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將那犬哨丟進手邊的茶盞裏跑了一下,再撈出來甩一甩,“外麵有馬或者鷹在附近嗎?”


    鎮魂軍初入鷹巢,沙漠之鷹那麽多匪眾皆已經拿下,鷹巢之內少不了馬匹和鷹,但她進來的時候沒留意,不知道附近有沒有。


    宴寧極其機靈,“不知這哨子的聲音能傳到多遠?”


    “大概三裏吧。”


    雲九傾不太確定道:“我對犬哨的各種指令不太熟悉,隻能看看它們對此有沒有反應。


    若是反應激烈的話,你記得讓弟兄們控製一下。”


    這話讓宴寧忍不住心裏有些打鼓,當即衝二人抱拳,“末將先去看看。”


    也不管謝辭淵和雲九傾同意與否,撒丫子跑了出去。


    雲九傾歪頭目送他出門,才將犬哨放在唇邊輕輕吹動。


    頃刻間鷹唳馬鳴震耳欲聾,停歇了片刻的慘叫聲重又響了起來。


    雲九傾聽到了,卻並未立即放下犬哨,而是繼續吹奏著不成曲的調子。


    良久,犬哨離唇,她不太確定道:“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好像聽到狼嚎了?”


    不等謝辭淵迴她,宴寧就飛奔了進來。


    “王妃,您趕緊的別吹了,鷹巢外來了好多狼,咱們的戰馬都要瘋了!


    快想想辦法讓那些狼離開吧,不然咱們好不容易趕走了沙漠之鷹,就得給那些狼騰位置了呀!”


    宴寧簡直要瘋了!


    雲九傾隻讓他盯著外麵的馬和鷹,沒說那犬哨能引來狼群啊!


    他欲哭無淚的望著雲九傾,“不是王妃,這不是犬哨嗎,怎麽什麽畜生它都能使喚啊?”


    “謝謝你提醒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犬哨這麽厲害呢!”


    雲九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無語的迴了宴寧一句,捏著犬哨就出了門。


    謝辭淵緊跟在她身邊安慰她,“別擔心,咱們的將士常年在北荒,對付狼群的經驗很豐富。


    實在不行的話還有弓箭手呢,狼群傷不到我們的!”


    宴寧和宋歸的兩雙四隻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要是他們捅下這麽大的簍子,謝辭淵不說直接砍了,起碼也要撂下一句軍法從事的。


    結果換了雲九傾,就這反應?


    宴寧很想衝上去問一句,“王爺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虎狼之詞嗎?”


    然而謝辭淵和雲九傾已然走遠,即便謝辭淵在場,這話他也是萬萬不敢問出口的。


    反倒是玄烈如同二人肚子裏的蛔蟲似的,輕而易舉的就參透了二人心中的疑問。


    自後麵拍了拍兩個同僚的肩膀,“知道以後該衝哪兒燒香了吧?”


    宴寧點點頭,表情有些費解,“王爺待王妃之縱容,的確前所未有。


    不過我怎麽聽說,王爺和王妃好像和離了?”


    謝辭淵和雲九傾和離是大事,即便和離之事發生在大戰期間,宴寧等親信還是聽到了風聲。


    本來對於雲九傾這位新帝賜給謝辭淵的王妃他們是很不歡迎的。


    沒看到雲九傾之前,甚至想過無數種替謝辭淵毀了這樁婚事的辦法。


    結果看到雲九傾如此德才兼備,還如此得謝辭淵的歡心,都沒來得及替謝辭淵高興,就聽到了二人已經和離的消息。


    宴寧隻恨不得穿越到過去,將那個打從心底裏排斥雲九傾的自己給掐死。


    玄烈沉沉歎了口氣,“這和離之事具體怎麽迴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和離之事一定是王妃提出來的。


    您二位與其費力探究王爺和王妃為何和離,倒不如想辦法替王爺哄哄王妃。


    王妃哄不好,我們的日子很難過啊!”


    一路相安無事,玄烈可沒忘了自己之前過的是什麽日子。


    雲九傾簡直就是針對謝辭淵而誕生的滅火器,有她在,不僅謝辭淵每天身心舒暢,他們這些下屬的日子也甚為舒服。


    於公於私,玄烈都不希望謝辭淵和雲九傾鬧掰了,為了撮合兩個主子,甚至不惜拉起了外援。


    宴寧亦深感雲九傾的重要性,信誓旦旦道:“你說得對,我們是得幫王爺把王妃哄迴來。”


    宋歸麵上一派讚同之色,神情卻極其為難,“可認真說起來,王爺應該是最了解王妃的人了吧?


    王爺都不知道怎麽哄王妃,我們能怎麽辦?”


    ……


    三個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全然忘了兩個主子和外麵的情況。


    彼時雲九傾出了偏殿就一路狂奔,目標明確的往鷹巢的製高點上而去。


    因為犬哨的緣故,鷹巢內豢養的群鷹躁動不安的在空中盤旋著,馬兒雖然有人控製,不安的嘶鳴聲還是此起彼伏。


    雲九傾卻隻盯著遠處傳來的狼嚎,跑到了望台上順著狼嚎聲望去,她的聲音裏摻雜著掩飾不去的驚喜,“這麽多狼,起碼有上百匹吧?”


    謝辭淵的眼力很好,卻被雲九傾這驚喜的語氣搞得有點蒙。


    “看上去應該有一百來匹,但你為什麽看上去這麽高興呢?”


    彼時,鷹巢之外,鎮魂軍將士們在狼群奔來的方向點起了火牆,試圖用明火來嚇走狼群。


    雲九傾見狀欣慰道:“我還以為你唬我呢,原來鎮魂軍真的有對付狼群的經驗啊?”


    謝辭淵失笑,“鎮魂軍常年駐守北荒,冬日裏狼群進入軍營都是常有的事情,久而久之,弟兄們也就有了相應的經驗了。


    些許小事,我怎會撒謊騙你?


    倒是你,如何就看出來他們有對付狼群的經驗了?”


    雲九傾眼睛直視著狼群的方向,兩眼放光道:“所謂狼若迴頭,不是報恩,便是報仇。


    手上沾了狼血的人,除非立刻遠離狼群生活的地方,讓狼群再也找不到,否則被狼群盯上,那便是無休止的報複。


    所以你看,哪怕這迴來了這麽多狼,弟兄們也還隻是以火焰驅趕,嚇唬,卻未出手傷之。


    若不是有經驗,那麽多弓箭手早就放箭將那些狼射倒一地了,豈會如此費力?”


    雲九傾從容地講述著自己的判斷,心中卻依然警惕,“不過話說迴來,正常的野生狼群就二三十匹,超過三十匹的已經算是大型狼群了吧?


    這麽多,還都是這支大哨引來的。


    這些狼應該是人為豢養的,你在塞北這些年,知道有什麽人在豢養狼群嗎?”


    謝辭淵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卻忽然綻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出來。


    雲九傾納悶不已,“你笑什麽?


    這狼群的數量明顯超乎尋常,我問這個問題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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