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慘厲的叫聲,劃破了黃昏的天空,震散了房頂上嫋嫋的炊煙。

    老張睜開雙眼。他很懷疑,剛才那聲慘叫竟然不是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而是出自對麵出刀人的喉嚨。睜開雙眼,他就看到了撬門人捂著手腕斜靠在牆上,豔紅的血液從手指縫裏滲出來繼而滴在地上,染紅上掉在地上的尖刀。

    慘叫聲驚動了正準備吃晚飯的鄉鄰們,他們從各自的家門跑出來,並認出了張大江。張大江不顧大家七嘴八舌的詢問,隻說了一聲“麻煩大家把這兩個家夥送到派出所去”,就衝出人群。

    一直追到度假村森林公園,老張也沒有找到他想找的目標。

    老張在找黑寶石。直覺再一次告訴他,又是黑寶石及時出現救了自己一命。隻是直覺,沒有任何證據。但老張迴想起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時,仿佛當時是有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的。他雖然當時是閉了一下眼的,但可以感觸到麵前的光線變化。當時似乎是感覺到眼前一黑,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慘叫聲接著就響起了。之所以用了“似乎”這個詞語,因為老張拿不太準,說不定有自己的主觀願望在裏麵作祟,到底有沒有那道黑色閃電閃過呢?老張是希望有的。

    狗日的!張大江恨恨地罵了一句,踏著月色迴家了。

    吃過晚飯,連日來的勞累讓老婆心力交瘁。她收拾完碗筷把電視啪地一關,說太累了,要早點睡覺。

    張恆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神雕俠侶》,小龍女剛從絕情涯上跳下去,就見熒光屏一閃,畫麵先是定格,繼而終止。他抬頭看看媽媽,見她的神情很決絕毫無商量的餘地,隻好戀戀不舍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迴到自己的臥室。他沒忘了揣著那把在沙發上發現的手槍,進屋後關上門一個人偷偷把玩了半天,這才小心奕奕地把槍塞在枕頭底下入睡。

    他還以為是爸爸為自己買的玩具槍呢。這槍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樣——張恆想。他卻不知道,這把槍竟是真的,是昨天晚上那個公安局副局長郭叔叔喝醉後遺失在沙發上的。郭叔叔一定是喝的太多了,一天都沒有醒過酒來,或者今天是星期天,沒有碰警服,所以沒有發現手槍丟失,不然的話早就找來了。

    就因為張恆不知道這是一支真槍,所以才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雖然累得如同一攤稀泥,但早早地上床之後,兩口子反而睡不著了。

    張大江和老婆躺在床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倦意滿懷去雙目炯炯有神。睡不著就說會話吧——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裏讀到這個意思,但卻都找不到什麽話題。老張很想再談談黑寶石,但想到談了也不會在老婆嘴裏得到滿意的答案,也就免開尊口了。

    睡不著又找不著話說,那就辦事吧。真的,有好長好長時間沒有辦事了——老張想。自從下麵受傷住進醫院直到出院直到搬進新家,和老婆真的還沒有辦過事呢。也不知道下麵還能不能用了?

    老張就在被窩裏暗暗地使了使勁,覺得還能用。老張就信心大漲,帶著很曖昧的神色看了老婆一眼,無聲地笑了笑,並把一隻手放上老婆的乳房。

    老婆當然立刻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也無聲地笑了一下,輕輕地說了一聲:壞蛋,老不正經。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呢。說著就很麻利地自己在被窩裏把全身脫了個精光,內衣胡亂地扔到被子上麵。

    老張的動作一點也不比老婆慢。起來了,進去了。感覺真好。久違了的感覺啊。老張在運動的同時看了看老婆的肩窩,那裏的紅點已經消失不見了,沒留下一點痕跡。

    老張沒有看到老婆肩窩裏的紅點,但卻忽然感覺到一雙眼睛在暗中直直地盯著自己。看著自己如此賣力地運動,那又眼睛就越來越亮,甚至變得狠毒無比。又是那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是黑寶石的眼睛!就在外麵的陽台上,在它住過一段時間的那個陽台上。老張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他對這個狗日的身上發出來的氣息太熟悉了呢。

    老張就停下動作,向著陽台上叫了一聲:狗日的,你怎麽上來的,想幹什麽?

    這一聲叫出來,差一點把老婆的魂嚇飛了。她一下子緊緊地抱住丈夫,顫抖著問:出……出了什麽事啊?誰……誰在那裏?

    接著就聽到兒子張恆在隔壁也大聲叫起來了:你是誰?怎麽上到我家樓上來的?不許動,再動我可要開槍了——我這可是真槍!

    老張被兒子的話嚇出一身冷汗,下麵立刻軟了。他迅速爬起身來,蹬上一條短褲,向著陽台奔去——那陽台通著兒子的房間。

    但老張畢竟晚了一步。都是穿那條短褲礙事了。

    隻聽“嘭”地一聲巨響,隨之一道火光,陽台上一個黑影歪了一下身子。那黑影發出一聲厲叫,蓄勢待發。

    聽出來了,果然是黑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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