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過謙了,能夠代明教出戰,想來小兄弟你在天鷹教當中,至少也是一位堂主。”


    鮮於通小心詢問道。


    他可是注意過了,如今明教一方除了那不修邊幅的教主、銀灰寸頭的青年,以及那個小個子與殷野王身邊的嫵媚女人。


    剩下的人,他基本都能叫出名號。


    銀灰寸頭的青年和那個小個子他之前聽滅絕師太提起過,不是天鷹教的人。


    而另外的那個長相嫵媚妖豔,身材性感火辣的女子......吸溜......顯然是和殷野王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


    唯獨眼前這個小子,看著平平無奇,手腳也看不出什麽練功的痕跡。


    卻能代明教出戰......


    曾阿牛見對方又誤會了,非常誠實道:“晚輩真的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並沒有身居要職。”


    “前輩,咱們可以開始了吧?”


    眼見鮮於通還不信,他也就隻好試探開口,試圖將話題轉移。


    再讓鮮於通問下去,他就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鮮於通見這小子的麵相也算憨厚老實,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也是點了點頭,而後一手負在身後,十分大度的說道:


    “既然如此,別說老夫占你的便宜,就讓你三招。”


    “那晚輩便得罪了。”曾阿牛要說境界虛高,或許是有些冤枉了,但他與人交手的經驗絕對是少之又少。


    如今見自己遇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也是鬆了口氣。


    旋即拳架子擺了出來,氣息不調自勻,而後他足下發力,整個人如獵豹一般飛撲而出。


    腳下的磚石皸裂開來,顯得聲勢尤為浩大。


    這一幕,讓鮮於通見了,他非但沒有慌張,臉上的自得之色更甚。


    果然,這就是個武功稀疏平常的毛頭小子罷了。


    或許有點天賦,可也就仗著一身蠻力逞兇。


    而他,最不怕的就是蠻力。


    華山派的鷹蛇生死搏,便是以力破巧的模仿存在。


    當即,鮮於通托大,淩厲兇猛的鷹爪暫且歇息,輪到靈巧矯健的靈蛇盤旋,準備在曾阿牛攻過來的一瞬間,帶偏對方的勁力。


    “來了!”


    見曾阿牛破綻百出的一拳打來,鮮於通嘴角揚起,蛇拳出動,一條手臂仿若沒有了骨頭,繞著曾阿牛的手臂纏了兩圈,而後便要繃直,從而將拳路偏移。


    然而很快,當拳頭在他的目光中不斷放大,同時,在他察覺到自己的手臂即將抻斷,而拳路依舊沒有受到影響時。


    鮮於通忽然間福至心靈,明白自己多半是要糟了。


    “咚——”


    千分之一秒後,拳頭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將鮮於通擊飛了出去。


    後者就像是打水漂一樣,在鬆軟的地麵上起起又落落。


    這還是曾阿牛最後收了力,又主動偏移了拳路的關係,否則這一拳若是全力打在臉上,或許他連飛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即便如此,如今這一幕,也著實令正道聯盟的人驚愕不已。


    這鮮於通是托大了吧?


    否則怎麽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打飛出去?


    “廢物,換做是我,就算是一隻手,也能將那小子吊起來錘。”


    “就是!那一拳簡直破綻百出,你先這樣,再這樣,保準叫那小子的攻勢不攻自破。”


    一群人甚至還說起了自己的見解。


    揚言若是換成自己,絕對不會這麽狼狽。


    鮮於通從地上爬了起來,狼狽的同時,還有點耳鳴,沒有聽到那些人的話,否則他非要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行你上啊!


    這小子tm的就是個怪物。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攻城車給撞了。


    不過很快,他也就將狀態調整了過來。


    鮮於通迴味著剛才那一拳,皺著的眉頭很快就舒展了開來,他發現,這小子雖然力氣大了些,但的確不像是練過外功的樣子,拳力太過鬆散,也就是力氣大了些。


    以力破巧。


    嗯......歸根結底還是他托大了,若是雙手,他絕對能夠將這小子的攻勢化解。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功力竟然這般雄厚,來吧,還有兩招。”


    鮮於通先是誇讚了幾句,而後擺出了稍稍認真的架勢。


    雙手在胸前推開,像是抱著一個大水缸一樣,重心下壓。


    “前輩,那晚輩就繼續了!”


