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輕寒心虛到不行,她眼神飄忽,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敢看虞硯驍。


    “能看著我說話嗎?”虞硯驍心頭歎息,語氣依舊溫和。


    輕寒輕輕咬著下唇,低眉順眼的看著他。


    “你說的是你大師兄告訴你,拿到帝都優先進駐權的是太虛門……對吧?”


    虞硯驍循循善誘的問。


    輕寒點頭。


    “爺爺迴去說了這個優先進駐權,說你想辦法了卻沒打聽到,然後我就問了淩青……”


    “他也不知道新政策會有那些細則,更不知道帝都的優先進駐權會落在哪一派。”


    “不過,他對新政策了解很多,連起因都說得頭頭是道。”


    “他都知道,他師父隻會更清楚。”


    “然後我就和大師兄聯係,問他這是怎麽一迴事了!”


    虞硯驍微微頷首:“那麽,他與你說了些什麽?”


    “也沒說太多,就說是太虛宗拿到優先進駐權的,說是幾派商議決定的。”


    輕寒小心的看著虞硯驍,心虛到了極點:“沒有你猜測的利益交換,也不存在太虛宗以勢壓人的情況,就是幾派掌教坐下來說說笑笑就把事情給定了。”


    虞硯驍吐了一口氣:“將帝都的歸屬權定給了某個人嗎?”


    “是的。”輕寒點頭,又辯解:“是他們商量了就決定的,我……我大師兄是這麽和我說的。”


    “連這個都知道……”虞硯驍微微頓了一下,冷不丁的問:“你大師兄是頤和真君吧!”


    “啊?”輕寒被他問的一愣,不假思索的否認:“怎麽可能,他……你詐我!”


    迎著輕寒不滿的目光,虞硯驍無奈的笑笑:“對不起,我錯了!”


    “你怎麽能這樣呢?”輕寒氣惱惱的:“好在你猜錯了,要是猜對了,被你猛然這麽一問,我本能的迴答了,我……”


    “我答應師父不告訴別人他是誰的!”


    “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保證的!”


    “要是做不到,說漏了嘴,你知道後果多嚴重嗎?”


    輕寒那叫一個氣憤,讓虞硯驍也覺得抱歉:“他會怎樣?”


    “肯定不止是笑話我!”


    輕寒不滿的嘟著嘴。


    這……虞硯驍頓時覺得自己的擔心、歉意都是多餘的。


    他甩甩頭,言歸正傳:“連歸屬權是怎麽定下來的都知道,你應該也知道歸屬權給了什麽人吧?”


    “這個……知道。”輕寒被他這麽一問,又心虛起來了。


    她想了想,非常認真的看著虞硯驍:“就是因為知道我才讓你不要擔心,這個人絕對不會對帝都的掌控權產生興趣,她……”


    輕寒停下來,又認真的想了一會:“她或許無法有你這種,強者也應該平等對待每一個生命的意識,但她也絕對不會隨意的傷害任何一個人、奪走他們的性命。”


    “你認識他?”虞硯驍有些懷疑的看著輕寒:“對了,你之前說優先進駐權是太虛宗得了,現在又認同了我的猜測……”


    “所以,這個人是太虛宗的。”


    “是的!”輕寒想哭,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怎麽還是沒瞞過去啊!


    “所以,我沒猜錯,確實是你認識甚至熟悉的人。”


    虞硯驍盯著輕寒,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這個……”輕寒撓了撓頭:“不能說認識,隻能說了解!”


    她努力的朝著虞硯驍笑,笑得很假,笑得很虛。


    所以,這話或許隻是她說來安慰他的!


    虞硯驍沒有挑破輕寒的“善意的謊言”,他笑笑:“現在也隻能希望一切如你說的那麽簡單順利了……”


    “會的!會的!”輕寒連聲說著:“一定會如我說的那樣的,一定的。”


    “說的好像那個人是你一樣!”


    虞硯驍搖搖頭:“如果真的是八派掌教說說笑笑間,就將帝都的歸屬權給了那人……”


    “七派,沒有八派!”輕寒打斷他,嚴謹的更正了他的說辭:“神機門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哦?為什麽?”虞硯驍一怔。


    “神機門掌教和另外七派掌教不是一掛的,他們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把神機門給撇到一邊去了!”


