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蟲消失以後,朝遠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衰敗下去,兩頰凹陷,骨瘦如柴。朝暮歡和祁深看著這一幕,心神俱裂。


    一旁的郎中見狀趕忙上前查看,診脈一番後道:“若是蠱蟲之因,令堂應當無礙了。蠱蟲以精血為生,蠱蟲離去便也帶走了閣主的精氣,好在及時止損,好好將養也能養迴來的。”


    朝暮歡和祁深這才放下心,郎中照舊開了溫補的藥方,小廝拿了藥方去煎。


    “閣主今夜應該會醒來,醒來後進些米粥,慢慢養吧。”郎中叮囑著,因還有其他病人便趕忙離開了。


    祁深看著朝暮歡憔悴的神色道:“歡兒你先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幾日,師父這裏我守著吧。”


    朝暮歡搖搖頭道:“師兄,父親不醒過來,我怎麽睡得著,我們一起守著吧。”


    祁深想想也是便沒有再勸,兩人看著一邊的小金,倒是異口同聲道:“小金快去睡吧。”


    兩人擔心朝遠,小金擔心暮歡,暮歡隻道幾日不見祁深長了許多白頭發,卻不知自己也徒生華發。


    小金湊在朝暮歡身邊,整個蛇身依戀的靠在朝暮歡的身上,怎麽也不願離去。朝暮歡和祁深勉強笑笑,摸摸小金的頭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小金嘶嘶吐著蛇信迴應著兩人。


    到了後半夜,朝遠睜開了眼睛,看著趴在床邊的兩人一蛇,心疼的無以複加。朝遠強撐著想摸摸兩個孩子,也要顫巍巍伸著半天的手。


    朝遠一動,朝暮歡和祁深驚醒,這才反應過來朝遠已經蘇醒了。


    “師父,你怎麽樣。”“父親。”


    朝遠身體虛弱,隻年過四十,整個人的感受卻像是年至耄耋。他不想兩人擔心,笑道:“我能有什麽事,也就是肚子有些空吧。”


    暮歡聞言,連忙叫廚房把一直熱著的粥端上來。朝遠喝了些粥,又開始昏昏欲睡,卻還強撐著到:“你們要——多——多休息,隻是不要離開這裏。”


    朝遠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沉睡。


    朝暮歡和祁深看著這情況嚇了一大跳,連忙查看朝遠的身體,眼見著還有氣息這才放下了心。


    隻是想到朝遠剛才的話,卻不明白什麽意思。


    祁深沉思半天道:“師父他常年在千聞閣,甚少出門,若是有人下蠱一定是千聞閣的人做的。”


    暮歡也猜測著:“這個人給父親下了毒必定會確認一番,若是下蠱成功,父親——父親不在了,隻怕這個人還要向他的主子複命呢。”


    祁深點點頭道:“所以我們不能讓這個人知道師父已經蘇醒過來,現在還不知道是千聞閣的誰,若是透露出去,隻怕那個人還會再傷害師父一次。”


    朝暮歡點頭,兩個人在朝遠的臥房裏仍裝著一副悲傷的樣子,好在朝遠醒時臥房裏沒有其他人。


    接連幾日,朝遠斷斷續續的醒來過幾次,朝暮歡和祁深一直屏退左右不叫其他人知曉,兩人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難看。


    千聞閣的人見狀猜測閣主隻怕命不久矣,千聞閣上下人心惶惶。


    朝暮歡和祁深早已密令自己的人注意所有行為詭異的弟子和小廝,小金一直在朝遠的臥房沒有出來,造成一副驅蠱失敗的假象。


    這天夜晚,朝暮歡和祁深在朝遠的臥房沉沉入睡,突然聽見細微聲音,朝暮歡和祁深假裝沒有聽到。


    來人先是湊在朝暮歡的身邊將手比在朝暮歡的脖頸上,意圖殺死朝暮歡,良久又放下手,躡手躡腳到朝遠的床前,看著朝遠行將朽木的身體滿意的勾起了嘴角。


    來人沒有馬上殺掉朝遠的想法,而是輕巧的踮腳打算離開,朝暮歡和祁深瞬間睜開眼睛,兩人合力將這個人按在了地上。


    來人慌亂的掙紮,想要離開兩人的束縛。可是在朝暮歡和祁深的強勢鎮壓下,來人沒有一點辦法,眼神從慌亂慢慢到絕望,舌頭微動——


    朝暮歡見狀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卸下了來人的下巴,揭開麵罩的一霎兩人驚唿一聲:“晚星,怎麽是你。”


    晚星沒了掙脫的機會,看著朝暮歡和祁深滿是嘲諷,可是下巴已經被卸下來,說不出話來,隻能流著口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來。


    抓到了內奸,朝暮歡檢查一番晚星的牙齒,沒有發現藏著的毒囊。現在如果讓晚星能說話,她一定會咬舌自盡。


    祁深看著晚星心情負責又滿臉厭惡道:“把她扔去密室餓上幾天吧。”


    朝暮歡一瞬間有些心軟,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晚星雖然從小服侍自己可她是朝堂的人不是早就清楚了嗎?


    “千聞閣朝堂之人的反水我們早已知曉,沒想到他們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祁深感歎道。


    朝暮歡想到剛剛晚星想要自己死的舉動,憂心道:“師兄,是不是我連累了父親。”


    祁深摸著暮歡的頭安慰道:“千聞閣創立之初便是各方勢力的滲透,處在漩渦之中避免不了明槍暗箭,不要自責了,過上三日,去審一審這個晚星吧。”


    朝暮歡點點頭,兩人仍像之前一樣生活,寸步不離的在朝遠的房間,試探千聞閣中其他的人。


    又是三日過去,這期間再沒有任何人來到朝遠的房間,也沒有人向外界傳遞消息。


    朝遠的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可以下床走走。祁深和朝暮歡放心了許多,兩人想該會會這個晚星了。


    兩人到達密室,晚星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牙齒打顫,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已經開始產生了幻覺。


    朝暮歡在密室放下一塊饅頭,晚星爬到事物身邊連手都沒用像狗一樣吃下了饅頭。


    祁深則問著:“是誰派你來的。”


    晚星已經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歪著頭什麽也不說。隻是動作間有什麽東西一閃一閃的,朝暮歡湊近去看是用血砂繪的蜘蛛。


    “晚星是蜘蛛店的人。”朝暮歡道。


    “可她是什麽時候和蜘蛛店勾結在一起的。”


    祁深道:“她先是蜘蛛店之人才是朝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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