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玨看準時機一個閃身,閃過去一把拉住淩霄,迅速後移。傾刻間二人迅速撤到安地帶……


    頃刻間銀槍霍霍,蕭玉鸞身後的玄色盔甲衛士數刃齊發,晶亮亮的銀槍,再一次駕到蕭玉鸞的脖子上……


    當然,沒有淩玨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敢輕易傷到蕭玉鸞一根頭發。


    淩玨再次冷冷地看了蕭玉鸞一眼,向玄色盔甲衛士吩咐道:“將蕭妃帶下去,好生看管,聽候發落……”


    眾衛士齊聲道“是”,丈刃逼著蕭玉鸞徐徐向殿外行去。


    蕭玉鸞迴首,逼視著淩玨道:“淩玨,我恨你……”


    淩玨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這樣恨你……”


    蕭玉鸞“哈哈哈”一陣狂笑,笑聲中帶著幾多辛酸和苦澀……隨著玄衣盔甲衛士遠去的身影是那樣的落寞和絕望。


    等到蕭玉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淩玨方放開懷裏的淩霄,冰冷銳利的目光重新落到阮凝雨身上……


    阮凝雨又不禁打了個寒戰,渾身顫抖。


    脫離危險的淩霄撲到舒雅太妃的懷裏。哭道:“母妃真的中了攝魂香嗎?母妃真的要離我而去嗎?”


    舒雅太妃撫著淩霄的頭,安慰道:“母妃沒事!”


    淩玨逼視著阮凝雨,道:“王後又當怎麽說?”


    阮凝雨慌忙跪倒,道:“若是……陛下不肯相信,臣……臣妾也無話可說。陛下應該能夠看得出,妹妹她……一直在……”他想說蕭玉鸞一直在拖自己下水。


    淩玨卻打斷她的話,喝道:“可她哪裏來的軟骨散,哪裏來的攝魂香……”


    阮凝雨雙目晶瑩,道:“妹妹怎樣從我那裏偷來軟骨散,又是從哪裏弄來攝魂香,臣妾不知道隻……隻是,陛下應該相信,我怎能加害自己的丈夫,又怎能加害舒雅姐……”


    舒雅太妃忙道:“淩玨,切不可聽玉鸞的一麵之辭。凝雨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淩玨目中再度閃出幾分冷漠和複雜。道:“攝魂香可有解藥?”


    阮凝雨眉頭緊鎖,道:“它是一種慢性毒藥,中毒之人首先是氣虛乏力,漸漸……漸漸……迄今為止……我……”她看了看淩霄,怕這個六歲的孩子承受不了母親即將離世的現實,將話咽了迴去。


    淩玨已然明了,舒雅太妃更是心知肚明。


    淩玨攥緊了拳頭半晌才道:“王後先退下吧,等穆晨有了結果,再宣你。”


    阮凝雨垂首道“是”,艱難地站起身形。也許對於她來說,被人懷疑並不可怕,她永遠堅信清者自清。讓她難以承受的是被自己的丈夫,自己期待著可以相守一生的男人懷疑。


    阮凝雨準備走出去的時候,目光又落到站在那裏不住顫抖的舒雅太妃身上。安慰道:“舒雅姐寬心,我們還有一段時間,我會盡力。”


    舒雅太妃感激地點了點頭。


    淩霄感覺到阮凝雨行動吃力似的,忙跑過來扶住她的手。道:“我送嫂子迴宮。”


    阮凝雨感激地撫著淩霄的頭,二人一起行出瑞玉宮。


    淩玨吩咐宮娥內侍們退下去,連同抱著淩傲的乳母也一並稟退……


    “咳咳咳”舒雅太妃咳了幾聲,緩緩地坐到座位上。


    淩玨一臉愧疚,道:“你放心,我會尋找解藥……”


    舒雅太妃搖搖頭,道:“何必麻煩,你我都知道,即使沒有這攝魂香,我又能堅持多久呢?隻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玉鸞她……她竟然是因為我……”滿腔的自責和痛苦中又劇烈的咳嗽。


    淩玨再次安慰道:“都說了跟你沒有關係?這個女人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


    舒雅太妃請求道:“消消氣,從輕發落吧,你是愛她的……”


    淩玨目光閃躲片刻又勇於直麵舒雅,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放心!”


