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忍受著毫無人性的銼磨,在陸辰安的瘋狂索取後,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全身雪白,止不住的顫抖,抓過被角蓋在身上,絲毫不減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寒意。


    陸辰安帶著粗重的喘息,俯身在沈諾耳邊:“你還沒說,剛才去了哪裏。”


    沈諾麵無表情,若不是眼角向下的淚水,她真的像一隻壞掉了的布娃娃。


    陸辰安的本事,沈諾心知肚明,她的行蹤,她做了什麽事,隻要陸辰安想知道,他就一定能知道。


    沈諾微微張開了嘴巴,氣若遊絲般迴答道:“你已查明的事情,為什麽一定要從我嘴裏聽到答案呢?”


    陸辰安的手遊移在沈諾細嫩的脖子上,“因為我要確定,你是不是一個會撒謊的孩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半夜把我扔在陵園那種地方?難道你踐踏我的尊嚴、限製我的自由還不夠嗎?”


    屋外狂風驟雨,在風聲雨聲中,沈諾聽到了陸辰安發出的一聲夾雜著恨意的“哼”……


    “你想知道?”


    “……”


    “穿上衣服,我告訴你為什麽!”


    *


    淩晨兩點,沈諾拖著病軀坐在陸辰安的車上。


    陸辰安在暴雨中如履平地,車速絲毫不減平常。


    她不知道陸辰安要帶她去哪裏,隻知道緊閉雙眼,攥緊拳頭。


    隱約感覺上坡,沈諾睜開眼睛,這不是…去往陵園的山路?


    她心頭一震,莫不是陸辰安想故技重施?


    這次連手機都沒帶,難道真要在下雨天與鬼同寢?


    到了地方,陸辰安猛地一腳刹車,隨即一句低沉的“下車”,就熄了火解開了安全帶。


    陸辰安在雨中向墓園走去,沈諾連忙下了車,緊跟在他身後……


    【淩晨時分,我跟他來陵園一定是瘋了,有什麽話不能靠說的嗎?再說,自己跟墓地裏埋的有什麽關係嗎?走得那麽快還不打傘,你以為這樣很帥嗎?】


    沈諾在心裏發著牢騷,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陸辰安的大步,她不敢亂看,隻緊緊盯著陸辰安的皮鞋,生怕走丟……


    到了一處開闊的草地,陸辰安停下了腳步,


    上麵隻有一座墓碑,沈諾看不清上麵的照片和字跡。


    “跪下!”


    沈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嗎?為什麽要跪一個陌生人?


    陸辰安抓著沈諾的後頸,把她推到墓碑前,再猛踢她的膝蓋,就這樣,沈諾跪下了。


    陸辰安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沈諾終於看清了上麵的字。


    時婉之墓!


    時婉?


    是那個時婉嗎?


    她離得更近,仔細看著墓碑上的那張模糊的照片,一個小女孩,被頭發擋著左臉……


    是時婉!


    婉婉姐!


    沈諾的記憶開了閘,像洪水猛獸一樣向她襲來,她既欣喜又落寞,一時語塞,眼睛在陸辰安和墓碑之間徘徊,


    “陸辰安,這是…你怎麽會…認識她!”


    陸辰安蹲在時婉墓前,輕柔地撫摸她的照片:“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絞盡腦汁也要找到她!”


    親人?


    沈諾立刻雙手捧著陸辰安的臉,在手電筒照射的餘光中仔細端詳。


    精雕細琢的五官,尤其那雙栗棕色的眼睛,是小時候的等比例放大……


    沈諾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喊道:“秉淵哥哥,你是秉淵哥哥!!”


    “哼!你竟然記得!”


    陸辰安撥開沈諾的手,目光移到時婉的照片上,似笑非笑,


    “十歲,她的生命就定格在十歲那年,福利院後山的湖裏……”


    陸辰安扳過沈諾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扭曲的五官,憤恨的像這黑夜一樣要將沈諾吞噬,


    “你這些年過得愜意, 夢迴午夜時,可曾懼怕被你害死的時婉冤魂?”


    沈諾瞳孔一震,對陸辰安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


    當年時婉的確溺水而亡,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陸辰安,這裏有誤會,我沒有害死婉婉姐……”


    “你怎麽還能道貌岸然地在她墓前說謊!”


    陸辰安起身一腳踹到沈諾的心口,沈諾疼得眼中泛起一陣溫熱!


    “當年在時婉落水的湖邊,院長撿到了你的塑料手繩,是你把她推入水中的……”


    沈諾自然不承認這欲加之罪,她捂著心口,用盡全身力氣跟陸辰安解釋:


    “我確實,和婉婉姐在湖邊,我也確實很不開心她第二天就要被領養,和她吵了幾句,但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推她入水……我當時知道她死訊時候也很震驚!”


    “震驚?還是竊喜?竊喜你計劃成功,竊喜你終於可以頂替時婉被沈繼海一家領養?”


    淚水和雨水模糊了沈諾的雙眼,心就像被攥緊鬆開,攥緊再鬆開,她不得不大口在雨中尋找稀薄的空氣,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使她窒息……


    “秉淵哥哥,我…在福利院裏很快樂,從來沒想過被領養……從我記事起你們就都在,是親人,我怎麽會……況且,我那時才六歲啊!”


    陸辰安說:“骨子裏的罪惡,從出生便有了。你不甘願平庸,不想接受施舍,你渴望得到能滿足你物質要求的父母。時婉和沈繼海談話時,你可是一直都陪在身邊啊!”


    當年,自己隻是時婉的跟屁蟲而已,哪有什麽心機?聽她和沈繼海談話,也隻是想挑挑他們家的毛病,讓時婉不要離開福利院。


    比起有個家,沈諾更加珍惜與時婉和時秉淵的感情。


    隻可惜,眼前這個男人一絲一毫都不相信她,所有的辯解都是蒼白的。


    沈諾認真地重複著:“我沒有推她!”


    “故意也好,失手也罷,時婉的死,你脫不了幹係,也永遠都是我時秉淵的仇人!”


    沈諾苦笑著:“所以,和我結婚,是你在報複我?你不喜歡我……”


    喜歡,也許曾經有,可是對於殺害他姐姐的罪人,恨掩蓋了喜歡。


    陸辰安蔑視沈諾說道:“我要慢慢折磨你,然後再拋棄你,時婉沒有得到的,你也不配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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