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天花板,心中湧動一陣陣複雜的情緒:


    “哎,貓醬不喜歡山口組,同樣也不喜歡我這樣暴力吧?”


    “暴力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但解決不了貓醬的負麵印象。”


    “可能對山口組有印象看法的人很多吧?”


    “哎,貓醬你現在在哪呢?”


    ……


    冷風從通風口灌入房間,帶著一絲寒意,讓美惠不由得抱緊了雙臂。剛才的憤怒和複仇的滿足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空虛與困惑。


    她一直以為父親能為她提供庇護、掌控一切,無論工作還是感情。即便當初和前原分手也沒覺得有什麽難過的,畢竟兩人相處時間太短。


    但現在她意識到,夜貓的離開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麽容易接受。現在她的心感受到了被撕裂般的疼痛,而她卻隻能通過這種暴力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的痛苦,可是,這真的有用嗎?


    美惠忍不住開始反思她所處的環境:父親是山口組的重要人物,自己從小接觸的就是各種幫派分子。見多了打打殺殺,爾虞我詐的場麵,生活中的耳聞目染讓她早就心如磐石,也不會輕易信任他人,將感情托付出去。


    而夜貓的出現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單純:單純的笑臉、單純的喜歡、單純的友情、單純的憎惡……


    “貓醬討厭山口組,所以,也討厭我吧?”


    這個念頭突然湧上美惠心頭,讓她感到一陣刺痛,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無法真正親近。


    她想起夜貓的才華、溫柔、體貼,還有那種獨特的幽默感。但她也知道,在夜貓的心裏,山口組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心理陰影。而她,作為山口組部長的女兒,似乎注定無法擺脫這命運的羈絆。


    她一方麵享受著山口組帶來的特權和資源,另一方麵卻不得不承受這暴力和黑暗帶來的沉重代價。


    她無法改變家庭背景,也無法改變父親的決定,內心深處是對這種生活的排斥與不安。


    自從母親離世,美惠便努力學習試圖脫離現有環境,父親也不讓她隨意接觸組織的人員和活動,就是想讓她能像其他普通女孩一樣,過上簡單而幸福的生活。


    但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她的家庭、她的背景,似乎早已為她的人生設定了軌跡,任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美惠在心中痛苦地問自己。


    她曾經對自己充滿信心,相信隻要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現在,她開始懷疑這一切。


    “或許,貓醬的離開不僅僅是因為佳雪,更多是因為我所代表的這個環境。”


    夜貓不喜歡山口組,而她卻是山口組的一部分。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美惠無法擺脫命運,也無法改變夜貓對她的看法。她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把所有的痛苦埋藏在心底。


    美惠起身走出房間,驅車離開。


    迴到家,她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全身無力。


    “美惠你迴來了?沒事吧?那個……白羽離開東京了嗎?”


    山口部長見女兒迴來,迎上前關心問道。


    “是,他……”


    美惠正欲說話,突然想到什麽坐了起來,


    “父親,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白羽離開東京的?”


    “哎,這個……赤木第一時間通知了我。”


    山口部長察覺自己說錯了什麽。


    “赤木和石田都不是‘大同會’的幹部,他倆怎麽可能去調動山口組的人?”


    見老爸沒接話,美惠步步緊逼,


    “肯定是父親你的安排吧?”


    “其實爸爸也是怕你出事嘛……”


    “父親是怎麽知道我今天沒去公司,還派人找到了東京站?”


    美惠快速把今天的事捋了一遍,頓時瞳孔一縮:


    “秋奈?是秋奈!難道她是父親安插在我身邊的……”


    想到這,美惠心髒突突跳得厲害:


    “父親,這些事不是赤木告訴你的吧?是秋奈告訴你的,對不對?”


    她氣鼓鼓地看著山口部長,氣憤他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


    “沒有啦,是秋奈找不到你和白羽,這才拜托赤木去找你的。我怕你出事,就安排‘大同會’的人跟著石田和赤木分頭行動。”


    “石田離東京站近,就由他去站裏找你。看吧,要不是我這麽安排,光靠公司那些保安隊員怎麽好動手為你出氣?”


    山口部長解釋得滴水不漏。


    看著老爸神情自若的樣子,美惠也有些搖擺不定。


    “哦,是嗎?謝謝父親。”


    她累了,不想再為這些與夜貓無關的事煩惱。


    “哎,你沒事就好,換我在場一定讓那幾個混混在床上躺半年。”


    山口部長一邊惡狠狠地說著,一邊拍著女兒的背安慰。


    “哼~~”


    美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想把白羽打得躺半年吧?”


    “哎,怎麽可能?我很有分寸的,那個……那件事的確是爸爸不對。現在搞清楚是個誤會,你看怎麽把白羽再接迴公司上班?”


    山口部長幾近討好地對著女兒諂媚笑道。


    “不知道,可能他不會迴來了。”


    想著不知所蹤的夜貓,美惠眼神黯然,再次癱軟在沙發上。


    夜貓這邊,他同樣處於糾結之中:


    “哥,河穀家說最近很忙沒空接待我,等佳雪迴日本再好好談。”


    經過幾個小時的心情沉澱,夜貓接通哥哥白莽的電話,把北海道那邊的態度說了一遍。


    “這不像是個好消息啊。”


    白莽摸摸下巴沉聲道,


    “好在你沒過去,不然就太尷尬了。”


    “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人家不見你,你還能怎麽辦?迴東京去吧,半年後再說。”


    “可是……我跟美惠說了要辭職。”


    “說了又怎麽樣,這不是沒辭嘛。”


    “那……山口組那邊怎麽辦?踏馬的,我到現在都不懂到底得罪了誰被打。”


    夜貓並不想迴去,一來是自己已經開口說要辭職,這樣迴去拉不下臉。二來山口組打他的事前因後果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也不清楚,貿然迴去可能會有危險。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你們那部長不就是山口組的嗎?他一定知道內情,而且有美女課長罩著你不會有事的。至少你要把被打的事弄個清楚明白,不然以後你的奶茶店開得也不安心。”


    白莽覺得就這麽迴東京的確有些冒險,但不知道答案更危險。


    “唉……好吧,我考慮考慮。”


    哥哥的話戳中了夜貓要害,辭職離開東京也就離開了,可那三家奶茶店眼看就要開張,總不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吧,投資的幾百萬豈不是要打水漂?


    “好,你這幾天就當散心吧,等風頭過了再說。公司如果求你迴去,那對你就更有利了,反正現在著急的是他們。”


    “嗯,好。”


    畢竟是自己提出的辭職,主動迴去一定特別尷尬沒麵子,於是夜貓決定等幾天看看公司的態度再說。


    掛了電話他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不能去北海道,也不能迴東京,去哪才好呢。”


    他打開導航,隨意翻看,打算隨機找個地方落腳。


    “秋田縣?這不是莉香前輩上次去出差的地方嗎?”


    夜貓看著地圖這才反應過來,青森縣和秋田縣接壤。當時莉香在秋田縣出差,還給他買了當地的特產。


    夜貓想著也去秋田縣看看,就當是再好好迴憶那個一直愛護著自己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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