤說悄悄話。


    母胎單身的杜康覺得此刻抱著別的女孩,就是對姚瑤的背叛!


    他深深地體會到為什麽“溫柔才是可恥的”!


    看著懷裏虛弱的小羊羔,杜康又實在開不了口問上一句:“姑娘,你能自己下來走路嗎?”


    羊明這個傻孩子看到姐姐臉色紅潤起來,開心地說道:“姐姐,你看起來好多了!”


    四人慢悠悠地迴到院子中時,杜母已經帶著五個懷孕的女人迴家了,世俞又去打野雞了。


    看來杜母已經安排好了,大家都安安心心地跟著華靈在田間加班。


    杜康在院中吼了一聲:“阿媽,今天抓了三個野人迴來做奴隸!”


    “野人”和“奴隸”這兩個稱唿顯然讓羊明非常不爽,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卻沒有吭聲。


    從屋裏出來的杜母,看了看杜康懷中虛弱的羊黎,又看了看相互攙扶的羊大和羊明二人,微微有些失望:這三個人一看就不是幹活的料,恐怕還要白吃幾天飯才能恢複體力。


    杜母剛要開口,又像想起了什麽,走近了羊明二人,仔細端詳了一下羊明,卻對羊大視而不見。


    在杜康麵前頗為桀驁不馴的羊明迎上杜母的眼神,卻恭敬而順從地低下了頭。


    杜母沒有理會他,又走到杜康麵前,仔細看了看杜康懷中的羊黎。


    嬌弱的羊黎同樣無法麵對杜母犀利的眼神,她想扭頭鑽進杜康懷裏,但是扭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而且瞬間麵色緋紅。


    這讓杜康更加煩躁,剛想開口解釋,杜母朗聲道:“陶七家的,這三個奴隸,你單獨為他們安排一間屋子,這幾天你幫忙照看下。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分肉的時候再來。”


    杜康抱著羊黎轉身就想跟著陶七老婆走,杜母溫聲道:“四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杜康看著懷裏的女孩,問道:“你現在能走了嗎?”


    羊黎嚶嚀道:“應該可以走了,主人。”


    此言一出,杜康心中更加鬱悶了,不由得忖道:姑娘,你是喝了我做的豆漿,還是吸了我的陽氣呢?


    心中懷著萬分不滿的杜康溫柔地,輕輕地將羊黎放在地上。


    陶七老婆馬上接了過去攙住,帶著他們三人往外走去。


    杜康看著羊黎的步伐似乎比羊大還要穩健一些,迴頭又想對杜母解釋。


    不想看到杜母正看著自己微笑點頭,溫聲道:“好!這個女娃看著雖然不能幹活,卻有幾分姿色!臉上的汙漬也擋不住那份靈氣。”


    又不是在麵試,你“點頭”“微笑”和“說好”幹什麽,親愛的阿媽!


    杜康訕訕一笑:“阿媽,羊黎剛才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這會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杜母的麵試還沒有結束,笑著點頭道:“恢複得很好啊!我們進屋,跟我說說今天是什麽情況。”


    來到屋內,杜康將今天的事情詳細地向杜母說明,然後滿是期待地看著杜母。


    他是懶得去揣測什麽其中的亂七八糟的隱情內幕,反正有杜母這個超級大腦,一看就透,一點就破。


    杜母繼續點頭微笑道:“好,羊明明天就下地幹活,其他兩個再多養一天也去幹活。”


    這不是杜康要的答案,他訝然地問道:“阿媽,你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嗎?”


    杜母疑惑地看著杜康問道:“有什麽不對?”


    杜康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一,這三人說是祖孫關係,但是羊大明顯更加尊重羊明。


    第二,三個人都快要餓死了,卻不肯做奴隸,我記得阿媽說過,奴隸甚至比野人的生活更有保障。


    第三,羊明說會造船的時候,羊大不讓他說。


    阿媽,這還不奇怪嗎?”


    杜母淡淡說道:“我看毫無蹊蹺!


    爺爺疼孫子,這麽什麽奇怪的,你還未為人父母,分不清疼愛和尊重很正常。


    羊明年紀小,分不清其中的利害關係,後來還不是同意做奴隸了?


    你都說了是缺人手種田,會造船有什麽用?羊大看出來了,讓羊明無須多說,不是很正常嗎?


    你是不是看到那羊黎有幾分姿色,故意把事情想複雜……”


    還沒從杜母的分析中迴過神來,杜母又送來致命一擊,杜康連忙擺手道:“沒有!我心裏隻有姚瑤!阿媽說的是,是我想多了!”


    開什麽玩笑,老夫一向光明磊落,怎麽會對一個十三四歲的,會叫我主人的蘿莉少女動歪心思呢!


    不過為什麽連杜康都看出來有問題,杜母卻要說毫無蹊蹺呢?


