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安慰她道,臉是自己掙得,日子是過給自己的,別人怎麽說,不用管。


    程然轉頭看向林希,說羨慕她年紀輕輕就活的這麽清醒。


    林希心道,她活了兩輩子,才有了現在的清醒。


    林希告訴程然,她也可以。


    程然搖搖頭說她不可以,然後和林希說了她家裏的事情,又說了她和林希在火車上第一次見麵的事情。


    說完這些,程然問林希,她是不是挺不要臉的,當初在火車上罵徐雅,現在她竟然對顧惜城動了心思。


    林希搖搖頭,又和程然說了一遍那句臉是自己掙得,然後就沒再多說什麽。過了沒幾秒,林希就聽身旁的程然抽著肩膀在哭。


    林希沒和程然再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安靜的坐著。


    大夫進來見程然在哭,也隻當沒看見,把草藥給她敷上,叮囑她平時要小心些。


    林希扶著程然迴知青院,送她進了女生宿舍,沒待一會兒就迴了後院。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分糧食的日子,吃了早飯,林希和陸東就拿著麻袋往生產隊去。


    到了生產隊的場院,林希排隊等分糧的時候,李靈從前麵跑過來告訴她,一會他爸幫她把糧食送迴去。


    林希沒拒絕,她今年幹了一整年,分的糧食靠她自己背迴去,那可能是得多背幾趟的。


    李靈爸把他家糧食送迴去再迴來生產隊時,林希還在排隊,他就站在和林希身邊和他一塊往前排。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到李靈和陸東的放假前考試的成績時,李靈爸告訴林希,過了年,他不想讓李靈去上學了,女娃娃上那麽多學沒啥用,反正以後都要嫁人。


    林希十分堅定的告訴李靈爸,上學有用,隻有上學以後才能有更大的出路。


    李靈爸不解,問林希,要是上學真有她說這麽有用,那縣城裏的高中為什麽罷課了。


    林希沒辦法告訴李靈爸,幾年後高考就會恢複,按照李靈的年紀,高考恢複那年,她差不多就能參加。


    林希想了想和李玲爸說,李靈如果現在不上學,以後她也就隻能在村裏找個人嫁了,繼續種地,但如果她繼續上學,上到初中,有了文憑,她就可以找個縣城裏吃公糧的工人嫁了。


    林希說完,讓李靈爸自己衡量。


    林希願意和李玲爸說這些,是因為他雖然嘴上說不讓李靈上學了,但他心裏還是疼李靈的,林希相信,他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閨女受苦受累的過一輩子。


    李靈爸問林希,李靈以後真能找個工人嫁了。


    林希笑說,如果李靈繼續上學,她有了學識,憑李靈的成績,初中畢業後至少也能在村裏的小學當個老師,那她也算是吃公糧的人了,怎麽就不能嫁給一個工人呢。


    李靈爸樂了,拍了下大腿和林希說,上,過了年繼續讓李靈上學,家裏那幾個小的也上,他要他閨女兒子都吃上公糧。


    林希笑了笑,說肯定會的。


    話音落,就排到林希分糧了。


    分了糧食,李靈爸給林希送迴知青點後院,又給林希搬到了屋裏。


    林希給李靈爸倒了水,讓他到屋裏坐著歇會喝點茶再走,李靈爸說家裏還有事,他得迴去。


    林希找了個油紙包了一包水果糖,又到柴棚拿了兩根香腸,要給李靈爸帶迴走。


    李靈爸收了糖,香腸死活不收,讓林希自己留著吃。


    林希笑說,如果他不要,以後李靈再給她送東西,她可就讓她怎麽送來的就怎麽端迴去了。


    李靈爸拗不過,隻好收了香腸,走的時候還讓林希沒事的時候去家裏玩,林希答應了。


    林希分糧食的時候要了半袋子黏玉米,她想著可以做個大碴子粥喝,過年迴家探親也可以林爸林媽帶迴去些,讓他們也做著吃。


    林希拿盆裝了一旁黏玉米,抱著盆要出門,陸東看見了,問她去哪兒。


    林希說去村口的碾子那兒磨玉米。


    陸東聽了,也跟著要去。


    林希說可以,陸東跟著去不算完,也要拿個盆裝玉米。


    林希給他找了個小盆,裝了不大滿的一盆,讓陸東抱著。


    村口放了一個碾糧食的碾子,林希從來沒用過,和陸東到了這兒,她一時竟有些無從下手。


    林希把盆放到碾上,準備研究研究怎麽用,跟著她一塊來的陸東說,他知道,他教她。


    陸東在村口和村裏小孩玩的時候,沒少見村裏的人拿著糧食到碾子上碾東西。


    其實也不用教,林希多看了幾眼就明白了,但她還是聽陸東說了一遍,聽他說完還不忘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誇了一句。


    林希碾完玉米迴到知青點的時候已經到中午飯點,迴來路上陸東聽林希說了一嘴,磨得玉米可以做大碴子粥,迴到後院,就問林希中午喝大碴子粥行不行。


    林希告訴陸東,煮大碴子粥要很長時間,中午時間不夠了,下午給他煮,中午吃早上包的白菜粉條包子。


    陸東點點頭答應了。


    下午三點,林希就著手準備熬大碴子粥,鍋裏放了中午磨的黏玉米,還有她從空間拿出來的紅豆,這一煮就是兩個多小時。


    林希煮粥的時候,讓陸東去告訴羅萍晚上不要做飯,來她這兒吃。


    林希往盆裏盛粥時,讓陸東去叫羅萍開飯,陸東應了聲,就往門外跑,一開門看到羅萍站在門口,陸東又扭頭和林希說,羅老師來了。


    林希迴頭看到羅萍,讓她去屋裏坐,她馬上就把飯端進去。


    羅萍沒往裏屋走,走到林希麵前,問她盆裏是什麽。


    林希說是大碴子粥,又問羅萍別說她來這兩年了,連這個也沒吃過。


    羅萍搖了搖頭說,她真的沒吃過。


    粥盛好,林希拿布墊著盆邊端起來,和羅萍說,那今天就好好嚐嚐。


    屋裏桌上,林希之前已經端進來切開的一盤鹹鴨蛋,林希告訴羅萍,鹹鴨蛋配大碴子粥是絕配。


    羅萍笑問林希都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


    林希沒穿之前,看電視劇的時候,裏麵的人都是這麽吃的。


    但她沒法把這話告訴羅萍,就和羅萍說有在生產隊上工時聽村裏人說的,也有在家看書的時候知道的。


    羅萍吃了一口碴子粥,又咬了一口鹹鴨蛋,然後朝林希笑著點點頭,說以後她也這麽做。


    林希問羅萍分沒分黏玉米,沒有的話,她這裏有。


    羅萍說有,等她改天去碾了玉米,請林希和陸東去她屋裏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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