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邪聽出她話音不對,急忙轉身,隻見原本已經熄滅的火苗,竟然真的複燃,而且火勢比之前還要大,熊熊烈火被風一刮,真的很嚇人。


    沈邪暗道不妙,可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什麽,他鎮定的道:“火苗複燃,那一定是祭祀的不夠,還需再祭祀童年童女。”


    此話一出,百姓們唏噓不已。


    祭祀一對童男女,已是很可怕的事,如果還要再犧牲童男女,他們很怕挑選童男女的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誰家中沒有兒子或者女兒,他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祭品。


    人性本就如此,自私也是人性的一麵。


    沈月蘿對應時元他們投去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繼續問道:“那麽,依道長的意思,要祭祀多少個才夠。”


    沈邪深吸一口氣,“至少十對!”


    十對童男女是他說的不錯,可是今日龍璟在這兒,如果祭祀成功,錯便不在他,失掉民心的是龍璟,與他無關。


    原本十對童男女的事還要再等幾天,沒想到他們提前來了,他的計劃也隻好提前。


    場中一片抽氣聲,一些帶著孩子來的百姓,趕緊抱著自己的孩子,有些甚至想要偷偷離開。


    “王爺覺得如何?”沈邪肯定是要把這問題丟給龍璟的。


    “清虛道長,你問錯人了,王爺又不是道士,也沒有神通,怎麽會知道神仙想要什麽,這裏好像隻有你一人能跟神仙對話,我說的對不?”沈月蘿笑看著他。


    “這是自然,”沈邪迴答的還是很小心,他不想著了沈月蘿的道。


    “哦,那如果我說,其實神仙想要的是你,又會怎麽樣?”


    沈邪眼睛一眯,“這不可能,數百年以來祭祀都是童男童女,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自己也說了,是數百年,神仙原本也是人修練的,你又怎麽知道數百年來,神仙吃膩了童男童女,或許想改善一下夥食,道長修為高深,又長的儀表堂堂,如果我是神仙,也定想與道長相見一二!”


    一直提著心,吊著膽的應時元等人,終於鬆了口氣。


    他們總算能扳迴一局,再不用聽這老道士的謬論。


    沈邪握著拂塵的手,猛的攥緊,他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沈月蘿不等他說話,突然大聲對著四周的百姓說道:“各位鄉親父老,你們也看見了,道長說的祭祀,並不準確,起初說是一對,現在又說是十對,到底是多少對呢?咱們不能蹚著河水走,是不是該有人去問一問地下的神仙,他究竟想要什麽呀?”


    應時元對身邊的捕快打了手勢,三十幾人迅速鑽進人群中。


    遇到想要反駁的人,要麽點穴,要麽直接敲暈,然後他們起哄應和王妃的話。


    起初隻是幾個人應喝,但是很快的,起哄聲像潮水般,朝著沈邪湧來。


    “這不是……”


    “不是什麽?難道說,虛清道長不想普渡眾生,不想為百姓排憂解難了?”沈月蘿打斷沈邪的話,論起耍嘴皮子,她肯定比沈邪勝好幾籌。


    沈邪像是被人掐中喉嚨,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口,自從活過來之後,這還是他頭一次有這種感覺,“你想要什麽?”


    沈月蘿忽然走近他幾步,“剛才不都說了嗎?想讓道長下去問問,該要祭祀多少童男女,我們也好及時準備,以免誤了時機。”


    沈邪猛的退後一步,強自鎮定,“不是本尊不想獻祭,實乃本尊還有很多事要做。”


    龍璟冷目一掃,“你的事,本王可以代為找人替你做,這世上得道的高人,也並非你一人,有何不可?道長莫不是害怕受焚火之禮吧?”


    “我們願意代師傅獻祭,請王爺跟王妃不要再為難師傅,他是修道之人,在修道未完成之前,一旦終止,就將前功盡棄!”


