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現快馬加鞭,一路順遂地返迴了泰安,途中還順道去了趟豫州。


    那豫州知府曾小樓吃裏扒外,英現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暗中上門給了他一番小小的懲戒,讓他往後怕是都無法再享受那魚水之歡了。


    英現心裏清楚得很,若想讓武林盟的聲望再度壓過朝廷,他就得效仿天機皇,行事手段得更狠辣些才行。


    誰要是敢欺負武林盟,他必須讓對方付出沉重代價,唯有如此,江湖武林中人方才不敢小瞧於他,武林盟也才能重新穩固根基。


    畢竟,他不像天機皇那般武功高強,光靠威名就能力壓群雄。而且他尚未踏入窺天境,雖說乾坤訣威力不凡,可也並非無可匹敵,一旦失手,那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所以我必須要有更高的武功才行,就像天機老頭一般。唯有武功,方是一切。”


    英現目光堅定,他與天機皇不同,天機皇武功登峰造極,秉持順應自然之道,並不那麽在乎武林盟或是天機閣究竟會如何,他孤身一人便有足以扭轉和改寫一切局麵的能力。


    而英現卻急切盼著天機閣能日益強大,武林盟也能不斷變強,隻有這樣,他才能穩穩地坐在武林盟主的寶座上,進而壓製朝廷,實現自己的第一步計劃——推翻古月一族的統治,登上那皇宮寶殿,劍指古月無雙。


    隨著英現帶著飲鴆劍迴到泰山,在他一番解釋之下,朝廷的計劃也徹底真相大白。


    “原來如此,若是按閣主您所說,這一切都是英蓮的調虎離山之計,那她搞出這麽多消息,其實是混淆視聽,真實目的是鏟除天左會,將遼州徹底收複。那此番前往遼州的大軍,便是五萬人,前往皖州的才會是佯攻的五千人。可我們就算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如此軍力,遼州根本無從抵擋。我們即便抽調人手,也難以繞過京城冀州,前往遼州,我們根本過不去山海關。”刑瞳看著地圖,眉頭緊皺。


    英現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多言,反倒扭頭看向韓秀。


    “韓秀,遼州天左會有多少人手?”


    “閣主,差不多一萬有餘,其中大多都是好手,也不乏高手。”韓秀對於遼州還是比較了解。


    “那遼州的守城士兵又有多少?”


    “大概五千多人。”


    “好,你記得飛鴿傳書告知韓雲,豫州的事決不能再次發生,讓他將遼州知府項信好生看管。”


    “閣主你放心,這點不會有問題。”韓秀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英現盯著桌上的地圖,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無妨,一萬人足夠了,哪怕那五千守城士兵不聽咱們調遣,也沒多大影響。”


    “一萬對五萬?這……”


    四大護法麵麵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遼州孤懸在東北部,再往北就是高麗、蒙古與東斯拉夫部落,咱們想調派人馬過去,必然得經過朝廷的地盤。


    眼下英蓮既然決意要一舉收複遼州,沿途州城肯定會嚴加防範,所以走陸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唯一的辦法,就是走水路,從魯州半島直接乘船前往遼州。


    可如今魯州附近海域海浪洶湧,船隻航行困難,想找到足夠多的大船,載人抵達遼州海港的來蘇縣絕非易事,所以咱們此番前去不用太多人,就咱們五個人去,便足矣。”


    英現說得信誓旦旦,胸有成竹。


    “隻靠咱們五個人?閣主是不是太過托大?”裘天仇抱著胳膊,滿臉不服氣。


    “放心吧,天仇,不出我所料的話,這場仗根本打不起來,我自有退敵之計。”


    四大護法眼見英現這般篤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能抱拳稱是。


    當下時間緊迫,五人商議之後,便與英現一同前往魯州海邊,乘船趕赴遼州。


    離開泰山之前,英現找到唿倫,趁無人注意,悄然安排了些不為人知的計劃。


    “閣主,此事當真?”唿倫驚訝萬分。


    “唿倫,務必小心謹慎行事,決不能讓任何人查到端倪,所有勞工待事成之後,盡數處決,決不能留活口!此計劃,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個人知道,無論是誰,殺無赦!”英現一改往日的隨性,無比謹慎嚴肅。


    “是,唿倫明白。”唿倫也知道滋事甚大,不敢掉以輕心,點頭迴答。


    “並且此事在我們迴來之前,務必要完成,絕不能耽擱,一分一秒都不行!”


    “放心吧閣主!唿倫定當辦妥!”


    “嗯!”


    ……


    且不說英現一行人快馬加鞭乘船出海,趕赴遼州,單說此刻的遼州城內,遼州知府項信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府衙內不停地走來走去。


    “我說你能不能別來迴走了,晃得我頭都暈了。”韓雲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嘴唇。


    他雖與韓秀是兄弟,卻是堂弟關係,模樣和韓秀並不太相像,嘴唇很薄,臉頰消瘦,眼窩深陷,印堂發黑,一看就是經常沉迷於酒色財氣,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我說項兄弟,你是不是沒聽清我剛剛說的話?我說:我!剛!收!到!內!應!的!消!息!這次英蓮帶的可不是五千大軍,是五萬大軍!五萬!他們要來遼州了!不是路過,是來打我們的!打我們!”