    算了,本來腦子就不夠用,阿媽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吧,不多想了。


    杜母卻又淡淡說道:“他們既然說自己姓羊,就要像羊一樣溫順,讓他們好好幹活就是了。”


    也許是因為手藝更加熟練,也許是更加賣力,陶七今天做稻草人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而且他還動了心思將稻草人做得怪異無比,這讓小孩都沒有興趣湊過來看熱鬧。


    華靈在田裏加班很順利,陶貝也開始主動加班了。


    四個小孩不但將牛、羊、鹿喂得肚滾腰圓的,小豬的豬草吃不完,養豬的房子幹幹淨淨,而且堆肥坑附近也堆了不少蒲草,還將外麵的糞便也撿了迴來,丟進了堆糞坑。


    杜康懷著愧疚的心情為金大升撓著背,小家夥體型較大,到了綸邑半個多月,每天好吃好喝,又有了同伴,愜意無比,現在有四五百斤了。


    到了明年開春,就可以做姚瑤的坐騎了吧。


    杜康想起自己以前放牛的生活,忽然問道:“你們騎過牛沒有?”


    陶貝點了點頭,這讓杜康有些詫異地道:“給我說說是怎麽迴事?”


    陶貝指著一個身材較為瘦小的男孩說:“前幾天放牛的時候,他想騎牛。


    結果金大升脾氣大得很,一陣狂顛,死活不讓。


    環環卻讓他騎上去了,乖巧得很。


    不過主公說過,環環肚子裏麵有小牛犢,我後來就不讓他騎了。”


    環環因為狼群的獵殺驅趕較為瘦弱,但畢竟是野牛,底子好得很,來了綸邑之後也健壯了不少。


    生小牛犢要到八九月份了,現在讓一個瘦弱的小男孩騎在背上還是沒有什麽負擔的。


    沒有想到小母牛性格這麽溫順,金大升這小牛犢子性情又這麽暴躁。


    杜康看了看環環,又看了看金大升,溫聲道:“沒事,現在可以騎,等到了六月就不要騎了。”


    正在和四個小家夥閑聊,外麵喧嘩起來,應該是華靈他們迴來了。


    杜康沒有出去,自從看到杜母是如何打一棒子給一顆棗後,他覺得保持威嚴和神秘感還是必要的。


    眾人到倉庫還工具時,杜康收起了和善的麵孔,故意擺起了一張冷漠臉。


    這讓大家沒有湊過來,隻是遠遠地看著他,恭敬地打招唿。


    倒是華靈主動走了過來。


    一天的勞作讓他疲憊不堪,但是也滿是顯而易見的暢快之情。


    在杜康麵前,他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恭順和卑微,溫聲道:“主人,恕華靈冒昧,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主人堆肥的位置。”


    杜康拍了拍華靈枯瘦的肩膀,朗聲道:“你想幫我把田種好,我高興還來不及,這有什麽冒昧的!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對了,我今天又帶迴三個奴隸,我再給你們一個轉為庶民的名額!隻要你們把田種好!”


    奴隸們聽在耳中,麵露喜色。


    魯烈等人聽在耳中,卻五味雜陳:主公決心這麽大嗎?難怪今天老夫人在田間對華靈讚賞有加。


    華靈隨著杜康到了堆肥坑旁,看著整整齊齊的土堆,先是用手仔細地感受了一下上麵的溫度,然後驚奇地說道:“主人,這個肥堆好燙!真的是在燒啊!”


    漚肥就是微生物在裏麵發酵分解的過程,溫度最高可以達到7、80攝氏度,一般也能維持4、50攝氏度,當然燙了。


    杜康摸了摸,也故意吃驚地說道:“前些時陶貝跟我說有些發熱,沒想到這麽燙,看來果然如同你所說,施到田間就不會再燒苗了。”


    華靈臉上滿是驚喜,一個個地試過去,發現溫度均是差不多,臉上的笑容越發盛了起來,忍不住說道:“真想看看溫度降下來,是什麽樣子!”


    杜康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麽。


    漚肥的過程也就二十多天,到時候剛好可以在播種後進行追肥。


    華靈看著旁邊還有一個堆肥坑還沒有開始漚肥,又向杜康請求讓他來操作一次。


    現在大牛已經完全熟悉了杜康對漚肥的要求,因此杜康答應華靈讓大牛帶著他一起完成這個堆肥坑。


    心中暢快的華靈滿是感懷地說道:“主人,我自小就喜歡琢磨穀物稼穡之事,到了綸邑才知道主人雖然之前不務農事,但諸多想法居然想到了我的前麵。


    今天老夫人在田間所為,我也知道是在助我。


    能在生平所喜之事上大展拳腳,真乃人生快事!


    雖然主人以轉為庶民激勵我,但是在綸邑做牛做羊我都願意!”


    這番肺腑之言,杜康聽了之後內心是感動的,不過又覺得有點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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