    曾阿牛原本還擔心自己會不會用力過猛,傷到了這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如今見對方這副姿態,心中更加的敬佩了。


    為了奉上更高一等的尊重,他決定要更加賣力一些。


    不能讓前輩小瞧了!


    當即,曾阿牛也是運轉九陽神功,許是功法大成,如今他運轉真氣的時候,毫無征兆。


    看起來,甚至就像是普通人吸了一口氣那麽簡單。


    “前輩,小心了!”


    話落,他一步踏出,沒有什麽精妙的身法,可速度卻快得嚇人,隻是眨眼間就跨越了無數距離。


    鮮於通也是愣在了原地。


    看著忽然間出現在眼前的身影,卻是連反擊都忘了,又一次眼睜睜看著曾阿牛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嘭——”


    起起又落落落落落落......


    這一次,即便是正道聯盟當中的高手,也沒有再貶低鮮於通了,紛紛倒吸涼氣。


    “這一拳......還是破綻百出,可這速度是怎麽迴事啊?”


    “什麽大黑耗子從我眼前竄過去了?”


    與此同時,明教中人也樂得看笑話。


    教主無根生則是愣了一下,低下頭,看了眼腰間的玉牌。


    這是塊成色上等的羊脂白玉。


    雕工精美,成品卻是有些古怪。


    其上標注了好似刻度一樣的紋路。


    如今,裏麵似乎有一道墨紫色的能量沉浮,最終懸在了低等的位置上。


    “不是,這降智光環也沒拖到底啊,怎麽這鮮於通就站著挨打?”


    無根生有些懵了。


    他這玉牌同樣是一件法器,乃是亂心指訣和移魂大法的結合品。


    降智光環雖然隻是一種調侃,可法器的效果是實打實的,可以根據刻度的調節,影響周圍人的情緒。


    增大或是抑製。


    效果因人而異。


    像是方證大師,佛門中人,心性平和,原本很難受到影響,但他畢竟肩負著盟主的重任。


    雖然不至於讓他產生過大的壓力,但在玉牌的作用下,身為盟主的責任感,會被無限放大。


    使得他會更加在乎聯盟武者的性命,從而變得優柔寡斷。


    而像是滅絕師太,本身就衝動易怒,在玉牌的作用下,她就會更加容易被情緒把控,做出一些衝動的事情來。


    至於其他人,一般來說都是變得自大、輕敵。


    唯獨鮮於通......著實有些讓無根生看不透,難不成真的影響到了智商?


    懷揣著疑惑,無根生繼續看起了賭鬥場內的局麵。


    場內,鮮於通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迎麵就看見了曾阿牛一臉擔憂的表情:“前輩您沒事吧?”


    青年善意地上前,想要將他攙扶起來。


    可鮮於通卻像是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別,別過來!”


    曾阿牛也是聽話,似乎是覺得自己當真給這位前輩造成了麻煩,便有些羞愧地停在了原地。


    鮮於通這才是鬆了口氣,站起身,調勻了氣息......感受著五髒六腑一同反饋來的痛疼與不適。


    他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這一拳再嚴重一點的話,恐怕他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吧?


    這小子莫不是在扮豬吃虎!


    心中憤懣地想著,鮮於通終於是恢複了一些理智......偽君子的畫風還是不適合他。


    也對,他鮮於通的名號都臭名昭著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麽?


    用毒,用暗器!


    總之怎麽陰險怎麽來!


    想著,鮮於通的目光變得狠辣,一手揉著發悶的胸口,另外一隻手卻是微微抬了來,袖口調整好方向,對準張無忌的檀中穴。


    而後就聽‘咻’的一聲。


    一枚棗核大小的鐵釘,就從他的袖口中飛了出來,拖著黃色毒煙,擊中了曾阿牛的胸口。


    “啊?”


