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府的人來說,昨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本來請來了三位驅鬼的道長是件讓人很高興的事,幾位道長看起來也真挺有本事,以往每天都是一晚上的鬼哭狼嚎剛出現也突然停了,但是不一會,府裏的人卻突然聽到兩聲及其淒慘的慘叫,不知道是鬼發出的還是道長們發出的,結果守在院子外麵的家丁衙役們一個沒敢進去,戰戰兢兢的在外麵守了半晚上,才見三位道長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眾人鬆了口氣,道長卻道這鬼太難對付,三人要去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說,眾人麵麵相覷,卻也隻能讓道長們離開。


    第二天一早,縣令早早就在正廳踱步,焦急的等著幾位道長。


    幾位道長起的倒是也挺早,縣令顧不得打招唿了,直接焦急的問道:“幾位道長,那鬼……”


    “沒事,已經被我們收了。”其中一位道長背著手肯定的答到。


    縣令看並不是昨天和自己說話的哪位,但是焦急之下也沒在意這種細節,隻是還有些疑惑:“那……”


    “我知道這麽說你是不信的。”道長說著,把剛剛拿在背後的一件長衫扔給了他,縣令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了。


    “那鬼啊,厲害的很,已經有幾百年道行了,昨晚我們與那鬼大戰幾百迴合才把他收服,沒想到這件帶著他怨氣的衣服最後卻沒消失。”


    縣令一聽,臉刷的變白了,一甩手就把那長衫扔出去老遠,自己也連退幾步,生怕那長衫化成鬼來抓他。


    “你這人,膽子忒小。”道長皺皺眉頭,走過去把長衫撿起來:“喏,鬼已經被我們消滅啦,這件長衫上隻剩下那鬼的怨氣,你們找個地方把它燒了就行。”


    “這……”縣令猶豫再三,冷汗順流直下,還是不敢再伸手去接那長衫,顫抖著聲音喊來了個下人,下人也一臉驚恐之色,但是在縣令的瞪視下隻能哭喪著臉接了過來。


    見下人拿走了長衫,縣令才在後麵連連吩咐著:“趕快拿去燒了啊,趕快!”直到下人帶著長衫徹底走出了他的視線,他才鬆了口氣:“如此,多謝幾位了,這鬼騷擾了我們一家老小這些日子了,要不是幾位道長的出現,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老餘,快吩咐廚房多做幾道好菜,我要好好隻招待幾位道長。”


    遲錦聿正想推脫不用,卻見李縣令頓了下又咬咬牙道:“把我珍藏的那三十年的花雕拿來。”


    遲錦聿的眼睛亮了下,推辭的話就沒說出口,沒想到李縣令想了下又自言自語道:“出家人不能喝酒。老餘,算了,別拿酒了。”


    遲錦聿想說我不是道士,就算是道士和出家人也不一樣,但是這話始終沒說出口,隻能在心裏默默感歎自己和好酒失之交臂。


    薑小和和武七自然也是不想留在這的,不過剛剛見遲錦聿眼神發光才猶豫了,這會見好酒又沒了,遲錦聿也不會再想留下了,兩人對視一眼,武七輕咳一聲開口道:“李大人不用麻煩了,這點事不用放在心上。我們師兄弟三人正四處遊曆,從不在一個地方待太久,這會就準備離開了……”給我們做頓普通的早餐就行。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縣令打斷了:“幾位道長都是世外高人,自然是看不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的謝禮。這樣吧,我們這個小地方也沒什麽可招待的,勉強還有個還算有特色的的食物,我叫管家去請幾位品嚐一番吧。”一副完全不記得之前自己說過“有重謝”這種話的樣子。


    三人又相互看看,這一大早連口早飯還沒吃呢,趕路也走不動,於是就點頭應允。


    然後,等三人一人拿著一個小紙袋牽著馬走在離開新楊縣的路上的時候,都有些發呆了。


    “這個是……肉夾饃?”薑小和小心的拿出餅來看看。


    “好像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武七反複看了看小袋子裏麵的餅,不太確定的說。


    “算了,反正咱們也沒指望這種人能多大方。”遲錦聿毫不在意的說道。


    “但是這也太小氣了吧!”薑小和無語,“就算不‘重謝’,就算不大魚大肉的招待咱們,至少讓咱們吃頓好點的早餐不行麽。”


    “這種人啊,能省一兩銀子就絕不多花一個銅板。”武七聳聳肩,開始吃餅。


    “真是……”薑小和也無奈的吃了起來,半晚上沒休息好,結果連頓像樣的早飯都沒吃著,“早知道昨晚從他那拿幾個金條出來好了。”


    “算啦。”武七安慰她道:“等到了稍微大點的鎮子,我請你吃好吃的。”


    “嗯,到時候我一定要飽餐一頓!”薑小和憤憤不平的咬了兩口餅。


    於是幾人就這樣淒淒涼涼的一邊走一邊吃離開了新楊縣。


    如今已經是九月中旬的天,天氣倒也不冷不熱正好,不像前段時間那樣動一下就一身的汗,三人一起遊離江湖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薑小和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說好的鮮衣怒馬,仗劍走天涯呢,怎麽遇到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幫這家抓小偷,就是幫那個衙門抓強盜,這些她也能理解,畢竟大俠也是人嘛,也是有日常需要的,不是誰都是武七這種富二代,遊曆江湖衣食住行都需要錢,這錢自然就得自己賺嘍。不過經過了新楊縣這迴事,薑小和對江湖的向往更少了。


