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項先生這般激動,不由問他為何如此。


    項先生讓她先出去把謝禮接了。


    黎語:“先生不介意是汪府送的?”


    項先生重重點頭:“不介意,黎娘子你先去收了,我等下告訴你為何。”


    黎語看他不像在說笑話,走到外麵把禮收下。


    送走送禮的人,她迴屋把禮品放在桌子上,然後看著項先生。


    項先生正要解釋,隔壁的白老板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帶來了一張紙條,是東宮送來的,說是有事需要項先生去做。


    項先生看了一眼,把紙條壓下。


    白老板見他不慌不忙,有些著急:“項先生,這是東宮……”


    “我今日出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人去辦了,放心吧。”


    白老板這才住嘴。


    隨即他打算離開,項先生卻把他叫住,讓他也聽聽。


    *


    接下來,項先生把太子打算對付汪連堂,但是因為汪連堂太過小心,他們暫時還沒找到很好的辦法的事告訴了黎語和白老板。


    黎語一下子猜到了他的意圖:“你想從汪連堂的小妾入手?”


    “沒錯。”


    黎語:“……”


    白老板瞪著眼,激動地拍大腿:“我有一個想法,就是黎老板找機會把汪連堂的小妾約出來,將她帶到城外,然後給汪連堂寫信,就寫小妾被綁架了,讓汪連堂去救她。到時候我們的人在那邊埋伏,隻要汪連堂一到,咱們的人即刻上前將其誅殺。”


    項先生:“……”


    黎語:“……白老板,汪連堂是禁軍統領,在明知道有詐的情況下,他不會過去的,像他那種人,女子對他們而言可能還不如一件衣服來的珍貴,我覺得你這方法不行。”


    她有理有據,白老板幹笑一聲,撓撓頭。他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自己說的確實不好。


    黎語端起茶喝了一口,“其實我剛剛想到了一個辦法。”


    項先生立刻坐直身子,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黎娘子請說。”


    黎語放下茶杯,道:“汪連堂作為惠郡王的舅舅,這時候最擔心的就是京城突然多出一批不屬於他,也不屬於皇上和惠郡王的的兵。


    為了將來起事順利,如果他發現這些兵存在,且數量多,那麽他一定會親自帶人過去將這些兵誅殺。”


    “他會向皇上稟報吧,畢竟皇上不會允許私人駐軍存在。”白老板道。


    黎語搖頭:“我認為他不會,因為皇上知道後,很有可能在各種原因下容許這部分兵的存在,而他絕對不想這種事發生。所以他會自己偷偷解決。”


    項先生猛地站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迴去跟太子匯報。”


    *


    隔天,項先生再次從跨院過來。


    經過商討,太子決定采納黎語的建議。


    接下來,他將會派一批人去城外駐紮,等準備好後,再派人在汪連堂周圍散布消息。


    因為傳消息容易,所以這件事不用再麻煩黎語。


    太子前麵的安排,黎語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倒是散布消息這一點,她覺得有破綻。


    “隻在汪連堂周圍散布,那他隻要稍微到別處一查,發現別處沒有他聽到的消息後,他就會知道消息是針對他發出的。


    倘若在全京城散布,那麽除了汪連堂,或許有其他人為了搶功也跑到城外查看,到時候幾方撞到一起,反而麻煩。”


    項先生:“……”


    最近大家果然用腦太多,竟然連這個明顯的失誤都沒察覺出來。


    拍拍頭,項先生道:“黎娘子說的有理,這樣,我們想辦法讓汪連堂手底下的人發現那些兵的存在,自己手下人說的話,汪連堂總不會懷疑。”


    “這個人不好找吧,汪連堂手下那麽多禁軍,你們選誰,而且你們怎麽將選好的人引到城外固定的地方?”


    項先生:“這倒是一個問題。不過也不難,汪連堂手底下不聰明人的人有很多,找個這樣的散布消息讓他去查就可以了。”


    這迴問題不大了。


    黎語嗯一聲。


    兩人說完,項先生離開。


    走到跨院,他又忽然停下腳步,“我有些不放心,不如黎老板你幫下忙。”


    黎語:“?”


    項先生:“就是利用一下汪連堂那個小妾。”


    *


    項先生又說了一刻鍾才走。


    下午時黎語親自做了一些對孕婦好的點心,打著還禮的名義送去了汪府。


    等到第二天,沈小娘親自到火鍋店找她。


    沈小娘一下馬車就誇黎語的點心做的好吃,本來她最近孕吐嚴重吃不下飯,黎語送過去的點心剛好讓她的症狀有所緩解。


    隻是黎語送的點心太少,她兩頓就吃完了,以至於不得不過來找黎語要。


    黎語:“沈娘子身子不方便,其實不必親自過來的,你找人來通知我一聲就行,做點心不算什麽大事。”


    沈小娘:“我來也無妨,本來懷著身子就該多走走,大夫說這樣的以後容易生。”


    *


    提到孩子,沈小娘神色溫柔。


    黎語瞧著她,也露出溫柔的笑容,隨即她讓沈小娘去樓上的雅間等著,她去做點心。


    沈小娘不疑有他,慢慢上樓後坐在雅間中隨意打量。


    大概過了一刻鍾,外麵傳來腳步聲,然後是隔壁的雅間門被打開的聲音,最後從隔壁傳來兩個婦人的說話聲。


    一個婦人道:“幾個月前大夫把脈的時候說你家蘭兒懷的是女娃,為何生出來就是男娃了,張嫂子,你可不能隱瞞,你得教教我如何生男娃,若是這一胎還不是男娃,我們家欣娘就要被休了!”


    沈小娘一開始聽到說話的是年長婦人,有些厭煩,但到了後麵,她隻覺得這兩人說話速度太快。


    命貼身伺候的丫鬟關上窗子,她走到牆邊,仔細聽那邊說話。


    兩個婦人都是大嗓門,是以她聽的十分清楚。


    那個張嫂子告訴問話人,說京城外的觀音寺求子靈,她女兒就是去那邊求的。


    “你也讓你家欣娘試試,對了,一定要讓她喝觀音寺後山井裏的水,傳說那水是神仙賜的,隻要女子心誠,喝了水後便一定能生男娃。”


    問話人頓時千恩萬謝,說自己明天就讓女兒去試試。


    *


    不久之後,黎語端著一盤剛做好的點心過來。


    沈小娘趁熱吃了幾口,剩下的讓丫鬟全部打包帶走。


    吃飽喝足,她對黎語道:“黎妹妹,你可知城外的觀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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