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鎮日蓮溪上遊數裏的蓮溪居處,吳怪梅與謝如玉在此安頓下來。


    當然,他們另外加蓋了一間草屋以便讓龍柒棲身。


    蓮溪居處是誘殺風猴仙的地方,雖然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但昔日發生的一切仍讓吳怪梅感覺恍如昨日。


    接下,吳怪梅以蓮溪居為中心在方圓一天路程內的地方爬山涉水,然後一路識百草千樹認蟲魚鳥獸。


    當他看見一種不認識的物種便變出一樣,然後裝進如意袋中。


    如此進行一個月後,他們進入鼠山更寬範圍活動,並且開始風餐露宿的日子。


    山中無日月,轉眼又到一年秋末了。這時因為考慮到很多草枯死了,以及在陽陰縣的妻妾們入冬後幾乎都要臨盆了,所以,吳怪梅開始從鼠山深處出來。


    當然,因為近九個月都是步行活動習慣了,所以他們像采藥人一樣走著出山。


    吳怪梅忽然興致一來,問道:“龍柒,你作為龍在人間藏過備用身體了,想必是早來過人間的了,那麽知不知道可否唱《陽陰謠》呢?”


    “因為從陽陰縣出來的人很多,自然是可以唱的,但不能對人間的人指示具體地方,好像說符陣牆冥冥之中有感應,違背的人下次過符陣九死一生。”龍柒答道。


    “明白了!”吳怪梅答應一聲後,開始唱起來:“陽陰縣,山接嶺,嶺挨山,人如鼠,溝中鑽,山高皇帝遠!陽陰縣,水連水,大陽河,大陰河,妖遍地,鬼夜行,逍遙域!陽陰縣,陰陽門,野雲嶺,南山窟,三派爭,正邪不兩立!”


    當吳怪梅剛想唱第二遍的時候,看見前方一棵大樹上站著一個道人。那個道人朝他們打量一陣後,抬手一顆落石朝吳怪梅頭上砸下來。


    那顆落石有平常一張方桌一樣寬大,頭頂約兩人高的地方忽然出現並快速下落。


    吳怪梅一個瞬移躲閃開。


    另一邊,謝如玉很快將陰陽的陽環甩出去了。那個陽環能尋人追蹤,一直攆著那個道人。


    那個道人眼看越抵擋就越吃力幾分,於是忙叫道:“道友,快收了寶物,我是雲崖山的巡查道人,聽見你們唱《陽陰謠》後才想試試,並非來者不善。”


    “如玉,收法寶!”吳怪梅叫喚道。


    謝如玉將陽環收迴手中。


    那名道人隨後上前逐位作揖,邊說道:“謝謝,謝謝,那個環好生厲害,每抵擋一次後力量好像翻倍了似的!在下高旭,由內山野雲嶺而來。未請教三位尊姓大名?”


    “好說!”吳怪梅答道,“陰陽門吳地主,左為吾妻陰陽門謝如玉,右為吾師兄龍柒。”


    “原來是聲明遠播江流城的吳地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幸會,幸會!”高旭賠笑道。


    “哼,正邪不兩立!”謝如玉忽然蹦出一句道。


    “吳地主這位小妻子可謂心性一塵不染啊!”高旭讚揚一聲後,忙解釋道,“那《陽陰謠》裏麵唱的簡直誤導人,用化經弟子的話來說純粹是唱他們的命運,暗指的是長經弟子老捉拿他們賣錢,哪怕自家野雲嶺的長經弟子都是這副德性!”


    謝如玉被逗笑幾聲。


    這時吳怪梅問道:“敢問高兄,為何巡查到這般遠離陽陰縣邊界的地方來?”


    “乃是追一隻討厭的死鵝過來的!”高旭答道,“那隻死鵝真是太會惹人討厭了!當看見是一隻妖修破界後,我們本來一點不想追,但他仗著妖修飛行更快,反倒迴頭過來跟著我們飛著巡查,這不就欺人太甚了嗎?然後,因為我的遁術最好,所以讓來攆一下那隻死白鵝!”


    “那隻死白鵝多大年紀?”吳怪梅問道。


    “一個13、4歲小不點。”高旭答了一句後,緊跟訴苦道:“但脾性太調皮了,飛一陣後分個還能說話的假影等著我,總對我說讓等到花兒都謝了。所以,氣得我連追了十天了!另外,剛才對你出手也有撒氣成分的!”


    能分說話假影的肯定要會《影經》,同時又是一個小鵝妖,所以,吳怪梅覺得準是白小鵝跑出來了。


    “如玉,放蝴蝶找白小鵝,興許有事找我們了!”吳怪梅說道。


    謝如玉緊接變出大量蝴蝶飛向四麵八方!


    高旭驚訝道:“你這是《化經》化蝶還是《禦經》禦蝶?”


    謝如玉驕傲答道:“我既能化蝶又能禦蝶!”