    兩個跪下的小道士,正是之前在草棚裏服侍沈邪的那兩個。


    沈月蘿盯著她們二人的背影,再聽她們的聲音,感覺有點奇怪。


    怎麽看,這兩人都像女人。


    女人也有修道的,但絕不是這種聲音裏透著風/騷的女子。


    她快步上前,在眾人都還未醒過味之時,突然扯下兩個道士的帽子。


    離了帽子,兩人一頭烏黑的秀發飄然而下,驚愕了周圍的眾人。


    “道士堆裏,怎麽會有女人!”


    “就是啊,女人在道士堆裏幹什麽?”


    不知誰問了這麽一句,結果引來一片嘩然。


    難道……難道說,這兩個女人是道士們用來解決需求的?


    這也太**了吧?


    沈邪也沒料到沈月蘿會有這一招,眾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解釋。


    沈月蘿抬手,製止他張嘴要解釋,“道長不必明說,我們都明白的,即便是聖人,也有衝動的時候,古人雲,人性本善,依我說,是人性本色才對,既然她們二人是道長身邊的女徒弟,想必身子也不是幹淨的,既不是童女,怎麽獻祭,而且此等重要的事,當然得道長親自出馬才行!”


    龍璟一揮手,安義帶著幾個人衝上來,一邊一個,就要擒住沈邪。


    一看情況不對,沈邪手中的拂塵突然一甩。


    “可能有毒,大家小心!”


    喊話的是安義,第一個行動的卻是龍璟。


    他飛身撲過去,抱著沈月蘿,腳步在高台上一個借步,飛了出去。


    沈邪的確要用毒,他袖子裏藏著劇毒,也正是能致使小葵昏迷的毒,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去做這些事情。


    “你們設計的不錯,但是想抓住本尊,還不夠資格!”


    “是嗎?”龍璟飛至遠處,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龍璟衣袖一掃,一陣冷風向著沈邪刮了過去。


    這下,沈邪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毒霧被他自己吸了進去,他心知不妙,也不顧會不會有人看見,火速掏出懷中的解藥,顫抖著雙手,就要服下。


    “攔住他,拿下解藥!”


    沈月蘿一聲驚叫,小景從拐角處撲了上來。


    它那麽大的個頭,撲向沈邪,加之速度又快,沈邪隻來得及看見一抹影子,就被小景撲倒在地。


    他手中的藥瓶,隨之滾落一旁。


    安義眼疾手快,衝上去,拿起解藥的同時,握著劍,朝沈邪刺了過去。


    在一片混亂之中,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正有一隊人馬往這邊而來。


    幾個白色紗衣的侍女走在兩側,幾個同樣白色紗衣的男子抬著一頂圍著白色紗幔的轎子,正往這邊而來。


    當聽見遠處的騷亂時,轎子裏的女子忽然叫了聲停,“前麵是怎麽迴事?”


    “好像出了亂了,是教主,他……他被圍攻了!”


    白色紗幔被挑開,露出一個臉蒙白色麵紗的女子。


    如果忽略其他的因素,這個樣子的沈婉,看上去還真有那麽幾分飄飄欲仙的美感。


    可惜啊,她身上的其他因素,注定不會被忽略。


    當看清遠處發生的事情之後,沈婉死死攥著紗幔,“走,別再往前,快點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我們不救教主了嗎?”


    沈婉恨聲道:“怎麽救?他已被包圍,咱們現在送上門,別說救不了他,就連我們自己都無法保全,沈月蘿那個女人狠著呢,與其做無謂的犧牲,倒不如留下一線希望,你們放心好了,老教主的仇,我一定會報,但絕不是現在,走!”


    幾人不敢違背她的意思,調頭匆匆離開。


    在這一點上,沈婉做的沒錯,沈邪已被龍璟等人逮到。


    他逃過一次,再不可能逃第二次。


    再者說了,她跟沈邪的關係,雖是親戚,但說到底,無非是互相利用,親情又不能當飯吃,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而不是去送死。


    沈邪有點武功底子,所以安義並未刺中,隻逼得他退了兩步。


    沈月蘿高聲道:“你躲什麽,難道你口口聲聲說的為百姓,都是騙人的嗎?”


