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天上又淅淅瀝瀝的飄起了雨,黎語索性不再出門,在家列詳細的掙錢計劃。


    趙管家來之前,對於要不要租鋪子這件事,她猶豫不定,趙管家來之後,她確定要租個鋪子。


    小攤子掙錢終究有限,還是得把生意做大點。


    隻有在賣鹵肉的基礎上開發新品類,吸引更多的客源,才能掙更多的錢。


    黎語把能賣的食物一樣一樣寫出來,決定接下來就開始買相應的食材試做。


    這麽忙到申時末,黎語放下筆,開始做田螺。


    *


    田螺的做法有許多種,黎語愛吃辣炒田螺,但是田螺寄生蟲多,謹慎起見,她決定炒和煮相結合。


    先把田螺放在加了蔥薑和黃酒的水裏焯一遍,撈出洗淨。


    接著在幹淨無水鍋內倒入油,依次放入蔥薑蒜、幹辣椒、幹花椒、黃豆醬等多味調料翻炒出香味,隨即放入田螺翻炒一會兒,最後倒入少量黃酒,加上清水,燒開後蓋上鍋蓋悶煮兩刻鍾。


    廚房裏充滿了香氣,韓小梅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


    黎語見狀,想到了另一樣美食——螺螄粉。


    它和臭豆腐一樣屬於愛的人超愛,不愛的人完全無法接受。


    她是喜歡吃的那一波。


    等過陣子有筍了,她就做些酸筍,搞個螺螄粉吃。


    *


    田螺做好時,韓錚也到家了。


    黎語讓他自行收拾,她則端了一大碗田螺朝山腳下的吳嬸家走去。


    吳嬸正在侍弄菜園,看到黎語,連忙迎了上來,“你今天不忙嗎?”


    “不忙。”黎語把田螺遞出去,“吳嬸,你嚐嚐怎麽樣。”


    呀!她還真的送了。


    吳嬸笑成一朵花,招唿著黎語跟她一起進屋說話。


    吳叔也在家,看到黎語,主動上前說話。


    黎語迴了兩句,話鋒一轉道:“吳叔,我做了些田螺,你也嚐嚐吧。”


    吳叔和吳嬸互看對方一眼,決定等下就算難吃也要說好吃,絕對不能給黎語難堪。


    黎語簡單告訴兩人應該吃哪些部位,之後便在旁邊等著。


    煮過的田螺外殼顏色變淡了一些,上麵裹著紅色的辣椒和醬料,聞著有一股獨特的辣味。


    吳嬸吸口氣,拿起一根木簽,對著肉紮下去,最下麵的那一部分不要,其它的吃進嘴裏。


    能吃的田螺肉極少,但就這一點點,讓吳嬸嚐到了新的味道。


    湯汁麻辣鮮香,被湯汁完全浸透的田螺肉又辣又有嚼勁,完全沒有田螺本身的土味。


    吳嬸接著又吃了三個田螺才放下竹簽子。


    “黎語,十裏八鄉怕是沒有人比你會做田螺。”


    吳叔平時話少,這會兒也忍不住誇讚,“確實好吃。”拿來下酒應該很不錯。


    黎語對聽到的答複很滿意,這才接著說自己的打算。


    “我想趁著還有田螺,做個炒田螺生意,但是我平時忙,沒時間去摸,不知吳嬸願不願意幫我弄些。我會按著市價給您田螺費和工錢。”


    吳嬸平日在家也沒什麽做的,一聽可以掙錢,忙不迭答應下來,“摸田螺不難,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摸多少。隻是工錢就不要了,你三五不時給我們送鹵肉,已經很破費了。”


    黎語搖頭,“工錢還是要給,否則我不好意思要。”


    “你真是太客氣了。”吳嬸笑得開心,她是真的沒有看錯人,黎語是個有心的。不過......


    吳嬸道:“過幾天家裏改收晚稻了,屆時可能沒法幫忙。”


    清水村的晚稻每年陰曆十月收,也就這幾天了,黎語知道這件事,道:“不妨事,能摸多少摸多少。”


    “那行,聽你的。”


    三人隻顧說話,都沒有發現院門口站了個人,見他們說完了,那人慌慌張張地離去。


    *


    錢氏喜滋滋地跑迴家。


    她家當家的吳大狗正坐在院子裏喝酒,看她慌慌張張的,不滿道:“大晚上的你做什麽去了,莫不是看我不在家故意偷懶。”


    錢氏討好地走過去給吳大狗倒酒,“當家的,我可沒偷懶,我告訴你,我剛剛得知了一個賺錢的法子。”


    吳大狗斜她一眼,“你在說什麽胡話,有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如把鐮刀磨好,過幾日好割稻子。”


    錢氏道:“咱們家就五畝水田,割稻子才能掙幾個銀子?當家的,你別不信,我知道的這法子絕對能掙大錢。”她壓低聲音,“我剛才路過山腳下,正好聽到姓黎的說話,你猜猜她想做什麽生意。”


    聽到黎語的名號,吳大狗終於有所重視,“你快說,別賣關子。”


    錢氏道:“賣炒田螺。”


    吳大狗臉一黑,“那田螺根本沒人吃,你該不是聽錯了。”


    “千真萬確。”錢氏道:“我從不聽錯,當家的,要不咱們多摸些田螺,做好了拿去賣。”


    她要把河裏的田螺都摸了,把姓黎的生意搶過來,到時候他們家掙大錢,讓村裏那些巴著黎語的人後悔去!


    錢氏幻想著日後的風光,吳大狗卻不放心,“你能把田螺做好吃嗎?”


    “就算不好吃也肯定有人買。”錢氏道:“那黎語一個窮人家出來的,能有什麽好方子,要我說,她的鹵肉賣得好,不過是鎮上的人看她可憐照應她罷了,她能有我手藝好?”


    吳大狗一聽覺得有理,道:“那明天就摸田螺去。”鎮上最近新出了一種桂花酒,一壇就要一兩銀子,等家裏掙錢了,他買個十壇八壇。


    *


    由於摸得田螺多,晚上一家人沒吃完,還剩下三四斤,黎語第二天就用碗盛了,放到板車上,一塊帶到鎮上賣,權當提前看看市場反應。


    過了一夜,路沒晾幹,走起來頗為艱難,韓錚和韓小梅在後麵費勁推著,一家人才安穩地到鎮上。


    黎語看著二人累紅的臉,心道古代就是不方便,可惜她在現代是文科生,對化學不是很精通,否則說什麽也要想辦法造出水泥。


    賣燒餅的漢子依舊幫黎語占了位置,黎語跟他打了招唿,把肉都擺出來開賣。


    不一會兒,攤子上第一位顧客到來,看到田螺,詫異地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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