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語和楊棗花對視一眼,又看向梁玉手中被小碎花布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


    唐詩語傻乎乎的老實問道:“是什麽?”


    梁玉看著她驀然瞪大了眼,然後噗嗤笑了。


    她笑的很誇張,指著唐詩語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哈哈哈個不停。


    唐詩語差點被她氣死,不高興的一指門口:“你走,我家不歡迎你。”


    梁玉趕緊收斂了一下,還用空著的手搓了下自己的臉,又摸了一下唐詩語的頭給她順毛:“好啦好啦,你別氣別氣。”


    “你現在可是三個孩子的媽媽,可不能跟以前似的動不動就生氣,對孩子影響不好。”


    唐詩語不高興的反駁:“我沒有動不動就生氣。”


    梁玉繼續順毛捋:“好好好,好好好,你沒有,你一直沒有,是我愛生氣,是我喜怒不定是我經常發神經,你可好了,你會勸我會幫我,還會安慰我,你最好了。”


    唐詩語覺得她說的哪裏不對,但她的一半心神在肚子裏的孩子身上,剩下一半有一大半在梁玉手中的東西上。


    哪怕覺得不對勁兒,也沒有仔細分辨,而是一抬下巴:“你拿的到底什麽東西?”


    楊棗花則是隱晦的看了下自己的外甥女兒。


    打算等會兒問問閨女兒是不是給梁玉下了什麽毒藥,不然以前梁玉看到唐詩語不是哼就是哼的,現在怎麽還會給她送東西呢?


    雖然梁玉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唐詩語送東西了,可楊棗花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


    ——梁玉可是從小討厭唐詩語討厭到大的誒。


    梁玉扁了扁嘴:“你真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有了孩子會變的有趣一些,結果還是這個鬼樣子。”


    她掃興的把外麵的布單給拿開,露出裏麵的木質燒字盒子:“呐,你不是小時候就想要個這東西嗎?我好不容易才托人買到的。”


    “等你孩子生出來,你可以吹給你孩子聽。”


    “小孩聽多了,說不定以後能歌善舞,能進文工團呢。”


    文工團可是個好地方,對任何年輕男女來說。


    很多人打破腦袋的想進文工團。


    可人家文工團要求很高,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首先一個長相問題,就能刷下來好多人。


    文工團畢竟是要表演的,你要是長得不好看,那你是去表演的還是去嚇人的?


    其次就是歌舞。


    不會唱歌你得會跳舞,不會跳舞會唱歌也行。


    總之在相貌之外,總得有一件才藝能拿的出手。


    原身沒想過進文工團,梁玉有想過,甚至還偷偷報過名。


    但是,她一個農村女孩子,長得也隻是普通略清秀,唱歌也一般,跳舞也隻會‘忠’字舞。


    別說複試了,她初試就被人家給刷下來了。


    不過她這個人很有點想法,自己沒進去,就打算等將來生了孩子就讓孩子去試試。


    可她一直沒找到中意的對象,恰好唐詩語主動向她低頭,恰好唐詩語懷孕,她就把主意打到了唐詩語孩子頭上。


    唐詩語長的那麽可愛,她男人也是高高大大很威武的樣子,他們倆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不會差到哪裏。


    那麽外貌這一關就過去了。


    至於剩下的歌舞,這個沒辦法,隻能靠唐詩語這個當媽的給孩子培養了。


    唐詩語接過口琴有點懵逼:“我以前很想要口琴嗎?”


    她怎麽沒印象啊?


    楊棗花道:“你上初中的時候想要來著,不過那時候你大哥準備結婚呢,咱家得給你大哥準備彩禮,沒錢給你買這些東西。”


    她笑眯眯的看著梁玉:“要不是梁玉提起來,我都忘了還有這迴事了,沒想到梁玉你還記著。”


    話說她一直以為梁玉是真的討厭自家閨女的。


    就算倆人這段時間關係好了,她也一直以為梁玉可能是憋著什麽壞水。


    雖然以前梁玉對唐詩語的不好,也就是不正眼看她,跟她比這個比那個,然後哼來哼去而已。


    梁玉不敢說自己的小算盤,心虛的微微撇開頭:“我記性好嘛。”


    唐詩語也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了那段記憶。


    是初二快放暑假的時候,學校組織大家開聯歡會。


    有個初三的馬上要畢業的男生上台用口琴吹了一首《唱支山歌給黨聽》。


    初三的男生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穿著不合身的白襯衣,下麵是綠色軍裝褲,穿著解放鞋,站在舞台上認真吹口琴。


    這種形象,原身一記就是好幾年。


    !!!


    不對!


    唐詩語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明明原身那時候還惦記著想做宋辭岩的新娘的吧?


    怎麽好像初二的時候又惦記上了這位初三的學長?


    雖然原身跟爹媽哥哥說的時候是說那個同學吹口琴好聽,她也想吹口琴。


    可是真的隻是喜歡口琴的話,需要把人家長什麽樣記得清清楚楚的記上七八年嗎?


    況且她還偷偷打聽過那個學長的名字和家庭。


    隻不過人家畢業了她打聽也沒用而已。


    對了,好像宋辭岩結婚的時候,原身聽到那個男同學也結婚了。


    所以宋辭岩結婚的時候,原身到底哭的是宋辭岩還是男同學?


    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所以原身這是暗戀兩次失敗兩次?


    唐詩語意識到這一點後覺得匪夷所思。


    要知道現在結婚年齡很低的,女十八男二十,原身初中畢業的時候十六歲,其實已經是這時候說親的年齡了。


    她但凡行動力強一點,主動一點給宋辭岩或者給那個初三男生寫信什麽的,唐詩語覺得,以她可可愛愛的甜妹相貌,絕對沒有不成的。


    那就沒有趙鵬飛這個崽種的事兒了,也不用被pua了三年,還背負了三年不能生的名聲。


    惜乎膽小!


    不過這樣也好。


    這樣她就不用總是困惑自己和宋辭岩結婚,到底是圓了原身的夢,還是搶了原身的對象。


    想這些的時候,唐詩語無意識的拿著口琴轉來轉去,甚至還用口琴玩起了轉筆動作——現在的年輕人,誰要是不會點轉筆技巧那就是丟臉丟到家了。


    梁玉大驚失色,一把抓過唐詩語手上的口琴:“你幹啥呢?十幾塊錢呢,摔壞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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