    她說的很大聲,至少有一半的百姓都聽見了。


    前麵的聽見了,後麵的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們隻看見沈邪被圍攻,還出現兩個女扮男裝的道士,現場發生的一切,讓他們覺得很詭異。


    偶爾來講,看熱鬧跟拜神一樣的重要,瞧瞧他們伸長了脖子,一個勁的想探個究竟,就知道他們有多八卦了。


    特別是那兩個女道士,還挺美豔,這不得不讓他們想入非非。


    幾個擠在後排,一直沒能擠上前的年青男子,攏著袖子,吸著鼻子,湊在一起討論。


    “你們說道長帶兩個女徒弟在身邊,還讓他們女扮男裝,莫不是有什麽貓膩在裏頭?”


    “肯定的,你瞧瞧那兩個小娘子,那腰,那屁股,風/騷著呢!”


    “你別瞎說,你怎麽看出人家風/騷,她又沒騷過你,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硬說葡萄是酸的!”


    “我怎麽是眼饞了,你看她倆跪著的姿勢,你們家婆娘是那個樣子嗎?反正我家婆娘不是!”


    “要是照你這麽說,道長還挺會享受的,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雙修?”


    “雙修?啥是雙修?”


    先前朝眾人勾勾手指頭,讓他們靠近點,然後說了好一通。


    “哎呀呀!”


    “我的親娘哎!”


    幾個年青漢子,都成親了,自然懂得閨房之事。


    他們幾個說的正起勁,冷不丁被身後站著的老婆子打了幾下,“不長心的東西,胡說八道什麽呢,小心遭天譴!”


    可惜啊,謠言這種東西,就像星星之火點燃了草原,所謂的燎原之勢便是如此。


    沈邪看著底下眾百姓漸漸變的怪異的眼神,心中大怒。


    他苦心經意的這一切,竟在傾刻之間,就被沈月蘿的幾句話毀了。


    為什麽?


    為什麽他所做的一切,最後都要毀在這個女人的手上,難道這丫頭天生是他的克星不成?


    龍璟放下沈月蘿,緩步上前,“沈邪,今日/你妖言禍眾,起圖迷惑本王治下的百姓,私刑燒死兩個無辜的人,你可知罪?”


    沈邪又退了一步,他不甘心,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王爺這是逼著貧道承認,天理迢迢,何來的公平可言?”


    “還不承認是嗎?那好,王妃說的話,以你的道行,應該可以辦到,來人,將他丟入油田之中!”龍璟沒空跟他囉嗦。


    幾小道士,包括那兩名女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算有人想上前,助師傅一臂之力,也被安義的手下攔住。


    沈邪看了眼四周,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是一唿百應,一個時辰之後,他就成了窮途末路之人。


    “你們……好,很好,本尊就如你們所願,讓你們看看本尊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忽然放肆的笑,笑聲飄出去很遠。


    似乎終於笑夠了,沈邪突然轉身,朝著油田的火焰撲了過去。


    底下傳來一片嘩然之聲。


    龍璟盯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道:“看住他!”


    安義心中一驚,“臭道士,你想幹什麽?”


    “哈哈,幹什麽?我要跟你們同歸於盡!”他飛身出去的時候,不知何時手裏多了點東西。


    沈月蘿聞到空氣中不同尋常的氣味,“不過,他拿的是炮竹,快阻止他!”


    雖是做炮竹用的火藥,但威力可大可小,現在的人,還沒有意識到,如何將炮竹變成殺人奪城的武器。


    安義聽見沈月蘿的話,再定睛一看,那老道士手裏的東西還真是炮竹,


    而他們所站的高台,布滿了易燒著的東西,一旦燒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安義本想拉住他,阻止他再撲向油田。


    可惜晚了一步,沈邪將手中的炮竹扔了出去。


    炮竹落在火舌上,很快就被火苗吞沒。


    砰!砰!砰!砰!


