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的人生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真他媽的操蛋!


    伊莎貝拉不喜歡將苦難展現給其他人,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苦難,尤其她的苦難大部分都拜這眼前化作實驗體的某個人所賜。


    不妨猜一猜,為什麽變成實驗體?


    白布緩緩打開,露出了實驗體蒼白的麵容和身上的解剖y字縫合傷口,和她記憶中的樣子很不一樣,蒼白,蒼老了許多,或者記憶中那不可一世對著她叫著惡魔的男人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強大,至少躺在這裏的是他。這個當初在這個國家舉足輕重,輕易間可以擺弄風雲的男人,現在也隻不過留下了冰冷的編號。


    001,第一份樣本,但不是最後一份樣本。


    海琳娜沒有迴答,上前送上了手套和手術刀,伊莎貝拉也已經習慣了,海琳娜在她的身邊更像是幽靈或者是做一些見不得人事情的影子 ,她並不會多說什麽。沒有人知道伊莎貝拉那五個退學的學位其中有一個是生物學,至少,她在研究這肮髒的基因的時候,能夠自己動手。伊莎貝拉帶上手套,突兀地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孩子,還好嗎?”


    “最近在參加比賽,這一次還是衛冕了首席”


    “幫我預約一個時間,我要去看她的芭蕾舞劇”伊莎貝拉突然笑了笑“希望她最近過得開心一點,那個韋恩家的小子有沒有給他找麻煩,但是我覺得她會喜歡的,很活躍的孩子,雖然我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硝煙和鮮血”


    海琳娜斟酌一二,想怎麽說呢,提姆最近被折騰的夠嗆呢,畢竟卡琳娜是喬治安娜的學生,而喬治安娜被譽為是心理醫生中的魔女,同時這位喬治安娜也是伊莎貝拉的至交好友,她們認識的時間可比她結婚的時間長多了,什麽叫做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伊莎貝拉看出了海琳娜欲言又止的心情,說真的很難得遇到海琳娜這樣,果然人活得久了什麽都可以看見。接下來的事情需要海琳娜去處理,她要去找盧瑟拿迴她要的那一份基因,解剖室很快就隻剩下了一個人。


    伊莎貝拉熟練地用手術刀劃開眼前實驗體的胸腔:


    “你毀了媽媽的一生,注定,你也沒有任何好下場”


    或許是太久沒有喚過這個字眼,mom這個詞匯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


    她的媽媽是一位來自法蘭西的紅發女郎,善良,美麗,和她豔麗精明的麵容不太一樣的是,她對愛情抱有太過理想化的期待。她愛上了一個窮小子,空有個俊俏的臉和沒有人在意的才華,傑洛德溫特。


    她操蛋人生的始作俑者。


    相愛,私奔,結合,結婚,懷孕……


    被愛衝昏頭腦的女孩總是會忽略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比如丈夫神出鬼沒的作息,比如不同尋常的氣息。


    傑洛德在她七歲終於被抓住出軌,對於一個將愛情看作十分神聖的女人而言,這已經不亞於天塌下來,歇斯底裏的咒罵,詛咒懷疑一切,最後那紅色的頭發像是枯萎的玫瑰黯淡下來。


    當你發現一隻蟑螂的時候,周圍絕對已經有五百隻,原來不隻是在婚前婚後孕期,包括所認為的愛情,或許也隻不過是鶯鶯燕燕中的一個吧。


    她徹底崩潰了。


    她所認為的愛情,自己所追求的情感,女追男,熾熱的火焰,一般的愛情,飛蛾撲火般的決絕。像是童話一樣的展開,但是世界上哪有什麽童話。又或者當時傑洛德一次次認真的拒絕,到最後的婚姻也隻不過是無可奈何。


    和所有男人一樣,他的理由讓人覺得可笑至極。


    明明已經年過30黑發黑眼的男人沒有被歲月所侵蝕,精心打理的頭發散亂讓他看起來狼狽至極,襯衣被撕開,他跪在地毯上,這麽驕傲的人竟然願意跪在那裏,驚恐慚愧甚至是痛苦,以及是厭惡,對自己的厭惡:“我愛你,我愛你”


    他不停地懇求,眼眶發紅“可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對不起對不起”


    “那麽可笑啊,怎麽可能有人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母親這句話落下時,伊莎貝拉突然發現,她父親眼中的光消失了。明明是背叛那一方,給人造成痛苦的那一方,卻仿佛在承受著什麽痛苦。


