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王青玄送了一方血紅色的印章。


    這印章沒有多出彩,是青雲觀斬妖石下的石頭雕刻而成,上書六個大字:“斬妖魔,定乾坤。”沒什麽威力,帶在身上,能夠提神醒腦。


    到了王慶芝這兒的時候,他沒好氣的把陳玄策送給他的木佩給了小骷髏。


    陳玄策哪兒敢讓陳小骨收,連忙退了迴去,說道:“大人,您甭客氣,我這還有胚子,迴頭我給小骨刻一個就行。”


    他是好心,王慶芝聽在耳中,以為陳玄策是說木佩上的王字不適合小骷髏。


    哭笑不得,隻好作罷。


    呂重樓則是很實在,在小骷髏一聲甜甜的呂爺爺後,眉開眼笑,順手就把手中的磨刀石遞給了陳小骨。


    陳小骨也不客氣,伸手就接了過來。


    親戚也認了,禮物也收了。王慶芝這才問道:“玄策,你剛在傳功吧?傳的什麽說來聽聽,等迴司裏我好把禮物補上。”


    不補不行啊,三個小輩兒都送了禮,他一鎮撫使不送實在是說不過去。


    更不用說,他養了陳小骨七年,不給點好東西,對不起這七年光陰。


    陳玄策憨厚的一笑,說道:“也不是什麽好功法,偶爾得到的一篇叫九天玄章的玩意。”


    呂重樓和王慶芝滿臉驚駭!


    就這,不是什麽好功法?鎮妖司搜集了整整七年!窮盡九州鎮妖司之力沒湊齊,你告訴我不是什麽好功法?


    王慶芝壓下心中翻湧,問道:“玄策,你說實話,是完整的九天玄章?還是殘缺版的?”


    陳玄策肯定的點頭:“稟大人,完整的,不缺一絲一毫。”


    小骷髏陳小骨在旁幫腔道:“是完整版的,我認得出來。”


    王慶芝和呂重樓沒有追問陳玄策從何處得來此等功法,並且還是如此契合化生玄骨的九天玄章。鎮妖司有秘密的人多了去了,隻要不背叛鎮妖司,就是把漫天神佛揣到袖子裏麵…這還是有人要問的。


    三葬和尚這會則是一改往日裝傻,拽了下王青玄的袖子後,一頓比比劃劃。


    翻譯機王青玄張口說道:“陳哥,三葬說,你上次給他講過的東西,可以給小骨說一下,對小骨修煉九天玄章應該有一些幫助。”


    王青玄一邊說,一邊眨眼。


    他心裏很清楚,王大人的大腿雖粗,眼下陳玄策已經入了王大人的眼,並且還帶著他和三葬一起得好處,與其犯二溜須王大人,不如維護好自家這麻杆大人。


    別看自家這麻杆大人隻是個九品鎮妖衛,這九品鎮妖衛可是一經讓三葬入六品,一文讓他入六品,一詩讓王大人破鏡的主!


    陳玄策也不扭捏,九天玄章都說了,別的瞞不瞞的無傷大雅。


    當然,鎮妖圖錄以及他不是此間靈魂的事兒,打死都不會說。


    於是,陳玄策一臉憨笑的對著王大人說道:“大人,三葬所說,乃是小子偶得的一篇喚做心經的佛經。您別和青玄一般見識,您知道的,三葬出身殺生寺,對著九天玄章估計有所了解,所以才給小子說,讓小子試試這經文對小骨有沒有幫助。”


    王慶芝不置可否,開口說道:“你念念,我聽聽這讓小和尚半日破境的佛經,有什麽玄妙。”


    陳玄策也不驚訝,門房老韓盯他不是一天兩天,即便王慶芝不知道心經和道德經的內容,但三葬和王青玄破境的事兒,王慶芝心裏明鏡的。


    “是,大人。那小子逾越了,這就念一遍這般若多羅米多心經。”


    王慶芝點頭笑罵道:“你逾越的還少?別墨跡,開始吧。”


    陳玄策盤膝而坐,心下則是埋怨著三葬那禿驢練什麽閉口禪?


    “大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陳玄策念的一點韻味兒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誦念的很爛。


    這從三葬那不斷抽搐的眼角肌肉就能看的出來。


    但,小骷髏陳小骨不這麽想。


    此時的小骷髏的骨頭下身已然是盤膝坐在船板上,雙手合十,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了九天玄章。


    和王青玄三葬陳芊芊三人不同,王大人這是第一次聽這心經。


    王慶芝所學頗雜,要不然也不會想著用化生玄骨謀劃天龍寺。此時,站在那裏的王大人,搖頭晃腦,如同飲了瓊漿玉露一般不斷搖晃著身體,紅袍飛舞。


    一遍念完,陳玄策看著沉入修煉的伴生骨魄陳小骨,又繼續念了下去。直到第三遍結束,三葬和尚對他比了手勢。


    翻譯機王青玄:“陳哥,可以了。三遍,小骨能記住,接下來就看他能參悟多少。”


    陳玄策點了點頭,停止了誦念。


    見陳玄策停了下來,王大人開口說道:“我聽說還有一部道德經?玄策,你就別藏著掖著了。”


    今兒王大人也是放開了,驚龍槍和化生玄骨都送了出去,不收點利息實在是虧的心疼。


    這倒不是占陳玄的的便宜。


    不論是驚龍槍,還是這化生玄骨,都抵得過一名二品。


    由此可見,這倆東西王大人能給陳玄策,心下對其是抱有極大期望的。


    陳玄策也不扭捏,道德經他誦念的可比心經強多了,張嘴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每一次誦念道德經,陳玄策都會略有所得。


    道德經長,惶惶五千言。


    念著念著,陳玄策自己就沉迷了進去。


    嘴唇一開一合,那經文聲,一會細如蚊蠅,一會大如鍾聲,玄妙異常。


    十二年蟬自行運轉,晦澀的地方消失了一部分。


    得益於十二年蟬的參悟進度提升,陳玄策的誦念讓王青玄此時也不由得盤膝坐下,細細體悟。


    當陳玄策誦念到第五章的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時,站在他不遠處的呂重樓陷入了玄妙之中。


    一柄丈二長槍,自呂老頭身上浮現。


    槍身,包裹著呂老頭。


    槍不長,卻猶如實質。


    槍不高,鋒芒卻是直入天空。


    點點寒芒吞吐,將江麵上彌漫的霧氣,攪散一空。


    等到惶惶五千言快要誦念完畢的時候,王慶芝不得已揮動了秋水劍,將烏篷船橫移了十幾丈。


    不如此不行,呂老頭那周身法相繚亂,烏篷船承受不住。


    “聖人之道,為而不爭”,隨著陳玄策最後一句落下,懸於江水之上的呂老頭,突兀的消失。


    天空之上,九根長槍虛影閃現,而後化作九條龍影,肆虐蒼穹。


    滾滾雷聲傳來,不見雷霆。


    道家一品境,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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