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霧水,問旁邊的老頭。


    “這是出啥事了?”


    老頭正是嚷嚷著送平頭男去精神病院的那個,他剛給別人解釋完,見老孫頭感興趣,又不厭其煩的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老孫頭聽完大受震撼,竟有如此離奇之事?


    “那小夥子明明是自己摔倒磕掉了牙齒,還硬說是貓打的,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老孫頭下意識看了一眼車鬥裏的貓...


    轉頭迴應老頭,語氣篤定。


    “有病,而且肯定是大病!”


    騎上電三輪,老孫頭離開現場,裝睡的甘橘立馬站起,隻露出個貓頭暗中觀察。


    市場大門,頭發花白的老頭還在吹噓自己的眼光有多麽毒辣,一眼就看出那個狗肉店主腦子有問題。


    甘橘不明覺厲,但默默點了個讚。


    迴到老瓦房區的獨立小院,老孫將菜放進廚房,肉放進冰櫃裏。


    甘橘挑眉,冰櫃還是新的,注意到甘橘的視線,老孫笑嗬嗬的解釋。


    “夏天瓶子多,賣了不少錢,小靜喜歡吃雪糕,我就買了一台冰櫃,批了一點放在家裏隨時吃。”


    不光如此,堂屋頂上和廚房裏添置了新的風扇,炎炎夏日也能緩解一下酷暑。


    他滿麵紅光,對如今的生活甚是滿意。


    “我去幹活,你在房間待著。”


    老孫戴上手套,準備出去忙活,剛走兩步他又迴頭。


    “你餓不餓,我拿點東西給你吃?”


    他走進房間,從衣櫃旁邊的小架子上拿了兩袋零食,甘橘看了眼,是餅幹和小饅頭。


    “家裏也沒那些貓糧什麽的,隻有這些了,你吃嗎?”


    老孫麵容局促,有些不好意思。


    這貓幫了家裏這麽多,他又拿不出正兒八經的貓零食,老臉著實有些掛不住。


    甘橘想都沒想,把零食推了迴去,他再怎麽餓也不會跟小姑娘搶吃的。


    老孫沒強求,把零食放迴去,出去忙活了,甘橘跟出去看了看,這個今年已經70高齡的老人正用拉車搬運鐵棍等重物。


    他喘著粗氣,剛出去不到一分鍾汗水已經凝結成珠,順著他臉上的溝壑緩緩滑落。


    “哎,還是等小靜迴來在弄吧。”


    老孫站定休息了會,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隻能跟之前一樣,等晚上不熱的時候,他在前麵拉,小孫靜稍微出點力在後麵推,那樣會輕鬆很多。


    “先把這一車拉過去吧。”


    老孫休息完,繼續幹活,本就幹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奮力往雜物房走去。


    忽然,老孫感覺手上力道一鬆,身體輕鬆了許多、


    他轉頭看去,隻見那隻大貓爪子搭在推車邊緣,兩條腿慢慢往前挪動。


    “別!”


    老孫嚇了一跳,生怕把這隻貓折騰出問題來。


    “喵嗷!”


    甘橘叫了一聲。


    你別停啊,趕緊弄完大家都輕鬆!


    老孫愣了愣,推車卻已經動了起來,可他自己壓根沒動!


    “貓的力氣有這麽大嗎?”


    老孫麵色糾結,懷疑自己的幾十年的傳統觀念崩塌了。


    果然!這隻貓邪乎的很!


    他手臂用力往前拽,想讓身後的大貓輕鬆一些,一人一貓合作,推車輕鬆的進入雜物房。


    “往後退一點。”


    老孫將車一歪,東西翻倒在地。


    雜物房很空曠,應該才清空沒多久。


    老孫神色如常,因為剛剛壓根沒使什麽力氣,幾乎都是那隻貓在出力,而那隻貓,正邁步往外走,轉頭示意他跟上。


    看上去就跟沒事...貓一樣。


    老孫壓下心中的雜念,跟上大貓的步伐,一人一貓很快將外麵堆積的鐵塊等重物搬空。


    來迴四趟,平常都要累個半死的老孫感覺自己今天就是個打醬油的,而一直在出力的大貓依舊輕鬆寫意,看不出有絲毫疲累的痕跡。


    老孫嘟囔幾句,甘橘沒聽清,也沒放在心上,他四處看了看,剩下的就是瓶子易拉罐,兩趟應該就能搞定。


    繼續,他歪頭示意。


    “那個不重,我還要把瓶子踩扁,不用你幫忙,你去屋裏歇歇吧。”


    老孫趕忙擺手,並表示自己沒問題。


    話沒說完,大貓已經走了出去,他歎了口氣,拿上小板凳趕忙跟上。


    甘橘來到院中,哐哐兩下把裝著瓶子的尿素袋全部推倒,各式各樣的飲料瓶和易拉罐嘩啦啦撒了一地。


    老孫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他放下小板凳,從雜物間裏取來一根網兜,坐著不動就能將瓶子勾過來。


    哢啦一聲,瓶子被他踩扁。


    “看到了嗎?就這樣。”


    他樣了樣手裏的扁平的可樂瓶。


    看不起誰呢!


    甘橘斜眼看他,伸出貓爪,一巴掌把易拉罐拍扁。


    老孫頭嘴角抽了抽。


    經過剛剛的事情他已經不糾結了,反正這隻貓邪乎的很,力氣大的能推動幾十斤的車,一巴掌拍扁易拉罐也很合理吧?


    甘橘繼續拍瓶,他不怕老孫把自己的秘密


    太陽逐漸熾熱,剛過九點,甘橘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忍著燥熱,爪子拍落的速度加快,二十分鍾後地上的瓶子全部拍扁,老孫讓他去休息,自己也打算迴屋休息一會再幹。


    堂屋的水泥地麵上留下一朵朵梅花印記,那是甘橘腳墊排除的汗水。


    貓也是會流汗的,隻不過貓的汗腺並不發達,流汗主要集中在腳墊上。


    老孫看了一眼嘖嘖稱奇,他還是第一次見貓流汗。


    “來,喝水。”


    他拿出甘橘專用的那個不鏽鋼盆,倒進溫水,推到甘橘身前。


    甘橘舔了一口,咂吧咂吧嘴,其實他更想喝冰水,但想想麵對的是老孫頭而不是甘家人,還是算了。


    補充了水資源,甘橘又去外邊撒了泡尿,水漬被太陽迅速蒸幹,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休息了十分鍾,老孫頭起身,他還要把瓶子重新收起來。


    “要不你去房間吹會空調吧。”


    老孫看得出甘橘怕熱,今天溫度本就很高,看不到樹葉晃動,連風也絕跡。


    堂屋的大電扇不足以吹散燥熱。


    甘橘沒拒絕,他確實很熱,這身毛發在夏天著實多餘,身體已經習慣空調的冷風,想戒掉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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