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做洗耳恭聽狀。


    她對盧勝還算了解,看他今日的作派,再結合他方才的話,應該是挺重要的事。


    如果她能幫忙,她不介意幫一下。不過進京城後就困擾盧勝的事,應該跟他姐姐和戶部尚書府有關......


    韓錚全看黎語的意思,見黎語不排斥,也坐直身子看盧勝。


    盧勝捂住嘴咳一下,道:“黎嫂嫂應該知道我與戶部尚書府的淵源,當初我姐姐差點被害死,我父親的問題最大,是他主動害我姐姐,他犯了大錯。


    但是除了我父親,戶部尚書府的小公子黃相懷也有問題,若不是他想報複我姐姐,我父親也不會那麽做。所以黃相懷也是我的仇人。


    我來京城後,一直想給姐姐報仇,但是我力量弱,做不了什麽。如今我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


    果然是跟戶部尚書府有關,黎語收起笑容,問道:“你想幹什麽?”


    盧勝:“現下朝堂上惠王和太子爭鬥,戶部尚書府是惠王一黨的,所以我想幫太子做事。”


    黎語:“......”


    韓錚:“......”


    盧勝看著他們,“我打算假意去投靠惠王的人,得到他們的消息後,再傳給太子。我要讓戶部尚書府和惠王一起落敗。你們覺得這個辦法如何?”


    黎語跟韓錚對視一眼,隨即盯著盧勝道:“你要聽真話嗎?”


    盧勝:“嗯。”


    黎語:“這個辦法一點也不好,你以為隻要投靠就能成功?沒那麽容易,在你決定投靠後,惠王的人肯定會將你的情況查個底朝天。


    他們會很容易地發現你姐姐的事。屆時,惠王一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了你。”


    韓錚:“二嫂說的沒錯,我覺得你想對付戶部尚書府的話,可以用其他的方式。”


    *


    沒想到他們兩個都覺得這個方法爛,盧勝有些挫敗,過了會兒,他突然又振奮起來,“我可以演戲,演紈絝,讓他們相信我,或者我告訴他們,我以前想岔了,姐姐沒有我的前途重要......”


    黎語和韓錚靜靜地看著他。


    盧勝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黎語歎口氣,“按著你說的,他們就算一時半會兒相信你的話,也多半會問你要投名狀,如果他們讓你殺了你姐姐,以你姐姐的命做投名狀,你怎麽辦?你難不成要去殺了你姐姐?”


    盧勝:“......”


    起身給盧勝倒了杯茶,黎語道:“戶部尚書府的人行事猖狂,他們一定會有報應的。既然你已經等了那麽久,不妨再等等。”


    盧勝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久久不語。


    再次開口,他聲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太笨了。”


    黎語跟韓錚使個眼色,韓錚把自己的手帕遞過去。


    黎語道:“你能考中進士,根本算不上笨,你現在覺得無力,是因為對方太強大。但是你要知道,戶部尚書會老,戶部尚書府不會永遠都屹立不倒,隻要你耐心籌謀,總有機會將他們踩在腳下。”


    盧勝擦擦眼,“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很快的。”黎語輕聲道:“你現在已經在翰林院了,接下來最需要做的是站穩腳跟,一步步壯大自己。”


    盧勝:“我知道了。”


    *


    盧勝垂頭喪氣地進入了客房休息。


    時間太晚,內城的城門這時候已經關上,而他住在外城,這時候根本走不了。


    等到客房的燈熄滅,黎語籲出一口氣。


    幸好盧勝做事之前問了問他們,若是他貿貿然去投靠,他能不能活到臘月還是個事。


    畢竟惠王那邊多心狠手辣之輩,不會輕易放過想欺騙他們的人。


    *


    家裏有客人,黎語和韓錚接下來沒說什麽話,各自收拾收拾迴房歇息。


    第二天,黎語去錦玉樓,韓錚和盧勝一起去翰林院,路玄和韓小梅四兒幾人去火鍋店和燒烤店幫忙。


    錦玉樓今日正午依舊客滿。


    其中有好幾個都是前兩天來光顧過的熟客。


    他們家財萬貫,並不在乎店裏的物價,隻憑心意來吃。


    也有幾個外地的客商,聽說錦玉樓的東西好吃,幾個人便一起兌了些銀子,打算走之前好好吃一頓。


    京中的官員也有,卻不是惠王一黨的,店裏沒太在意。


    *


    店裏出入的都是有錢有勢之輩,掌櫃的撥算盤時嘴幾乎咧到耳根。


    生意好,太子那邊就能拿出更多的銀子做事。


    他很高興。


    不過有高興的,自然也有不高興的,京中好幾家酒樓的管事就十分不開心。


    京中多一個火鍋店和燒烤店也就罷了,那是嘉寧郡主的店,他們不敢動,但這新來的奶茶店和錦玉樓是怎麽迴事?


    兩家店把他們的生意搶走了一部分。


    最近他們手下的人怨聲載道,連帶著他們也難受。


    他們倒是想使一點陰招,但是萬一這兩家店背後的東家更厲害,他們豈不是坑了自己?


    百姓都說奶茶店是宮裏淑妃娘娘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酒樓的管事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在私底下抱怨。


    原本他們視彼此為對手,現下錦玉樓一開,他們便暫時摒棄過往,重新結成同盟說起話來。


    *


    “那錦玉樓的掌櫃誰見過?我想跟他見個麵,他未免太過分了,搶生意搶的明目張膽。”


    “以前京中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到我這裏用飯,這幾日則全都到錦玉樓去了。”


    “再這樣下去,我的店都開不了了。”


    “還有那冬雪奶茶店,把我的蜜餞生意也搶走了一部分。”


    “這兩個店委實太過分。”


    “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找他們說說。”


    幾人嚷嚷著,說的話全是為他們自己。


    其實他們的生意之所以變差,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們做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是那些,沒有創新,當京城中的達官顯貴發現有更新更好吃的飯食後,他們果斷選擇了新的。


    隻是他們不想承認罷了。


    *


    幾個酒樓的掌櫃坐在一起竊竊私語了半日,最後決定親自到錦玉樓和奶茶店走一遭,探探情況。


    於是,錦玉樓開張第五日,奶茶店和錦玉樓迎來了其他酒樓的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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