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擊的鋼叉被閃掉了。


    這個女人……簡直像猴子一樣靈活。


    黃昌年用鳥足將左手的手腕重新接上,本來幾乎快斷掉的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到了一起,速度比普通人快了起碼幾十倍。


    然後,他再用左手去接被切開的翅膀,結果卻發現翅膀無論怎樣都接不上,像是被某種力量阻止一般。


    黃昌年惡狠狠地剜了夏守一眼,嘴角卻露出更加癲狂的笑意,仿佛更加興奮了。


    裂分的力量?


    更好!


    至少證明那婊子眼光還不賴,至少不算全瞎!


    黃昌年一對眼珠子左右瘋狂閃動,將所有人的動向都看在眼裏。


    “群毆嗎?一幫樂色也想和本大爺動手,笑死人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在他心中肆意滋生。


    一想到現在和自己戰鬥的,是上官炎的部下,他內心的仇恨便發狂般噴湧。


    奇怪的是,這竟讓他感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快意。


    “說我是垃圾,現在我倒要看看,究竟誰是垃圾!


    嗬嗬……魔女的底牌?別搞笑了!”


    黃昌年自言自語道。


    在他的眼裏,其他人的動作都非常緩慢,即使是行動迅捷如風的蘇月,在他眼中也僅僅是平常人的速度。


    他的腦子裏已經想好了怎麽殺掉這個女人,雖然她的招式很難防,速度又很快,但隻要叫一聲就行了。


    說到底,這群雜碎也都隻是凡人之軀罷了。


    不過那個底牌怎麽不動手?


    對方的異能,能直接切開鴉梟使的翅膀,等級至少是lv5,但他不可能是五級超凡者。


    就算是!他黃昌年也不怕!


    黃昌年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張帶著一縷微笑的,卻毫無溫度的臉孔,口中牙齒咬得更緊。


    “你說我不行,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選的人都是些什麽貨色!”


    黃昌年用鳥爪撓了撓地麵,挺起胸膛,不屑地看向仍站在遠處的夏守,還有再次撲到身側的蘇月。


    他人頭旁,脖子上那另一顆沒有上半部分的殘缺鳥首,忽然張開嘴,發出一聲持續的,極其尖銳刺耳的鳥鳴。


    “咿呀呀呀呀!!!”


    所有人!


    梟鳴血沸!


    鍾表塔的全員,以及102號,還有古粱和沈飛,包括夏守,一瞬間全都倒在了地上。


    一群人張開嘴,粘稠的血液像倒湧的胃液般從嘴裏噴了出來,猶如開了的水龍頭,嘩啦啦地吐在地上。


    那些吐出來的血水落在地上,撲啦啦的冒泡,不斷泛著淡淡的水蒸氣,止不住的沸騰!


    隻短短幾秒,全場能站著的,就隻有黃昌年一人了。


    “嘿,隻叫一聲就不行了?”


    黃昌年隨手將鋼叉往趴在地上的蘇月背上一插。


    把蘇月串起來後,將鋼叉背到背上,邁著大步向夏守走去。


    夏守雙膝跪地,雙手撐著,全身上下都如火燒一般。


    那團火由內而外焚燒,他感覺自己的肌肉和四肢都在無限製的膨脹,仿佛一個不斷注水的充氣娃娃。


    這樣的痛苦,即使是夏守也是第一次體驗,不同於以前的斷手斷腳,現在他所體驗的,是全新的,活人無法體會到的痛楚。


    地府裏不會死亡,所以即便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了也不會死!


    血液裏的水分不斷變成蒸汽在血管裏衝撞,動脈靜脈、毛細血管裏的血都沸騰著,全身都熟透了,照理說痛覺神經也應該失活。


    但痛苦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清晰可感!


    這種不受限於痛覺感受器的痛楚,比最嚴重的燒傷,還要強烈無數倍!