    項信幾乎是跑到韓雲身邊,嘶吼著衝韓雲大喊,惹得韓雲側頭躲避,翻起了白眼,甚至捂住了耳朵。


    “完了,全完了,天機皇一死,我們就完蛋了。”項信癱坐在地上,頭頂的烏紗帽歪在一旁,整個人無比憔悴,滿臉沮喪。


    “聽說這次除了軍隊的士兵,還有應天府的人,流風門的人,少林的人,武當的人,甚至將近五千多位武林高手。我的內應特意飛鴿傳書讓我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哪怕是跑到蒙古國、高麗國,東斯拉夫都行,總之離這遼州越遠越好,不然就等著吃牢飯!”


    項信掰著手指頭,數落著朝廷聯盟軍的勢力,此時他已然信心全無,恨不得插翅而逃。


    “我說項信,天機皇雖然死了,但我們不是還有天機閣主嗎?”韓雲看著項信頹然的模樣,眼神透露著一抹玩味。


    “天機閣主?哼,一提到他我就來氣!什麽狗屁東西,就是出來招搖過市的跳梁小醜!學了點皇大人的皮毛功夫就出來坑蒙拐騙,懦夫!我估計他現在早就怕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哼,徹頭徹尾的孬種,隻讓人覺得惡心!此人對於朝廷毫無威脅!對於武林盟,也是毫無幫助!指望他,我還不如趕緊跑!”


    項信說完,便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顧整理衣衫,就想去拾掇東西,而韓雲依舊坐在椅子裏,淡定地品著茶。


    “項信,現在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能跑到哪兒去?就算你當真跑了,你想想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被人唿來喝去,人生地不熟,連飯都吃不上,甚至隻能當乞丐,你受得了嗎?”韓雲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乜斜了項信一眼。


    “這……”


    項信整個人僵在了原地,想象了一下那般日子,不禁打了個寒顫。


    習慣了紙醉金迷生活的他,如何能過得了那種生活。


    “不行,那種日子我過不了,天牢的飯我也不想吃 ,大不了一了百了,先死一步!”


    項信眼神裏透露著決然,說著話就去搶韓雲腰間的寶劍,卻被韓雲啪嘰一聲打掉了手掌。


    “韓雲,你到底要幹什麽?!現在我是想死都不行了嗎!”


    麵對著癲狂的項信,韓雲倒是滿不在乎,又抿了一口茶水。


    “放心吧,我已經通知了我大哥,他肯定會來支援咱們的。”


    “你大哥韓秀?你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我就更心煩!英蓮之前放出假消息,說此番隻有黃杉帶五千精兵過來,你大哥收到這假消息,怕是會孤身一人就趕來,然後正中埋伏。話說你這當弟弟的,怎麽沒有半點擔心?”


    “擔心?之前確實有些擔心,不過現在嗎,卻也完全不擔心了……嗬嗬,你話說得沒錯,本來我也嚇了一跳——英蓮這招聲東擊西,確實厲害,打的我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恐怕天機閣再想調派人馬前來遼州支援,肯定也是來不及了。不過可惜,嘖嘖,這新任的天機閣主,當真不是一般貨色。”


    韓雲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一封密函遞給項信。


    “這是我今天剛剛收到的,你且讀讀看。”


    項信滿臉狐疑地接過密函打開看了起來,原本緊皺的眉頭,隨著閱讀,漸漸舒展開來。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天機閣主,此番謀劃當真是妙到毫巔。哎呀,韓雲老弟,你收到這密函,倒是早點告訴我一聲,老是這麽藏著掖著的,可把哥哥我嚇得不輕。”項信拍著胸脯感歎。


    “不是你說人家是跳梁小醜?”


    “這……啊哈哈哈哈,在下說過嗎?在下什麽時候說過?韓兄弟,你怕是聽錯了,在下可從沒說過這等,大逆不道之語。下官對於武林盟的忠誠日月可鑒,您可不能因為位高權重,就誣陷人家。”


    項信訕笑著,提起下擺端坐在官椅裏,撣了撣裙擺上的灰塵。


    “今日高枕無憂,方能睡個好覺嘍!”項信伸了個懶腰,連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韓雲瞧著項信這副模樣也不嗤笑,似是早已習慣,隻是拇指輕輕摩挲著手中茶杯的杯沿,淡淡說道。


    “所以我不是說了,沒什麽好怕的。英蓮大軍出征,速度沒那麽快,既然咱們已經提前做足了準備,時間上就完全來得及。


    既然時間來得及,那就讓咱們好好瞧瞧這場大戲吧——天機閣主的第一場巔峰之秀。


    怕是不止咱們,很多人都在等著瞧呢。”


    韓雲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臉上浮現出一抹期待。


    “天機閣主……你究竟是酒囊飯袋,還是武林新王,便在此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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