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鍾被蕭笙的話堵住了所有想要說的話,的確,他顧慮太多,作為西涼的朝臣,他不可能不為西涼做考慮。


    他用以一種苦口婆心的語氣說:“長公主,打天下和治理天下是兩迴事,微臣知曉您的本事,也知曉五皇子是個資質平庸之人,但您若是想要好好治理西涼,治理天下,還需要……”


    嘩啦!


    元安帝大手朝著禦桌上一揮,打斷了高雲鍾的那些話。


    禦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都灑落在地。


    高雲鍾見狀,唇抿得很緊,他知道元安帝這是讓他不要多話。


    蕭笙眉梢微挑,視線在龍椅上的元安帝停留片刻,說:“父皇是有話對高大人說?”


    元安帝點頭。


    蕭笙繼續說:“劉總管,帶著父皇與高大人去偏殿。”


    劉泉會意,上前扶起元安帝朝著偏殿走去。


    高雲鍾見狀,也朝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抱著蕭玄奕的王德妃心中滿是不甘心與怒意,她看著仿佛掌控全局的蕭笙,眼中浮現出來的全是殺意,憑什麽蕭笙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想要的?


    憑什麽蕭笙的野心就能坐上那個位置,還有朝臣追隨?


    她心裏越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視線在蕭笙的身上慢慢一動,就看到劉泉攙扶著的身影,那原本偉岸無比的身影此刻已是消瘦無比,她快速起身朝著元安帝撲去。


    林錚神色微變,正是他以為王德妃要朝蕭笙撲去的時候,隻見王德妃直接抓住了元安帝的手臂。


    劉泉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反應推開王德妃卻被元安帝給阻攔。


    “陛下?”劉泉疑惑的看著元安帝。


    元安帝看著劉泉,仿佛在說,無礙。


    劉泉還是鬆開了王德妃的手臂。


    “你不是說過會好好保護我嗎?不是說過會好好護著我們王家嗎?”王德妃忍著手腕的疼痛死死的抓住元安帝的衣袖:“陛下,你是要失言嗎?”


    原本朝著偏殿走去的高雲鍾聽到王德妃的聲音就朝著高位上看了一眼,腳步也站定。


    他是真的不知道王昔瑤是怎麽說出這些話來的,這些年皇上對王家,對她難道不夠好嗎?


    而蕭笙當真是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或者說元安帝就喜歡這款女人?她微微側眸就看到林錚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邊,二人對視一眼。


    元安帝則是推開了王德妃的手,眼神夠冷,那微幹的唇微微張嘴,卻因為無法開口,難聽的話到底是沒有讓王德妃聽見。


    王德妃還是頭一次見到元安帝這樣看她的樣子,以往她隻在元安帝看陳淑妃的時候見過這樣的神情。


    元安帝朝著蕭笙看去,那眼神的冷意似乎是在命令蕭笙處理掉王德妃。


    蕭笙說:“劉總管,帶著父皇去偏殿。”


    王德妃知道,隻要元安帝此刻走掉,她將會落入萬劫不複的下場,蕭笙的狠她早就試過了,更何況王家對蕭笙起過殺心。


    蕭笙不可能給她,給王家一條生路!


    “陛下!”王德妃在元安帝轉身之時,一手拽住了元安帝的衣角,驚叫道:“陛下,陛下你難道就不怕,不怕臣妾把你當年做的事情告訴給朝臣們聽?難道你就覺得蕭笙不會把為皇後與風家報仇!?”


    劉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迴頭看著王德妃,說:“德妃娘娘,既然你早就知曉陛下才是能護你周全的人,你為何還要算計陛下?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你懂什麽!?”王德妃惡狠狠地瞪著劉泉:“你懂什麽?是皇上說,隻要我聽話,隻要我懂事,就會護我周全,護我王家周全! 當初皇上說過會娶我的,但是她娶了風滿意,他說風家能給他更好的幫助,他說虧欠我的都會補給我。”


    “陛下,你明明說過你虧欠我,但你為何從不在乎我們的兒子?你那麽看不上陳淑妃,你為何要重用四皇子?你明明對風滿意隻有利用,你為何還對她的女兒那麽好?”王德妃說出了內心深處的苦楚:“你嘴裏說著虧欠我,你嘴裏說著讓我懂事,讓我聽話,就會護著王家,護著我,但你還是對風滿意有情有義,這些年遲遲不再立後,你會在你的寢宮中看著風滿意的畫像。”


    “在你明知四皇子不是你的兒子後,你仍舊沒有想要封我們兒子為太子,你又是什麽意思?”


    “你又讓我怎麽想?你讓王家怎麽想?”