    輕寒思索一下:“所以,如果有人跳出來,試圖掌控帝都,那個人一定是神機門的。”


    “不,準確的說是神機門神機尊者那一脈的。”


    “這你也知道。”虞硯驍側目:“不會也是你大師兄告訴你的吧!”


    “神機門沒參與是大師兄說的,至於說別的……”輕寒吐吐舌頭:“是我猜的!”


    “行吧,就當你猜準了!”虞硯驍笑笑,接著被打斷的話繼續往下說:“七派掌教能那麽輕易、連利益交換都不曾就將帝都的歸屬權給了一個人……不用想,這個人在太虛宗定然有非同一般的地位,與其他七……不,是六派也有很深的淵源。”


    輕寒眼神飄忽,不敢看虞硯驍,也不敢說話。她算知道,眼前這個“好人”和秦旃一樣,都是奸詐的。


    她想要不被他什麽都套出來,最好就是裝傻,什麽都別說,甚至連多餘的表情都不能有。


    “師從太虛們、與其餘六派都有淵源,與神機門可能還有點過節……此人輩分肯定不低,修為也定然很高!”


    輕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虞硯驍。


    “心虛成這個樣子,看來被我說中了!”


    就算是很嚴肅的時刻,虞硯驍依舊被輕寒的樣子逗笑了:“好了,你也不用這樣,說的又不是你!”


    輕寒恨恨的瞪他:“你和秦旃一樣討厭,一樣……”


    她頓了一下,說出了秦覘當初的評語:“恐怖,不經意說的話,都能讓你們發現那麽多的信息,我……我……”


    她氣極了:“我當朋友,你卻這個樣子。你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真的會翻臉,真的會不理你的!”


    “抱歉,我錯了!”虞硯驍連忙道歉,又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絕不再犯!”


    “好吧!”輕寒寬宏大量:“我原諒你了!”


    “但那人還得再分析一下!”


    虞硯驍看著輕寒瞬間又垮下來的臉:“這也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輕寒心不甘情不願的:“但不準再套我話了!”


    “不會了!”虞硯驍保證,又繼續往下說:“其實也沒太多可分析的了。”


    “輩分高、修為高、出身太虛、與其餘六派有淵源,與七派掌教關係都不錯……”


    說到這的時候,虞硯驍心裏已經有些絕望:“這樣一個人拿到了優先進駐權以及未來的歸屬權,他想讓帝都成為他的掌中之物,誰還能說不嗎?”


    這……看著眼底泛起灰色的虞硯驍,輕寒心口緊縮,顧不得被套話,連忙安慰:“你怎麽就往不好的地方想呢?”


    “你為什麽不想想,這樣一個人拿到了帝都的歸屬權,就不會有人,至少神機門之外的七派弟子不敢在帝都興風作浪,不是嗎?”


    “七派弟子都沒膽子,我們是不是就隻能認命?”


    虞硯驍扯了扯嘴角,不等輕寒再安慰他,又擲地有聲的來了一句:“不,不管別人怎樣,我絕不認命!”


    “就算為了這一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不能修行的普通人,我也絕對不能認命。”


    “哪怕是搭上這條命,哪怕是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輕寒怔怔的看著他,眼中閃著光……


    “你怎麽了?”虞硯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問了一聲。


    “你是個好人,虞硯驍!”


    輕寒認真的又雙叒叕一次給他發了好人卡,看著哭笑不得的虞硯驍,萬分肯定:“我終於明白,你隻是守護了帝都這一方而已,身上為什麽就有那麽濃烈的與大道、與自然相親的氣息了!”


    虞硯驍怔住。


    “是因為你的這份心,這份守護普通人,堅持不讓帝都、不讓現世變成修真界附屬之地的這份心!”


    “而這是天道所向,天道也不希望現世被修真界掌控,成為修真界的附庸!”


    “虞硯驍,你真的可以放心了!”


    “就連天道都在你這一邊,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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