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黎語讓小乞丐試著給蘇先生送火鍋。


    他做的不錯,湯底沒有灑,菜也沒有缺。


    她還算滿意。


    想著再試兩天,若是依舊沒出錯,就讓他留下,結果小乞丐求她讓他的小夥伴也試試。


    “他們都很好,黎老板,你讓他們也一起來試試吧。”


    黎語想著肯定不會隻要一個外賣員,同意了他的請求。


    不過送菜送東西的人得幹淨,黎語正想怎麽弄衣服,小乞丐卻說他們已經做好了。


    原來他們把各自存的錢找了出來,平日裏乞討,他們偶爾會遇到出手大方的,久而久之,手裏多少有了一點錢,足夠找個地方洗幹淨自己並買一身體麵的衣服。


    *


    前天黎語救的小乞丐叫陳酒,今年十二歲,他有五個夥伴,年紀都跟他差不多大。


    黎語給他們準備了三份火鍋食材,分別是蘇先生,蘇夫人和嘉寧郡主的。


    加起來總共放了六個食盒,正好每人拿一個。


    食盒不重,東西也不多,黎語給了他們幾個小竹筐,把食盒往裏麵一放,背著就能走。


    三個地方,六個人,兩兩去一個地方剛剛好。


    黎語卻沒提示他們這麽做,隻讓陳酒安排。


    *


    看著他們背著筐走開,田嬤嬤不放心道:“我知道黎老板的心思,你想把生意做得更好,但是那所謂的外賣員真不會在路上破壞那些吃食嗎?”


    黎語想了想,道:“我不確定,不過嬤嬤也別擔心,今天隻是先試試。等正式做的時候,我會用其他的辦法來防止外賣員偷偷開食盒。


    眼下隻是想看看這些孩子的手幹不幹淨,有沒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


    黎語邊做生意邊安心地等著。


    正午的時候,陳酒和另外一個人迴來了,他們兩個去的是蘇先生處。


    除去空食盒和空盤子,他們帶迴來的還有一封信。


    信口用漿糊封著,黎語見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直接把信封撕開。


    看到裏麵的紙上寫的字,她微微一笑,“你們做的不錯,現在去後院吃些東西吧。”


    陳酒麵色一喜,跟黎語打了聲招唿,帶著同伴去了後院。


    不多時,去見嘉寧郡主的兩個小乞丐也迴來了。


    他們帶迴來的同樣是食盒和被封好的信。


    黎語把信讀了一遍,沒說什麽,隻讓他們去吃飯。


    最後迴來的是去蘇夫人處的兩位。


    他們的路程並不是最長的,卻是迴來最晚的,黎語問他們做了什麽。


    其中一個叫阿雲的小乞丐道:“我趁機找了找路。”


    黎語盯著他:“你不知道路嗎?為什麽要找?”


    阿雲道:“若是給客人送菜,肯定是越快越好,我想找到那最方便的路。”


    黎語:“那你找到了嗎?”


    阿雲頷首。


    黎語笑起來,“去後院吃飯吧。”


    *


    隔天,黎語照舊讓他們去送菜,昨天他們給誰送,今天就依舊去誰那裏。


    這一次,陳酒和他的小夥伴仍是迴來得最早。


    第二迴來的是阿雲和他的同伴,他們比昨天大概快了半個時辰。


    最後迴來的是去王府的兩位。


    黎語看了他們帶迴來的信,什麽也沒說。隻是讓他們先吃飯,到了下午,她又讓這幾人分成兩撥各自去送了一趟。


    晚上收工後,黎語把蘇先生、蘇夫人和嘉寧郡主的迴信全部看過,把幾個人叫到一起宣布結果。


    黎語先宣布了陳酒的名字。


    這孩子是個不錯的,這幾日黎語讓怎麽做,他都老老實實地完成了。


    陳酒的同伴小遠也不錯,同樣留下。


    其後是阿雲和他的同伴阿天,他們也留下。


    最後是去王府的阿可和阿斜,他們通通不合格。


    *


    陳酒以為所有人都能過,結果有兩個不過的,頓時如遭雷劈。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著急地問黎語為什麽。


    黎語看向同樣不高興的阿可和阿斜,道:“他們沒有按著我的話把食材送給嘉寧郡主。”


    陳酒不可置信地看向二人,“他們明明說都送了,嘉寧郡主收到東西很高興,還賞了他們吃的。”


    黎語搖頭:“他們昨天第一次去的時候,在路上就把食材扒亂了,他們還偷偷吃了小酥肉,為了不讓嘉寧郡主知道,特意把剩下的肉撥勻。今天,他們也做了同樣的事。”


    “我們沒有。”叫阿可的乞丐臉紅的爭辯道。


    阿斜附和:“我們沒有偷偷動食盒。”


    黎語淡淡地望著他:“昨天你們偷吃後,發現我什麽都沒說,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所以今天多吃了一些。


    實際上,今天從你們出火鍋店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人跟著你們,看你們的表現。”


    阿可和阿斜霎時啞口無言。


    陳酒囁嚅了幾下,跟黎語說了聲對不起。阿可和阿斜是他介紹來的,卻做了那樣的事,


    黎語沒為難他,而是道:“他們隻是你的夥伴,他們不好並不是你的錯,但是他們做了錯事,不符合我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留下他們了。而你們四個通過的要好好想想,是要跟他們一起走,還是留下來?”


    陳酒幾人看了看阿可和阿斜,表示願意留下。


    他們在外麵漂泊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安頓下來,他們一定要抓住。至於阿可和阿斜,如果他們以後不改掉小偷小摸的習慣,他就不當他們是朋友了。


    黎語見幾人有了選擇,讓路玄給阿可和阿斜一些錢,把他們帶出去,然後看著剩餘的四人道:“你們往外送東西,代表的就是我們火鍋店的臉麵,你們若是行為不端,損害的就是火鍋店和我以及嘉寧郡主的名聲。所以你們一定要注意,話我隻說一次,一旦你們犯錯被我發現,立刻趕出去。”


    *


    天色已晚,黎語到近處的客棧給四人開了兩間房。


    陳酒手足無措,“我們能迴去,我們有住的地方。”


    為了在火鍋店做活,他們把住的地方好好打掃過,現在那裏挺幹淨的。


    黎語道:“為了方便,我明天會在近處給你們租個院子,以後你們就住在那裏。至於以前的地方,你們穿成現在這樣迴去,會被其他人搶吧。”


    陳酒默然。


    “你們今日就在此處住下吧,明日早早上工。”黎語道。


    陳酒幾人重重點頭。


    *


    又過了兩日,來黎記火鍋店吃飯的客人發現店內多了一項外送的新服務。


    “隻要提前兩個時辰預約,我們就提供外送服務。”黎語介紹道:“如果家裏沒有銅鍋,可以交一定的押金使用我們店裏的銅鍋,把銅鍋還迴來後,押金也退還。”


    客人們很感興趣,紛紛討論起來。


    到了傍晚,黎語收到了第一個外送預約。


    來自謝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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