    曾阿牛愣了一下,雖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護體罡氣已經不聲不響地將這一枚毒釘給擋了下來,使之變成了小鐵餅。


    不過在外人看來,這一記暗器還是打中了的。


    “小子,能死在我的斷門喪魂釘下,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鮮於通吐出一口淤血,嘴角勾起一抹陰損的弧度,搭配上他那本就不算和善的麵相,更是將‘陰險小人’四個字展現得淋漓盡致。


    曾阿牛:“???”


    這不對吧。


    他那麽好的一個大前輩去哪了?


    不是說好讓他三招的嗎?


    怎麽搞偷襲......而且這偷襲也沒威力啊。


    難不成是在用實際行動來教導他,行走江湖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失去防備之心?


    這也太勉強了吧......而且,這所謂的斷門喪魂釘,上麵有一種好熟悉的味道......曾阿牛嗅了嗅,可這幾天實在是沒條件洗澡,以至於他身上的味道有些重,反倒顯得那喪魂釘上的毒藥沒什麽異味了。


    “前輩這斷門喪魂釘......”


    曾阿牛剛一開口,鮮於通也是得意一笑,順勢接過話來:“這都斷門喪魂釘乃是老夫的獨門暗器,本就是暗器中的翹楚,以之射入敵人的檀中穴,中招者活不過三個時辰,而在原本的基礎上,老夫又加了一些作料......”


    “是金蠶蠱毒!”


    曾阿牛忽然打斷道。


    鮮於通則是有些意外:“哦?這是藥效開始發作了?不得不說,小兄弟你還有點見識,正是金蠶蠱毒。”


    這金蠶蠱毒原是苗疆秘術,需在端午前後,收集百蟲放於瓦罐自相殘殺,一年後開封剩下一種金色貌似蠶蟲的東西,再用金葉喂養幾個月就會變成一堆金色糞土,糞土便是金蠶蠱毒。


    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蟲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毒若是以真氣激發,便是無色無嗅。


    可這鮮於通似乎是不得配毒要領,又將其塗抹在了暗器之上,借著暗器剮蹭到衣服上的部分,曾阿牛這才是認出了這不太完美的金蠶蠱毒。


    同時也想到了曾經同胡青牛學醫時候,聽對方講述過的一則仇怨。


    神色漸漸變得難看,雙目怒視眼前的中年道人:“若晚輩沒有認錯的話,前輩應當就是‘神機子’鮮於通吧?”


    “你不認得我?”鮮於通也有些意外。


    雖說他沒有做自我介紹,可他鮮於通也是臭名遠揚的啊,沒道理這小子中了斷門喪魂釘才認出他來?


    不過無論如何,對方的死,已成定局。


    他也就沒有欺騙對方的打算:“不錯,老夫便是......”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鮮於通忽地被扼住了喉嚨,麵前原本憨厚樸實的青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蘊含著三分厭惡、三分敵視、三分激動,與九十一分殺意的眸子。


    “你......你沒有中毒?!”


    鮮於通隻覺得一股涼意升騰到了後腦勺,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你,你不能殺我......我要是死了,你身後的那些人,都要為我陪葬。”


    曾阿牛聞言,皺了下眉。


    他當然不會覺得鮮於通有這麽大的影響力,但......萬一呢?


    他們的計劃可不容有失。


    想到這裏,曾阿牛攥緊了拳頭,在鮮於通那得意的目光中,狠狠砸了過去。


    一拳砸中小腹,鮮於通先是下意識緊繃起了身子,但很快他卻又反應過來......貌似也沒那麽疼?


    “撲通——”


    鮮於通還沒有反應過來,曾阿牛已經鬆開了手掌。


    癱坐在地上,鮮於通摸了摸自己剛剛中拳的部位,確認隻是有些胸悶氣喘,沒什麽實際傷勢後,這才笑嗬嗬地朝眼前的青年拱了拱手。


    “曾小兄弟,這一場是你贏了。”


    說完,鮮於通才是轉過身,朝著聯盟軍的方向走去。


    邊走還邊用手去輕捶胸口。


    胸悶氣喘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手腳也有些發麻。


    曾阿牛則是看著對方的背影,目光中沒有半點遺憾之色。


    真以為他那一拳是那麽好挨的?


    你要是能活過三天......那就說明他在練七傷拳方麵真的有著很不錯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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