    “唉。”她忍不住歎氣道,這江湖和自己期盼的簡直差太多啦。


    “怎麽?”武七勒著馬來到她身邊。


    “好無趣啊。”她忍不住抱怨,“我還以為江湖都是……”她仔細想了想:“都是刀光劍影那種。”沒想到這麽平淡。


    “平淡點不好嗎?”遲錦聿也迴頭道。


    經過兩個月的相處,薑小和早就克服了那種看見男神就緊張不好意思說話的苦難了,現在在她心中,雖然不至於把男神拉下神壇,也能自然而然的相處了。


    “也不是不好,就是……一直也沒見到什麽江湖中人,怎麽都沒有一種身處江湖中的感覺。”


    “這樣啊……”遲錦聿也難得的犯了難,不過隻一會,他就想到了:“這樣吧,下月是神劍山莊柴莊主的壽辰,咱們也去看看?”


    壽辰?薑小和眼睛一亮,那不是會有很多江湖人士去拜壽?


    “好啊好啊,咱們去看看吧去看看吧。不過神劍山莊在哪啊?”而且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神劍山莊在雍州。”遲錦聿頓了頓又道:“就在綏京附近,你要是想去,咱們也可以去綏京看看。”


    “好啊好啊。”綏京啊,那可是京城,不過……


    “武七,你呢?”薑小和看了看武七。


    武七從兩人說起神劍山莊就沒說話,聽遲錦聿說道綏京臉色更是不自然起來,不過見薑小和還記著自己家是綏京的,還特意詢問他的意見,他看薑小和眼睛裏那副“好想去看看好想去看看”的神采,拒絕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你們去我也跟著去唄。”


    “那你家……”薑小和有些憂心。


    “沒事。”武七豪邁的說:“咱們悄悄地去,悄悄地走。”


    薑小和:“……”


    遲錦聿:“……”


    不管怎麽樣,接下來的行程就這麽定了。


    遲錦聿並不知道武七家是綏京的,他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對武七的疑問也不止這一件,不過他都選擇了暫時忽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要不傷害到他和他身邊的人,有秘密又有什麽關係呢,因此在接下來的路上,遲錦聿又恢複了以往少言寡語的樣子,反倒是薑小和,一直圍著武七問他京城是什麽樣的。


    麵對薑小和的疑問,武七的情緒也好了起來,不住地給她說京城哪有好吃的好玩的,聽到薑小和恨不得馬上就去看看。


    說著說著,薑小和突然想起來件事:“對了,剛剛說神劍山莊,我聽著好像有點耳熟啊?”


    “耳熟?”武七笑了笑,伸手從包裹裏拿出件東西:“這個啊。”


    薑小和定神一看,是自己送給武七的那把匕首,逐影。


    “啊!對了!之前聽你們說這是神劍山莊什麽前輩做的?”


    “神劍山莊劍神柴成化。”武七一隻手牽著韁繩,另一隻手把玩著匕首:“江湖有名的鑄劍大師,逐影是他的遺作。”


    畢竟是習武之人,提起這個遲錦聿也來了興致:“傳聞在逐影之前他就已經很久沒鑄過兵器了,但是後來卻結識了小他三十多歲的飛鴻仙子,兩人一見如故,成了忘年之交,柴前輩這才重迴鑄坊,專門用萬年玄鐵為飛鴻仙子打造了逐影……可惜……”說著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可惜什麽?”薑小和不解。


    “可惜飛鴻仙子不久之後就失蹤了,到現在已經快三十年了,再也沒人見過她,甚至沒人知道她是死是活。逐影,之後也跟著她消失了。”


    “啊……”聽遲錦聿這麽說,薑小和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英姿颯爽,豪氣萬丈的女俠形象,不禁也感歎起來。


    “哎你們在這感傷個什麽勁啊……”武七看兩人都有些傷感,神色有些古怪的撇撇嘴說道:“沒準人家是嫁人生孩子了呢。”


    “那也不至於再也沒人見過她吧。”薑小和皺眉道。


    武七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


    “不過。”遲錦聿看了看武七手裏的匕首道:“逐影又出現在江湖上的話,也許飛鴻仙子是真的沒死也說不定。”


    武七見遲錦聿定定的看著他手裏的匕首,大方的遞給了他。


    遲錦聿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伸手拿過了逐影,仔細看過一番後點頭道:“萬年玄鐵所製,假不了,你還真是好運氣。”


    武七拿迴逐影,滿臉得色道:“哪是我還運氣,是小和送我的。”說完還有些挑釁的看了看遲錦聿。


    遲錦聿倒沒注意他的小動作,轉頭對薑小和笑了笑:“你們倆關係真好。”


    不是的男神不是這樣的,薑小和想解釋,卻發現“我不小心說了有關他那方麵的話題讓他生氣了才買了把匕首送給他沒想到一個不小心買到了江湖聞名的名兵器”這個解釋還不如讓男神認為他們是關係親密才送禮的呢,於是隻得恨恨的放棄了想解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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