    舒雅太妃又道:“至於凝雨,你應該知道,無論是軟骨散,還是攝魂香都不可能與她有關係的。”


    淩玨道:“未必,玉鸞有句話說的好,我死了,淩寒繼位名正言順。本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阮家,豈不更是如虎添翼。阮家的不臣之心,不是已經昭然若揭。”


    舒雅太妃道:“原來你懷疑的是這個,阮嶽與你雖有政見不合,但一向殫精竭慮,忠心為國。至於阮威……”


    淩玨道:“擁兵自重,後患無窮……”


    舒雅太妃道:“可他們是他們,即便阮家的人有不軌之心,凝雨也不會……她對你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淩玨望著舒雅太妃,沉聲道:“如果她真的對我忠心耿耿,這次就應該幫我個忙。阮威迴京述職,我需要這個理由……”


    舒雅太妃驚恐地看著淩玨,道:“難道……難道……你……”望向殿外不知何時飄起的滿天飛雪,她隻感覺渾身冰冷。


    ………………


    漫天飛雪中,淩霄和隨侍著他的幾個宮娥陪著阮凝雨迴到玉塵宮。


    玉塵宮已然空無一人。


    淩霄感覺到奇怪,就問了一句。


    阮凝雨知道自己的宮娥內侍們一定是都被穆晨帶去問話了,心頭又是一陣淒涼。敷衍淩霄道了一句“王嫂讓他們都去睡了。”


    淩霄眨了眨眼睛,對於阮凝雨的敷衍將信將疑。但他看得出,此時的阮凝雨身心乏力,十分體貼的不再多問。


    淩霄陪阮凝雨來到臥室,隻見偌大的臥室到處都是被翻動的痕跡。雖然翻動的人礙於是王後的居所格外小心了些,卻仍免不了淩亂。


    淩霄環顧一周,眼睛當中再次閃出幾分詫異。


    阮凝雨不想這個六歲的孩子和自己一起傷感,便吩咐陪同過來的宮娥招唿他迴去睡覺。


    窗外飄著雪,蕭蕭的北風透過窗欞,吹拂著輕紗幔帳在瑟瑟發抖的昏暗的燭光下飄搖。偌大的冰冷的宮殿當中,隻剩下阮凝雨一個人。


    沒有人來侍奉王後梳洗,她也沒有寬衣解帶,隻是呆呆地坐在床頭,呆呆的承受著冰冷孤寂,一直到天亮。


    天亮了,雪停了。


    阮凝雨站起身形,走到窗前,推開窗。絢爛的朝陽映照著地上厚厚的一層積雪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她本能地眯起了眼睛。


    仍是沒有人來侍奉王後,阮凝雨一絲疑惑:“難道穆晨還沒有調查完畢?”


    臥室外,嘎吱嘎吱的腳步聲傳來,片刻,穆晨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王後娘娘,陛下請您去紫宸殿。”


    阮凝雨一陣詫異,紫宸殿是王上接見朝臣的地方。後宮之人一向鮮少涉足。但她不敢違抗旨意,道:“穆將軍稍後。”


    門外穆晨恭聲道是。


    沒有人來伺候王後梳洗,阮凝雨坐在梳妝台前用巾帕拭了拭眼角。補了補妝,但胭脂水粉依然掩蓋不住她的憔悴。她又整理了一下坐得有些褶皺的鳳袍,然後推開門和穆晨一起來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內,文武朝臣肅然恭立。麵南背北的禦座上,頭戴王冠,一身紫緞朝服的淩玨巍然而坐。英氣十足的眼中泛著威嚴神武和幹練。


    阮凝雨快步上前,拜倒在地。唿道:“臣妾拜見王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淩玨看了一眼阮凝雨,眼中閃出一絲不安,但瞬間便被銳利和冷漠所覆蓋。


    “王後可知罪?”低沉中泛著冷冽的聲音,讓文武震驚。


    阮凝雨猛然抬頭望向淩玨,對於她來說,此時此刻已經不是震驚,而是絕望。


    這個男人最終,還是沒有相信她。


    朝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躁動。


    年過五旬,一身紅色官服的宰相阮嶽,一臉茫然,看了看跪在地上滿臉憔悴的女兒。持笏拱手道:“不知王後娘娘有何差池,惹得陛下動怒?”


    淩玨冷冷地道:“也正想問丞相一句,孤王到底哪裏失德?竟惹得丞相如此的急不可耐。”


    群臣一片嘩然。


    阮嶽震驚更疑惑。道:“陛下此言何意?”


    淩玨冷哼一聲,道:“丞相該心知肚明才對”緊接著大手一揮,紫宸殿外立時湧入百餘名玄色盔甲衛士,瞬間將滿朝文武通通圍住。穆晨手持寶劍巍然把守在宮門口,截斷了所有人的出路。


    阮凝雨見此情形,似乎豁然間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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