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喪事流程,


    張裕都沒有再摻和了,


    這畢竟是周家的家務事,


    孫權也會把所有後事都安排好,


    他可不能落得虧待功臣的名聲。


    至於張裕,


    跟叔父聊了那幾句以後,


    他心情也是不太好,


    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去想太多,


    但是到了一定的高度上,


    很多事情都必然要考慮的更多才行。


    現在江東這邊不適合他思考,


    他還是迴到巴蜀那邊,好好尋思一下以後的計劃。


    周瑜的死,改變的不僅是天下的局勢,


    也改變了江東的格局,


    軍中權力的重新分配,


    表麵上平靜,


    但是暗地裏肯定又有不少爭端。


    魯肅繼任大都督,


    這是大家都同意的事情,


    但是這位老好人的威望肯定是不如周瑜的,


    曆史上魯肅在接手周瑜的職位後,


    幹的也是沒啥大問題,


    但是現在的局勢跟曆史上有所不同。


    曆史上魯肅接手周瑜的大都督的時候,


    江東的版圖隻是江東,


    現在的江東,是半壁天下,


    這麽大的疆土,


    魯肅可以服眾嗎?


    不過這些也不是張裕需要頭痛的事情,


    他隻想早早迴到巴蜀,


    遠離這些事情,


    反正曹軍主力重創,


    幾年之內也沒有能力對江東動手,


    正好也可以讓他好好的在蜀中經營一番,


    打天下不能光有口號,


    準備工作也要充分啊。


    隻不過張裕想擺脫麻煩,但是麻煩卻不會擺脫他,


    他剛準備離開柴桑,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來的人正是新都督魯肅,


    張裕現在是真不想見他,倒不是因為感情淡了,


    隻是這個老好人現在找上門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子敬兄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


    看看魯肅,張裕突然就覺得很頭疼。


    “沒什麽,隻是來看看你。


    公瑾去了,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倒也沒有開始那麽悲痛了。”


    張裕苦笑起來。


    “你和都督才是深厚的交情,想必應該比我悲痛。”


    “江東失去了一根擎天柱,


    我怎麽能不悲痛。更不要說公瑾是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魯肅對於周瑜的計劃完全不知情,


    他現在才知道周瑜玩了個這麽大的。


    “如果我知道此事,我一定會盡力勸阻他,不要犯傻。


    勝利固然重要,但是活下來不是更好嗎?


    就算他真的是病入膏肓,我也不允許他就這麽毀了自己。


    我現在繼承了他的責任,我感覺壓力很大。”聽到魯肅這麽說,


    張裕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迴話,魯肅的能力肯定是不差的,但是在他的心裏肯定是比不上周瑜的,


    本來一切可以慢慢的過度,那是周瑜在死前來了這麽一出轟轟烈烈,這讓他的繼任者肯定是有很大的壓力。


    “子敬兄,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何必在意他人的想法呢。你本就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


    張裕也隻能用雞湯灌一灌魯肅。


    “而且現在的情況是要一心求穩,


    數年來不會起戰事,


    這也正是您的拿手之處。


    撫恤軍民,積累輜重為以後做準備。”


    “這些事情我何嚐不知道,


    我隻是想尋求一下子茂的幫助罷了。


    巴蜀之地還要靠子茂多多注意了,


    尤其是涼州那邊。。”


    張裕這下明白魯肅啥意思了,


    周瑜去世肯定會引起不小的風波,


    魯肅這是提醒自己要注意一下盟友的動靜啊,


    看來魯肅已經完全代入了自己都督的角色啊。


    想到這,


    張裕倒是有點欣慰,


    魯肅雖然能力比不上周瑜,


    但肯定是盡職盡責。


    “明白了,


    請放心交給我。


    不過說真的,


    我坐鎮漢中,吳侯能放心嗎?”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魯肅無奈,倒是猜到了幾分張裕的心思。


    “這件事情你的怨氣該散了,


    設身處地來說,你在吳侯的位置上,也會做同樣的決定。


    而且吳侯對你的信任是無人可比的,


    不要辜負了。”


    每個人都對張裕這麽說,


    張裕也隻好歎口氣。


    “我懂你的意思,


    隻是我心裏實在不痛快啊,


    我知道誰都沒有錯,


    但是我就是不痛快。


    如果這種情況以後出現在我們身上,


    子敬兄還能夠這麽淡定嗎?”