    元安帝聽著王德妃的這些話,麵容沒有絲毫的變化,但那雙眼睛空洞起來。


    好像無數個記憶湧入了元安帝的腦海中。


    原本模糊的人也漸漸清晰起來,風滿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在他身邊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你身體健朗,你至少還能在位二十年,別說二十年,就算是十年也是世事無常,這西涼的江山還能落入我兒子的手中?”


    “我當然得為我兒著想!是你女兒先對你下手,你現在是要隻懲罰我與王家是不是?”王德妃仰著頭一瞬不瞬盯著元安帝側影:“你剛剛可是看見了,你的女兒殺了你唯一的兒子,你當真是覺得你女兒是無辜的嗎?!你剛剛是沒有看見,你的女兒從前往滄州開始就在算計的位置!”


    劉泉又歎了一口氣:“娘娘,你還沒有看清現在的局勢嗎?皇上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來說這西涼的帝王歸誰,長公主也說了,能者居上,贏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們不行就是不行,你還掙紮什麽?”


    王德妃聽著劉泉的這些話,那緊繃著的弦‘崩’的一聲斷掉,她淒笑起來:“哈哈哈……沒錯,我是敗了,要是本宮早知道蕭笙的野心是皇位,蕭笙能做的,本宮為何不能做的?本宮敗就敗在太過循規蹈矩!哈哈哈……”


    蕭笙看著元安帝沒有任何變化的臉,說:“來人,德妃娘娘得了失心瘋,帶去冷宮,晚一些送一條白綾。”


    隨著蕭笙的聲音落下,殿外湧進來不少禁軍。


    朝臣們看著禁軍現在都已被蕭笙給掌控,各個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都在慶幸在最開始沒有隨意的亂站陣營。


    其中臉上笑意最深的當屬楊忠鳴了,他就知道長公主不會失手,盡管長公主離開帝都那些事情沒有告知他,但眼下已成為定局的局麵足以讓他覺得押對了寶!


    從此楊家也會跟著長公主水漲船高!


    而王綏也反應過來:“長公主!你,你是不是太……”


    “王大人剛剛不是提起了二駙馬嗎?正好,外麵的二駙馬早已等候多時,不如本宮把王大人交給駙馬處置?”蕭笙笑盈盈地說道。


    王綏的話不但被打斷,他還被蕭笙的話給嚇住,秦舒錦就在外麵?


    這是什麽意思?


    “王大人似乎不太明白本宮說的話?”蕭笙輕笑,看著大殿大門處出現的秦舒錦,說:“你以為秦舒錦為什麽會來你身邊找差事?”


    王綏瞳孔驟然一擴:“是,是你安排的?”


    “看來王大人還不是很蠢。”秦舒錦走進來,他扯著笑容,在眾目睽睽之下走至王綏的身邊:“我前來你身邊當差,就是長公主的意思,你可還記得當初秦君凜去找德妃娘娘是說了一句,長公主出事了?”


    王綏聽到這句話險些站不穩,從秦君凜去找王德妃的時候,就落入蕭笙的圈套中。


    那個時候他覺得奇怪,刺殺蕭笙的消息隻有蕭玄奕知曉,秦君凜怎會知道?後來王綏還特意問了秦舒錦,隻是那個時候王綏已經篤定蕭笙死了,秦舒錦也不會知道真相,加上那個時候王綏覺得他已經在雲端,根本就不屑秦家,至於為什麽要給秦舒錦一個差事,還不是因為打著最壞的打算。


    就算出事,他可以把秦家推出來。


    隻是王綏算盡所有,沒有算到秦舒錦竟是蕭笙的安排。


    所以安排秦舒錦在他身邊當差是為了什麽?


    秦舒錦朝著蕭笙俯首一禮:“既然長公主都說了把王大人交給在下,那在下就不推辭了。”


    蕭笙提醒:“聽聞那些從相國寺來的和尚都是奔著錢財來的,和尚不都是應該了去了世俗紅塵?既然如此惦念錢財,那就讓王大人好好招待招待他們,畢竟也是王大人請來的。”


    王綏大驚,他如何招待那群和尚?


    秦舒錦則是看向不遠處的禁軍,說:“把王大人給帶去佛堂!”


    王綏大驚失色,在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被禁軍硬生生的拖出了大殿中。


    秦舒錦朝著蕭笙拱手:“在下告退!”


    ——


    未時。


    秦府,東苑。


    陳夙白再一次朝著那垂花門處看了一眼,王德妃的人仍舊沒有出現,不應該啊,長公主昨日迴的皇宮,王德妃不會這個時候還無動於衷,更何況昨日帝都中謠言比往日還要嚴重,這不就是王綏在為今日的事情做鋪墊嗎?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人前來請他入宮?


    還是說出了什麽事情?


    “西苑那邊還沒有動靜?”陳夙白朝著另一邊在漫不經心煮茶的秦夷看去:“秦舒錦仍舊沒有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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