    “失敬,失敬!”高旭連聲稱讚道,“原來是雙經天才!如果僅是禦經禦蝶倒很平常,但如果又是化經化蝶的話,可謂奇才一個!此前,我所知道的能化群寵的弟子隻有歐陽幹一個!”


    這時吳怪梅攤開說道:“高兄,你所追的那隻白鵝也許是來找我的,他平時簡直是調皮搗蛋的祖宗,能否請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他一次?”


    高旭這樣迴應說道:“哎,吳地主客氣了!不說其它的,我不饒他又能咋滴,結果不過是我自取其辱罷了。既然現在還能討吳地主一點人情,我豈不是今天出門燒高香了?”


    吳怪梅掏出多采的一顆千年靈芝亮在手心上,說道:“屬下多有得罪,是我管教有失。這裏多采了一顆千年靈芝,如果高兄不嫌棄的話,讓我聊表賠罪之意!”


    “既然是吳地主發話,當是卻之不恭了!”高旭十分爽快說道。


    接下,吳怪梅將千年拋了過去。


    高旭接下靈芝收好後,抱拳禮貌一聲:“吳地主,告辭!山水有相逢!”


    吳怪梅也是抱拳客氣說道:“告辭,高兄!坐地能吸土!”


    等高旭一走,龍柒問道:“吳師弟,我常聽見有人告辭時說山水有相逢,卻一直不知道為何這樣說,不知道師弟可否知道原委?”


    “我也是打聽很久才知道的,說是取自陰城主一首或許最著名的詩。”吳怪梅答道,“最初是暗諷他寫詩很垃圾,卻不允許別人晚上在陽陰城內念詩,動輒將對方直接掐死,後來就被濫用開了。同時,那首詩也是以前安全進如意樓的暗號。山水有相逢,土地來上貢,四方五常鬼,坐地三拍土!”


    龍柒點頭一陣,說道:“噢,原來如此。”


    這時謝如玉說道:“找到了!跟著蝴蝶過來了!”


    一陣後,白小鵝從天而降。


    吳怪梅焦急問道:“什麽事?”


    白小鵝歪著頭笑了一陣後,才答道:“白發親娘生兒子了!”


    吳怪梅接著問道:“小鵝,她大概什麽時候臨盆我難道不知道嗎?有必要讓你這麽興師動眾跑一趟嗎?”


    白小鵝笑得更甜了。


    吳怪梅更懵了,追問道:“小鵝,就真沒別的事了嗎?難道你是過年悶得慌,來闖一下符陣牆玩玩的嗎?”


    白小鵝一直不說話,隻顧歪著頭笑!


    吳怪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支吾說道:“你、你、你,死白小鵝,真是做妖做到頂了,居然戲耍主人了!遲早得像孫猴子一樣給你上個禁錮咒!”


    久久一陣後,白小鵝從牙縫裏緩慢擠出幾個字:“主人,你猜!”


    “我猜個鬼!”吳怪梅拒絕說道,“你不說我就用窺真術看真相了!”


    白小鵝趕忙說道:“我說,免得看到我變鵝後喜歡找哪種小魚吃!”


    吳怪梅訝異問道:“難道我還跟你搶魚吃嗎?”


    “不是!”白小鵝否定答道,“我是怕你知道我的愛好,以後憑此利誘我!在那種小魚麵前,我不是一隻意誌堅強的鵝!”


    “意思你還挺自覺的!”吳怪梅讚同一句後,問道:“那你就快點說出來找我有什麽事發生?”


    “沒有什麽大事!白發親娘讓我問清楚再說!”白小鵝這樣說道。


    “讓你問什麽就快問呀!”吳怪梅催促道。


    “就是讓我問你想辦的事辦完沒有?”白小鵝問道。


    吳怪梅瞬間明白可能是天地詔下來了,但不明白為什麽不發到自己手裏,所以問道:“誰來給我發詔的?怎麽不用找本人的嗎?”


    白小鵝答道:“是何仙姑帶著藍采和下來發詔的!之所以不找你本人,是藍采和說拿著玩了幾次,故意丟到許多散仙路過的地方,但數月過後居然沒有一個想撿走,所以,他們下來就隨便打聽了一下找到夢嶺了,然後交給主家夫人白發親娘了。”


    “這種混賬話有多少人聽到了?”吳怪梅擔心問道。


    白小鵝答道:“當時白發親娘快生了,正躺在房間內歇著,由我帶到她的房間的,所以,除我外就一個打點丫鬟聽到了!”


    吳怪梅忽然問道:“當聽到藍采和說混賬話,那個丫鬟笑了嗎?”


    “笑了!”白小鵝答應一聲後,恍悟道:“主人,我懂了!”


    吳怪梅接著問道:“白小鵝,你笑了嗎?”


    白小鵝答道:“她看見我笑才笑的!”接著話鋒一轉道:“噢,白發親娘讓捎話說,因為接到天地詔那天我和丫鬟都笑了,所以,就替新生兒取名吳笑兒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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