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爺爺鍾奶奶,還有顧家人一臉愕然。


    一個普通的村民一下子竟然能拿出一千塊錢,簡直令人震驚。


    不過,想到親兄妹,便也就釋然了。


    世間錢多的不計其數,而親情卻是寥寥無幾。


    “好孩子!”鍾爺爺喃喃了半晌隻說了這幾個字。


    顧老爺子也讚歎的點頭:“手足親情,血濃於水。”


    淩薇與顧維國相視一眼,也紛紛點頭,對於鍾之宴這樣的誠懇表現,很是滿意,娘家人多了,娘家人在乎,鍾嬌才過得有底氣。


    當然,這底氣來顧家也照樣可以給。


    鍾嬌沒想到鍾之宴一下子給她拿這麽多錢出來,她十分震驚,村裏人苦哈哈的一天的刨地,一年到頭兒能攢幾個錢?


    這一定是鍾之宴舔刀尖子,走黑市賺的錢。


    鍾之宴不像自己有空間,行走空間還方便。


    而今天一下子拿出了這麽多錢,這一定是他這輩子的積蓄。


    鍾嬌想推拒,手剛剛落到錢上,鍾之宴便淡淡開口:“嬌嬌,不管你認不認,我自始至終都是你血脈至親的哥哥。”


    “而且永遠是你的娘家,也是你的底氣。”


    “京城鍾家,你不願意迴,我也不願意迴,你把我就當成普通的親戚就成,別有壓力,”鍾之宴很怕鍾嬌把錢推迴來。


    表麵上風輕雲淡,內心卻是緊張的一批:“嬌嬌,若你不想見我,我馬上就走。”


    他並不想破壞妹妹的親事,但他確實想要以這種方式試探一番。


    如果這家人隻是鼠目寸光,怎麽配得上她妹妹,這樣的親事不要也罷。


    鍾嬌何嚐不知道鍾之宴的良苦用心,


    “沒有,謝謝哥哥。”鍾嬌她眼睫微閃,一絲潮濕從眼底淌起,她是由衷的感謝鍾之宴。


    感謝鍾之宴為給她撐底氣,把家底全給奉獻出來了。


    這也許就是真的是血緣吧。


    聽到鍾嬌承認了自己,鍾之宴詫異一下,然後笑容瞬間浮現在臉上,他揚唇恣意的看著明媚的妹妹,有這樣一個理智兼智慧的妹妹,他真的驕傲。


    顧老爺子慨歎完這麽一個清雋的小夥子,不由嘖嘖道:


    “鍾之宴,你說是京城鍾家,是鍾昱榮那個老東西嗎?”掛得上名號的,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了鍾昱榮,說完,還撇撇嘴角,滿眼滿嘴的嫌棄,聽說京城的鍾老頭兒負現新聞纏身,老婆早死了,居然和替身特務恩愛了許多年,還害了自己的好幾個孩子。


    造孽喲。


    鍾嬌和鍾之宴對視一眼,紛紛點頭,反正他們沒打算認。


    “我爸是鍾昱榮的兒子鍾清修,在南城參加勞動改造,因為家裏搜出了外文書,如果你們介意我爸的身份……”


    顧老爺子趕緊擺擺手:


    “怕影響個毛啊,我都快退休了,要不是他們非拉著我幹點事兒,我早不想幹了,溜公園睡大覺多爽。”


    說著說著,突然間顧老爺子一拍大腿,扭頭,看著顧時年問:


    “原來你的頂頭上司,是不是鍾昱榮的孫子,叫什麽鍾擎的?”


    顧時年點頭:


    “是,不過,他現在是我屬下。”


    他抿抿嘴角,飛快的偷偷的看了小對象一眼,哼,不想認無所謂,他就是對象的靠山,鍾家人敢呲毛,看看自己不一把薅禿了他們。


    看著祖孫倆一點兒都沒有把京城鍾家放心上,也沒有因為鍾清修的勞動改造,而對她有所影響。


    鍾嬌攥了攥粉拳,她認為,在做人這一塊,顧家人家風正,人品沒問題。


    而鍾之宴也感覺到了顧家人的坦誠而真摯,不過,他也暗暗發誓,一定要混一個名堂出來,作妹妹的娘家與靠山。


    看著他爸鍾清修與小猴子三個的提前養老生活,他是不指望了。


    兩家一在一起熱鬧的聊天,


    而院門外,


    一棵大柳樹後的身影鬼鬼崇崇,他正偷偷的瞄著鍾嬌家那扇黑漆漆的門。


    看著看著,


    就覺得鍾嬌家的大院門有些怪,好像缺了一塊似的,這樣的門,正常的情況,不是兩肩對開的門,


    這門怎麽隻有半扇。


    不過,他沒敢上前,畢竟上前的探頭探腦的村頭挺多。


    他遺憾的望著那扇門裏麵,心裏有些惆悵,他至少今天應該是一個配角,可惜,他不能露麵,因為他就是一個不能見光的人。


    他就是鍾清修,


    目前,他還是一直住在小河莊,平時,也沒有什麽事情。


    但是今天他的好大兒鍾之宴急急忙忙揣了東西往外跑的時候,溜到他家門口悄悄跟他說了一句‘今天鍾嬌定親。’


    鍾清修一下子懵了。


    他不能去,也不敢去,更怕暴露給一雙兒女帶來麻煩。


    但是,這樣的事情太大了,他待鍾之宴走後,就一直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不停的思索著思索著,他是不是應該去看看。


    後來,


    他還是拋了硬幣,去還不不去。


    正麵,去,


    反麵,不去。


    正好,三次出現了兩次正麵,他欣喜的換上衣服,臉上帶了布巾,就匆匆走到了鍾家莊,其實,其實,他算是跑了過來的。


    還跑了一頭的汗水。


    正當鍾清修認真的專注的望著鍾嬌家門的時候,


    這一時,一個大手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麽了,是不是眼饞她家了?”


    鍾清修扭頭,仔細打量:


    來者是一位年輕人,眼底確青,身形微僂,長得也算白淨,按村裏人來說,這是一個長相還不錯的後生。


    中等偏上吧。


    “你想幹什麽?”鍾清修雙眼一下子冷冽起來,語氣也很疏離,他抬手淡淡的撥開年輕人拍在自己肩上的手。


    身子都往後退了一步,與年輕人保持距離,周身都冷了起來。


    “呀,我看著盯鍾嬌家盯得緊,你還跟我裝什麽蒜啊?對了,你是附近哪個村子的?”年輕人看著鍾清修臉上掛著一塊布,心中鄙夷,這是怕暴露了啊。


    鍾清修看著年輕人眼底掃鍾嬌家之時那一閃而過的淬毒目光,突然就鎮定了下來,他瞬間明白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今天晚上,我們見了聊。”年輕人勾勾玩味的唇角,轉身,叼了一根狗尾巴,大步而去。


    鍾清修盯著年輕人的背影,牢牢的記著他剛才的模樣。


    待到傍晚時,


    鍾顧兩家吃了晚飯,才不舍得離開鍾嬌家,開著車去了縣裏的招待所。


    而走到口的鍾之宴和鍾嬌就被鍾清修給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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