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邪啊。”


    老道士離開後,劍癡打量著手中這柄無鞘小劍,邪意沒有感覺到,隻覺得有些秀氣。


    不像是什麽兇神惡煞的魔兵,倒像是女子配劍。


    不過考慮到老道士口中的不吉利傳說,再加上自己曾經閑來無事看的一些野史。


    劍癡決定,這柄劍還是不要送給自己的相好,按老道士所說,當收藏品得了。


    抱著這個想法,劍癡徑直的走出會場,上了避塵安排的馬車。


    從今天下午開始,比武就從初入宗師的弟子組,變成了宗師中期乃至後期的長老賽了。


    雖然有著蒙赤行兜底。


    戰鬥的餘波不至於危及場外的觀眾。


    但是觀看高手對戰,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人身安全倒是其次,主要是容易道心破損。


    宗師後期的武者是群什麽怪物,劍癡可是再了解不過。


    妥妥的數值怪物。


    除了境界相同的人,或是境界相差不多的人看還能有些收益,他山之石以攻玉,但像是初入宗師的武者,或是劍癡這種已經選好未來武道之路並準備踐行的武者。


    這種高手間的對決,能不看盡量還是不要看。


    不然你可能就會發現,你自己感覺良好的武道之路,被這群怪物的路秒得渣渣都不如。


    要是能知恥而後勇而圖強,自然很好,但若是心中升起了類似於:我是不是走錯了路。生出這種想法的,多半以後要陷入很長的一段迷茫期。


    即便最後迷途知返,恐怕也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


    古往今來,因為觀摩高手比武而毀掉的好苗子,從來都不在少數。


    所以,不僅僅劍癡一人離開,陰癸派、魔師宮以及其門派的核心弟子,也相繼離開了會場。


    ......


    ......


    歸途。


    劍癡坐在車廂之中,將名劍勝邪橫於膝頭,他伸手輕輕觸碰劍身,莫名的一股哀愁湧上心頭。


    這不免讓他覺得這柄劍有些超乎尋常。


    鬼神之說,在這個世界上是成立的。


    畢竟劍癡曾經就有過以集神符,將關聖帝君的意誌,降臨在李大嘴身上的嚐試。


    但無論是關聖帝君,還是集神符能夠引來的其他神明,基本上都是曆史上確實存在過的人物,展現出來的種種神異之處,也基本上都是武者、術士能夠辦到的程度。


    可這柄勝邪給人的感受,就像是名劍產生了器靈?


    但這真的可能嗎?


    神機百煉號稱機關術、煉器、禦物和化物的極致。


    如果器物能夠產生靈智,那神機百煉的傳承當中,至少會有隻言片語的提及。


    當然,也有可能是世界不同,所以導致的認知不同。


    “我真是豬腦子。”


    劍癡忽然一拍額頭,暗罵自己愚笨至極。


    有內景這個外掛在,有什麽不明白、想不通的,直接進去卜一卦不就得了?


    當即,他正襟危坐,將精神狀態調整到物我兩忘的境界。


    然而,甫三五個唿吸,劍癡就滿身冷汗的從內景當中掙脫出來。


    他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解,還在沁出冷汗的額頭,訴說著他心中的不平靜。


    就在剛剛,燦若烈陽的巨大火球,險些將他吞噬。


    火球的規模之龐大,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如果硬要找一個參照物的話,橫截麵大概相當於半個籃球場。


    屬於能夠讓他在黃泉路上走兩個來迴的程度。


    “是因為涉及到了張天師?”劍癡心中猜測。


    因為就老道士講述的故事當中,唯一一個可能蘊含大因果的人物,就是那位五鬥米道的祖師了。


    不然,這柄劍固然曆史悠久,但曾經持有過這柄劍的人,大都化作塵土。


    即便是沾染因果,也不會這麽龐大。


    “看來迴去的時候,還要轉道去一趟衡陽。”


    劍癡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沒聽見外麵趕車的小道童有什麽聲音,這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妙的感覺。


    昨天也是這麽個情況。


    然後馬車就遭到了伏擊。


    今天還來?


    “看來是針對我的啊。”劍癡眼神冷厲,掀開簾子,彎腰從車廂當中走了出去。


    眼前坐在車轅處的小道童已經沒了聲息,眼神中還透露著驚恐的神色。


    劍癡心中莫名的一股悸動,似是有些哀怨,歎了口氣,伸手幫他合上雙眼:“放心好了,我會幫你報仇的......無論對方是誰。”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劍癡也看向了出麵截殺馬車的人。


    那是一個青衣儒士、碩長高瘦,表麵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


    “席天君,莫不是想要與老君觀為敵?”


    劍癡出言喝道,私底下卻已經開始積蓄真炁。


    席應笑了笑,渾不在意,也沒有多廢話的打算。


    身形如鬼魅,從原地消失,幾個閃爍間,出現在了劍癡所乘馬車身前,揮掌一撥。


    劍癡心中的警鍾大作,不敢有絲毫猶豫,當即提著小道士的屍體,朝著一旁閃躲開來。


    下一瞬,馬車就仿佛被人握在掌心,而後猛地一握,登時開始向內塌陷,最終連帶著馬匹、車廂,盡數化為了一片血汙碎屑。


    劍癡眉頭緊鎖。


    席應給他的威脅,從感知上來看遠不如諸葛小花,甚至都比不上前不久才突破宗師後期的汪直。


    但對方這手沒有絲毫征兆,鬼神莫測的攻擊手段,著實讓他感到心中一陣寒涼。


    若不是他修煉六庫仙賊,將肉身已經打磨到一個近乎完美的程度,直覺相較於武者感知敏銳了無數倍,恐怕此刻已經和馬匹血肉交融在一起了。


    與此同時,席應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劍癡。


    自從他紫氣天羅圓滿以後,這還是第一個能夠躲開他無形氣網的家夥。


    “有趣。”


    席應這時候也不忙著擊殺劍癡了,繞著他行行走走,無形之中給他施加壓力。


    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


    當抓住獵物後,不會直接咬斷脖子,而是先用爪子玩弄對方。


    有時甚至還要故意給對方逃跑的機會,然後再將他抓迴來。


    席應此刻便是如此想法,不過他也不全都是老貓捉耗子的心態,至少他沒有準備放過劍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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