    在傑洛德的堅持下,他們還是不能夠離婚。因為母親沒有工作,她拿不到伊莎貝拉的撫養權。


    痛苦窒息謾罵折磨著這棟房子的每一個人,那個男人用愛做了一條枷鎖,鎖著母親已經死去的心。


    溫柔開朗的母親開始酗酒開始打罵,開始憎惡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幼小的伊莎貝拉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去擁抱母親卻會被母親推開,而每次酒醒了之後,母親又會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明明是他想要得到撫養的孩子,卻一次次辱罵,打罵她,甚至詛咒她。


    酒精抑鬱一切且折磨的這朵法蘭西玫瑰,可是她愛著自己的女兒,有時她控製不住自己,她寧願自殘,用酒瓶子劃傷自己也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這一副模樣,但人都是有極限的,一朵玫瑰依附愛而活,當愛消失的時候玫瑰也是枯萎的時候。


    最後母親選擇帶著伊莎貝拉離開,她是私奔出來的,已經沒有臉麵再迴到家族,她帶著伊莎貝拉到處走,最後是尖叫,車禍,一切都沒了。


    那天好像是雨天,路很滑,所以發生了慘案 ,所有人都說母親有嚴重的抑鬱症,從她的身體裏也檢查出了許多抗抑鬱的藥物,都會讓人精神恍惚,最後警察拍下判決,她是打算帶著伊莎貝爾拉尋死以報複丈夫。


    人們同情著那位新的億萬富翁,卻又仿佛慶幸著什麽替他感到高興。仿佛每一個富豪都應該有一個瘋掉的妻子,最好是一個死掉的妻子。


    幼小的伊莎貝拉被女警用毛毯包裹著,就像是奇跡一樣,明明整個車頭都已經不成樣子,而她卻受了輕傷卻活了下來。


    “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錯,為什麽為什麽,你這個肮髒的魔鬼為什麽不去死?為什麽要我的妻子付出代價,就因為我沒有如你們的願嗎”


    或許是作秀,又或者是其他,他應該想盡情被所有人安慰,這隻不過是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這又是一位幸運兒,卻突然闖入了太平間。那雙手緊緊的掐著伊莎貝拉的脖子,如果不是其他醫護人員阻攔,他的雙手青筋暴起,雙眼燃燒起火焰,幼小的伊莎貝拉總覺得他在透過自己看一個人,一個他懼怕的人,就差一點點,他想要殺死他自己的女兒。


    歇斯底裏的傑洛德,當滿是胡茬的男人闖進醫院,看見妻子已經不能算是遺體的殘骸時,放聲痛哭,好像真的失去了什麽珍寶。當離殤這樣的表演又來了一次,周圍的人像是觀看著默劇,為這場表演留下感動的淚水。


    而伊莎貝拉隻能穿著黑色裙子,當著這個表演的背景板。


    他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在伊莎貝拉的身上,他口口聲聲說著愛著妻子,卻冷暴力女兒,對她不管不顧。


    即使她與自己的妻子有著同出一轍的紅發,有著相似的麵龐,但是他依舊恨她,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如此恨她,沒錯,他從她出生開始就一直恨著伊莎貝拉。


    “你不是我的女兒,你隻是借著我妻子肚子生下的惡魔”


    這是葬禮上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這個時候伊莎貝拉才發現,原來當初那個厭惡不隻是厭惡他自己,他自己也是厭惡她。


    然後帶走了伊莎貝拉母親的骨灰。


    那次意外讓伊莎貝拉得了失語症。


    這是伊莎貝拉讓別人認為的。傑洛德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了這個女兒身上,似乎希望能夠讓自己內心的痛苦排解一二。


    伊莎貝拉默默忍受著,傑洛德給了他一份對待惡魔一般的尊重。他似乎想要將他的周圍塑造成煉獄,好讓她自我崩潰。


    他為什麽不殺了我?


    不是不想,或許是因為不能。


    被父親冷漠以待的富家小姐,失語症,陰鬱的性格,這一切讓伊莎貝拉的中學生活十分難捱,別人背地裏叫她魔鬼,叫她被詛咒的女孩,叫她怪胎,說和她沾邊的人必定會得到詛咒。更何況她的父親恨不得她死,甚至不用示意,所有的苦難會接踵而至,隻因為她的弱小。


    書櫃裏總是寫滿了侮辱人的話,書桌裏時常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垃圾,經常被打罵,剛開始礙於她貴家小姐的身份還會收斂,但是後來他們漸漸發現她是被放棄的伊莎貝拉。


    甚至有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開始對她動手動腳,因為伊莎貝拉長得很漂亮,像是剔透的水晶捏的漂亮,即使她的紅色頭發看起來毛躁缺乏打理斜劉海像是門簾擋住了黑灰色的眼眸,即使她陰鬱的性格,但是不可以否認,伊莎貝拉的確繼承了母親那樣美麗的臉龐。


    真的好無聊啊。


    抽屜裏怎麽又是吃過的口香糖?書本丟了,這些東西不需要學又被鎖在廁所裏了。好麻煩。好麻煩。


    仿佛是在過著別人的人生。


    直到14歲,她偶然的看到了一篇報道。


    一個小鎮關於一場離奇車禍的報道。


    裏麵所有人都奇跡般的生還。


    車禍?生還?這是什麽?


