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晚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這突如其來的告白。


    對上他真摯熾烈的眼神,葉晚晚隻有愧疚。


    她知道愛而不得的感覺,所以她也很想迴報他的這份喜歡,但她的心……


    她做不到。


    “你剛剛不還說不求迴報嗎?”


    葉晚晚避開他的眼神,“現在又怎麽想跟我在一起了?”


    “說是一迴事,做又是另一迴事。”


    司墨年十分雙標,“反正你要離婚,以後要恢複單身,我當然也要為這份喜歡努力一下了,萬一我們就成了呢?”


    “萬一,這概率就發生在我們身上呢?”


    “萬一,我們就是命中注定的戀人呢?”


    司墨年十分認真,完全沒有在開玩笑,“我知道要你這麽快給我迴應是不可能的,我也知道你這一根筋的人,要你幹淨利落地放棄一段感情不可能,你愛他十年,我知道很難讓你馬上忘了他。”


    “但是葉晚晚,我可以等,我有耐心等你忘記他的那一天。”


    “一年不行,我等兩年,兩年不行,我等十年,要是你一輩子忘不了,我就等你下輩子。”


    “我總能等到的。”


    葉晚晚心中觸動,“司墨年,我不配你這樣的喜歡。”


    “你沒必要將這份真心浪費在我身上。”


    “你一定會有更好的女孩子喜歡你的。”


    她仿佛能在司墨年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也大概懂了冷之瑾的心情。


    原來感情這種事,真的是勉強不了的。


    明知是錯的人,但隻要那個人站在那裏,自己的眼光和靈魂就忍不住朝他奔去。


    控製不住,不可控製。


    但是,愛而不得太苦了。


    她試過這種滋味,所以她不想司墨年也跟她承受一樣的痛苦。


    愛是裝不出來的,不愛也是。


    如果兩人在一起,或許以後,就是她跟冷之瑾的結局。


    支離破碎,互相厭惡。


    她不想。


    “司墨年,對不起。”葉晚晚將頭埋得很低,“我其實沒你想的那麽好。”


    “我也很自私。”


    “昨天的同學會,我是故意露出我婚姻的不堪的,我是有意要利用你的。”


    “我利用你對我的喜歡,我想你救我。”


    “我想你救我出火海,我想你幫我對抗冷之瑾。”


    “但對不起,我現在後悔了。”


    “我不配你的這份喜歡。”


    葉晚晚的淚一滴一滴地落,仿佛流不盡似的。


    她以為自己的心腸已經變得很冷硬了,為了自己,可以視而不見司墨年的痛苦。


    可是,她又做不到啊。


    這麽真誠熱烈的男孩子,誰舍得傷害他。


    這個全心全意喜歡她的人,是世上唯一的一個。


    她利用這份感情,她不是人。


    司墨年看著葉晚晚痛苦糾結的樣子,眼神一片平靜。


    “葉晚晚,我早就知道了。”


    “你都不適合演戲。”


    “我知道你利用我,我沒有覺得你有錯。”


    “你隻是活在地獄裏,向人間求救而已,想活著,又有什麽錯呢?”


    司墨年蹲了下來,大手摸在她的頭,“你不用自責,我不怪你。”


    “我說過,你永遠不需要對我道謝,也不需要跟我道歉,我是自願來幫你的。”


    “相反,我很慶幸自己在你眼裏還有利用價值,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知道你根本不會看我一眼。”


    “我很開心呢,葉晚晚。”


    葉晚晚眼淚流得更兇,除了哭,她給不出任何的迴應。


    “你是笨蛋嗎你?”


    “我剛才那番話也不是非要強迫你跟我在一起的,我隻是想你給自己一個機會。”


    司墨年歎了一口氣,“如果你沒選我,我也不怪你。”


    “真的。”


    “但我現在想你自由活著,想你變迴以前那個樣子,因為那個時候的葉晚晚,是最好看的。”


    “你隻要快樂地活著,我就滿意了。”


    “我不明白你喜歡我什麽?”葉晚晚啞著聲音,眼淚還在下,“我讀書又不好,做人也很笨,還天天喜歡打你,粗魯又自私,你喜歡我什麽?”


    “我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你要喜歡,也是喜歡我姐姐這樣的人,她溫柔又強大,理智又堅強,聰明又好看,這樣的人才值得你喜歡。”


    “我不配。”


    “那是你現在生病了才有的這自卑的想法而已。”司墨年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玫瑰的,也有人喜歡小草的。”


    “你姐姐有你姐姐的好,但你也有自己的光芒,不是嗎?”


    “而且,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什麽道理可言。”


    司墨年站了起來,深唿吸一口氣,一臉嫌棄,“你別哭了,哭得老子心疼。”


    “不過是要我救你出來嘛,也值得你哭得像末日來了一樣。”


    “你就放心吧,救人這種事,我天天在幹,你就當給自己報了個警,我才來幫你。”


    “更何況,冷之瑾也動不了我,他權勢再大,但我家畢竟是世代從政的,我現在還是個高官,他對我都要忌憚三分,煙城,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你就放心吧,少被這種無聊的道德綁架住,治好你的病是最重要的。”


    葉晚晚抬起淚濕的眼,“那你打算怎麽做?”


    “還沒想到。”司墨年重新坐下,翹起二郎腿,又恢複放蕩不羈的樣子,“但是,得在這兩天完成。”


    “不然等冷之瑾抽出空來,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將你帶出來。”


    “也不能直接將你帶走,不然,冷之瑾會告我拐賣人口,我得計劃一下。”


    葉晚晚很擔心,“那……你會有麻煩嗎?”


    “要是會給你帶來麻煩,就算了。”


    她也不想司墨年攤上自己的前程。


    “少擔心這個。”司墨年撇了撇嘴,“總之我有自己的辦法。”


    “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也不能讓媒體知道是我救的你,不然,他們以為我跟你有染,你會遭受非議的。”


    “我不介意。”葉晚晚搖搖頭,“隻要能搬出去,我什麽都不在乎。”


    “我他媽在乎!”司墨年沉聲道,“葉晚晚,你少做出一副不值錢的樣子,看得我來氣。”


    “我喜歡的人能不值錢嗎?”


    葉晚晚不說話了,“那……我聽你的?”


    司墨年這才滿意,“既然這樣,那我走了,我得找人幫忙。”


    “誰啊?”


    “當然是另一個瘋批咯。”司墨年笑了笑,“魔法打敗魔法,能打敗冷之瑾的,隻有一個人。”


    “隻有她治得了他。”


    葉晚晚一頭霧水,“啊?”


    “另一個瘋子?”


    葉晚晚確實想不到還有誰比冷之瑾更瘋。


    司墨年沒跟她解釋,揚了揚手走出咖啡店。


    “再見,等我好消息吧。”


    “你會逃出生天的。”


    葉晚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覺得這咖啡店因為他的到來,亮了一點。


    不再像以前那麽黑暗了。


    ……


    司墨年去的地方,正是葉氏公司。


    他亮出警牌,流裏流氣地對著前台小姐姐道,“你好,找下你們副總,葉笙笙。”


    前台小姐姐咽了咽口水,“這位警官,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司墨年理所當然地道,“你就說司墨年找她,她就會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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