    接連四聲炮竹炸開,火星濺到高台的布跟紙上,迅速燒了起來。


    “快滅火!”


    “疏散人群!”


    頭一聲是龍璟說的,後一聲是沈月蘿說的。


    安義離火苗最近,但他被沈邪纏住,無法脫身。


    應時元在人群中,但他根本沒有機會疏散人群。


    數千人的騷亂,根本無法阻止,他們像潮水一樣往外奔跑。


    前麵的人被後麵的人推搡,個子矮的,年紀小的,身體有病的,全都成了最容易摔倒的弱者。


    龍璟生氣了,他很久沒這麽生氣過了。


    看著下麵亂成一團的百姓,有小娃,婦人的哭聲,有老人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


    他突然飛身向後,穿入安義跟沈邪一間。


    誰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沈邪也不知道。


    直到龍璟的一隻手扼住他的咽喉。


    龍璟提著沈邪,拖著他走向高台邊緣,提著內力,務必讓聲音傳出很遠,“全都停下!”


    一聲令喝,邁著腳步的百姓,再沒敢邁出第二步。


    當他們迴頭時,看見的是什麽?


    炙熱的火焰在龍璟身的燃燒,而他宛如天神般,一手提著奄奄一息的清虛道長,一手負在身後,從容不迫。


    “今日本王處決妖言禍眾的清虛道長,即便失火又能如保?本王在這裏,你們再敢向前一步,格殺勿論,應時元!”


    人群中的應時元,好不容易擠了出來,快步上前跪下,雙手抱拳,“屬下在!”


    “帶人將這裏封鎖起來,本王的命令不得違抗,如果有誰敢強行離開,殺!”


    一個殺字,震的百姓們身子驚恐的往後仰。


    “是!”應時元此時也是一身的狼狽,無防,他對王爺的命令配服的五體投地,對付騷亂,就得以毒攻毒。


    龍璟再次下令,“安義,你帶著人將這幾個道士抓起來,白蓮教一幹人等,全數斬首!”


    “是,”安義跪下領命。


    龍璟再次將冷目掃向底下顫顫巍巍的百姓,“你們助紂為虐,若不是看在你們不知情,本王定不會輕饒,乞丐也是人,無父無母已是可憐,你們看著他們被燒死,卻隻為自己祈福,此等孽福,要來何用?”


    沈月蘿在一旁看的眼冒紅星,她家相公真是帥呆了。


    龍璟接收到她欽慕的眼神,心裏很美,但俊臉上依然保持冷厲的表情,“你們身為永安子民,如此愚昧,讓本王很失望,今年你們各村的稅賦增加三分,以此做為警戒,日後若再犯,按律論處!”


    說完,他提著沈邪,走到那一片火海中,“一個早該死去的人,卻敢在興風做浪,恐怕你還不清楚什麽是真正的地獄!”


    他忽然鬆開手,但在離開之時,卻點了沈邪的穴道。


    然後慢慢的後退,退到邊緣。


    看著沈邪的身體慢慢被火苗吞噬,看著他表情扭曲,眼珠子快要脫了眼眶。


    因為被火灼燙的痛苦,讓他雖不能動,但身上的肌肉卻因為緊繃,而血管突起,再被火光一燒,看著十分嚇人。


    雖然聽不到他恐怖的叫聲,但是人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的衣服,皮膚,肌肉一點點的燒焦,整個麵部沒了皮肉,還能聽見滋滋燒焦的聲音。


    幾個膽子小的女娃,已經嚇的捂住眼睛,背過身去哭了起來。


    膽子大點的,看到最後,也忍不住幹嘔想吐。


    沈邪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燒成了一具幹屍。


    到最後,連一句遺言,也沒來得及說。


    龍璟掏出手帕,擦了下手,然後一並扔進火裏,冷目掃向那幾個小道士。


    他們幾個原本就已緊繃的神經,啪嗒一下斷了,有個膽小的,直接失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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