    一直淡漠的黑色眼珠,突然出現了光亮,仿佛一直籠罩著的黑幕,突然透露進了絲毫的亮光,這是什麽?像是渾濁在泥潭打滾的珠子一不小心滾進了清澈的海水中,一下子,那洶湧的海浪將珠子洗淨。


    “表子,另外一個黑色頭發的表子不在,沒有人幫你了,乖乖的把裙子撩起來,每天翹著屁股,不就是想要別人來幹你嗎”


    人高馬大的籃球社社員不懷好意地圍著她。


    伊莎貝拉沒有迴話,看著這份報紙,似乎要把那些單詞映入自己的眼睛,這讓對麵找茬的人,看起來有覺得沒了麵子,他搶過那個報紙撕碎丟在了地上,像是贏了戰鬥的公牛一樣還狠狠的用蹄子踩了兩腳。


    “如果你現在乖乖的跟我體育室,我就放過你”


    周圍的人配合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甚至有幾個還做了下流姿勢。


    伊莎貝拉突然笑了,像是枯木逢春木頭一樣的美人,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對麵愣了一下,然後捂著肚子抽搐都躺在了地上。


    伊莎貝拉的手上戒指放出了高壓電流,這個是她在手工課上拿廢棄的零件組裝的。那些人高馬大的社員好像死狗一樣流著口水,求她原諒,她默默嫌棄地往後移了幾步。原本她是不會這樣做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她上一次出手 好像是為了喬治安娜來著。


    等到她唯一的朋友喬治安娜來了,唯一的朋友當然是自稱,實際上誰都不知道漂亮時髦的喬治安娜·衛斯理為什麽要和古怪的沒人要的伊莎貝拉·溫特搞在一起,這簡直就像是美女和野獸,本來喬治安娜的風評就不好,這個社會對好看的女孩本來就苛刻,於是她更不好了。


    但是喬治安娜不在乎甚至好心情地擺弄了一下剛剛做好的美甲,每一個上麵都是鑽石,用她的話說那就是:“雖然我的名字來自簡奧斯丁《傲慢與偏見》那個被騙的女孩,但是現實中我才是那個獵手”


    所以當她看到伊莎貝拉抽出尖銳的鋼筆,從混子的臉上用力往下滑,一直停在了他的大動脈上,筆尖下是跳動的脈搏,隻要一下,血濺當場的時候也隻是表示。、


    “我什麽都沒看見,我隻看見你剛剛在騷擾我家貝拉”喬治安娜擠了過去站在伊莎貝拉身後。看了一眼伊莎貝拉,嗯……帶著笑容,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


    嗯?嗯。好奇怪哦,再看一眼。這是覺醒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呢。喬治安娜默默想著,伊莎貝拉果然是s吧。


    “別……”對方腫著眼睛,大聲哭泣了起來,十幾歲的人渣也是十幾歲的人,更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而且對麵的女孩簡直就像是拿著刀的劊子手,她真的會下手的。


    伊莎貝拉無趣的丟開了筆,繞開他們把地上的報紙撿了起來,上麵的很多東西已經不能看了。但是依稀的能分辨出來幾個單詞。


    喬治安娜瞟了一眼立刻明白了什麽,該死,那個討厭的傑洛德到底給小貝拉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媽的誰給你的膽子動我家貝拉的東西,去死吧,垃圾”立刻送上斷子絕孫腳,帶頭的難耐地彎下腰,剩下的幾人也夾緊腿。


    伊莎貝拉被他們的慘叫吸引,迴過頭嘴巴卻被捏住,伊莎貝拉抬眼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扭著她雙頰的喬治安娜“?”


    “閉嘴小妞,漂亮的金子總會發光的,讓我最後感受一下蒙塵的小鑽石的模樣”


    喬治安娜揉著她的臉,這讓伊莎貝拉有些無奈,不過這小妞能在她不能說話的時候和她聊三年八卦——她是不是有點不正常,那麽這樣一解釋就通了。


    臉頰一痛,伊莎貝拉控訴地看向喬治安娜,對麵揚眉“總覺得寶寶熊你在想什麽失禮的事情”


    伊莎貝拉搖頭繼續看著手裏的報紙,奇跡如果是可以複刻,那麽就絕對不是天時而是人為了。


    她需要更多的樣本,傑羅德會提前把她當做眼中釘,但必須這樣做,因為在媽媽死去的那一刻。姓溫特的兩個人也必須死一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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