    仿佛無數細小的鋼珠在體內滾動。


    從未體驗過的肉身之痛,疊加在一起,讓夏守出現了一種真實的生理幻覺。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變成了氣球,正不斷變大變小,隨時可能爆炸,而皮膚和肌肉,都在像波浪般翻動。


    皮膚、肌肉、骨頭……它們中間好像灌滿了潤滑油。


    但夏守的肉眼,卻能看到自己隻是皮膚發紅了而已。


    他不斷吐血,無法停下。


    因為血液沸騰,水分蒸成氣體,體積變大,身子裝不下,就爆開血管往外湧,不僅是嘴巴,凡是有洞的地方都在出血。就連眼珠子,都好似有股推力,要把它推出眼眶。


    而即便到這時候了,視覺仍在……


    大腦被燒壞了,卻仍能思考,但又無法冷靜思考。


    這就是無間地獄嗎?


    如果是在外界,他可以通過死亡召喚第二本我。


    但地府沒有死亡!


    小月呢?


    她為什麽還不動手!?


    在截停鬼車前,他就已經和蘇月締結【替身】契約了,但蘇月為什麽還沒有行動?


    明明隻要把傷勢全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就還能和這個混賬打!


    蘇月是昏死了?


    不可能,這裏沒有昏死。


    夏守的大腦在進行錯綜複雜的思考,即使這種思考非常困難,但他的思路依舊在不斷梳理中,逐漸清晰。


    但慢慢的,他居然開始享受起來了。


    身體的疼痛仍沒有絲毫削減,但脊背中間的部分卻開始發癢。


    那一塊塊堅硬的黑曜石蠍形脊骨,好似在用力扣緊皮肉,尖銳的兩端正緊貼著肋骨生長。


    糟糕……好想笑……


    這感覺相當不妙!


    夏守嘴角微微抽搐著,就要咧開。


    理智卻告訴他,蠍脊的躁動是比血液沸騰更糟糕的局麵。


    夏守已經想到了破局的方法,但蠍脊不斷升騰的力量卻不斷強調著另一個誘惑——別動腦子了,直接將異常等級提升至更高的境界!


    隻要跨越兩級,進入超限五級的境界,那麽剛才那種雞叫就隻是噪音!


    【何必動腦筋呢?這本來就是你該有的力量,與其費盡心思用戰術取勝,不如用壓倒性的力量,把對方整個碾碎!


    你隨隨便便就能做到,該認清了……不是蠍脊在控製你,而是隻有你,才有資格支配這強悍的偉力!】


    一種微妙的欲望,以非語言的方式傳達到夏守心裏,是他自己在對自己說這種話。


    硬要形容的話,或許隻能用小頭控製大頭來打比方——是一種清醒自知的墮落。


    何必動腦?


    爽就是了!


    此時,黃昌年已經走到夏守跟前。


    黃昌年停下腳步,發出帶著譏諷的訕笑:“沒體驗過無間地獄的滋味兒吧?


    放心吧,我不殺你。


    雖然我能讓你魂飛魄散,但就這樣太便宜你了,而且……還得帶你迴去向院主交差。”


    夏守還在嘔血,無人能看見他低著頭,那慢慢扭曲失控的表情。


    “嘖!你這種貨色,怎麽到處都有人稀罕?”


    黃昌年低頭看著無力掙紮的夏守,嫌棄地說道。


    “真想不通,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她偏偏選你!我都不奢求什麽,就隻想出一點力而已……為什麽要把我當樂色!


    我現在就要讓她明白,她……”


    就在這時,夏守身上的痛楚猛地加倍了,被串在鋼叉上的蘇月,突然活了過來!


    她單手抓住插進肚子裏的鋼叉,調整身位,雙腳踩住黃昌年的翅根上,用力一蹬,借力將鋼叉從肚子裏拔了出去!


    在騰空的瞬間,蘇月揮刀。


    童子切帶出尖銳的破空聲,化作白光襲向黃昌年的後頸!


    “嚓!”


    清脆短促,像蘋果被切開一樣好聽的聲響,簡直不像骨頭被切斷。


    像切水果一樣簡單,黃昌年那顆人頭,被輕而易舉地砍了下來,咕嚕嚕地掉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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