    “子茂,不要說這種置氣的話了。”


    魯肅拍了拍他的肩膀。


    “趕快迴去吧,


    不少人都想著接手你的漢中郡守之位,


    這東西可不能讓出去了。”


    “你當我稀罕嗎?”


    張裕黑了臉。


    “我一直想讓出來,


    是你們不答應好嗎?”


    “現在吳侯很可能會答應,所以不能讓了。”


    魯肅拉著他小聲開口。


    “這話雖然不該我說,


    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行為,


    不能再肆意了。”


    “子敬兄到底什麽意思啊。”


    張裕被整懵了。


    “你又說吳侯信任我,


    又說吳侯要把我的漢中郡守擼了,


    幾個意思啊,


    還是子敬兄你喝多了?”


    “君心難測。”


    魯肅搖搖頭。


    “記住我的話就好了,


    你是後起之秀,


    我可不想你被風吹毀了。”


    等到魯肅走後,


    張裕感覺自己是更煩了,


    怎麽都督一死,


    什麽問題都暴露出來了?


    張裕離開柴桑,


    龐統也是跟著他一起出發。


    “你不留下來吊唁幾天?”


    “你都不留,我留著幹嘛?”


    龐統笑了笑。


    “看你這煩躁的樣子,


    遇到了麻煩事情?”


    “我隻是突然發現都督一直在為我遮風擋雨,


    有些感歎罷了。”


    張裕指了指自己。


    “要不我主動請辭算了,


    這漢中郡守我當的難受。


    給想要的人算了。”


    “可以啊,


    不過你一讓出來,


    你的規劃和布置,


    大概率都要作廢了。


    而且你不在漢中,


    和馬超的盟友關係很可能就會惡化,


    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龐統哈哈大笑,


    但是說出來的話,張裕覺得並不好笑。


    “這都是我的心血,我自然不願意他們毀去啊。


    被你這麽一說,


    所以我就應該貪戀權位,


    死死的抓著這漢中郡守的位置?”


    “這有什麽問題嗎?”


    龐統攤開手。


    “你張子茂是什麽聖人嗎?


    無欲無求?


    那你別出仕啊,


    去山裏做隱士不好嗎?


    你這樣子做給誰看呢?


    貪戀權位就是錯事?


    能不能做出事才是正解。”


    被龐統直接罵了一通,


    張裕想反駁發現自己無力反駁


    龐統說的都在點子上。


    自己直接想要做漢中郡守不是更好,


    嗬嗬,想要做這個郡守,卻搞得好像自己很不情願似的,


    有一萬種方法可以不做這個漢中郡守,偏偏不選,


    很多人最看不得自己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了,


    坦白一點都好,虛偽的自己,真的是看吐了,


    心裏想要的不行,嘴裏卻一步一步故意走向陷阱,


    這是誰能想出來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過我如果表現出那副德行?


    吳侯能信任我?”


    “他不信任你,信任誰?”


    龐統笑了起來。


    “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野心的人不是嗎?


    你這種人如果造反,


    估計都沒人相信。”


    “你也就跟我私下說說這這種話,


    要是別人聽到了,


    你可就大概率下獄了。”


    張裕這麽說倒還真不是孫權的問題,


    畢竟劉璋曆史上都殺了張鬆,對彭恙實施了酷刑,


    孫權要是知道龐統對張裕說什麽造反的話,不殺了他都是客氣的。


    “我本就是散人一個,


    說點渾話也不為過啊。”


    龐統笑了起來。


    “說起來,


    我準備申請調動到巴蜀,


    和你們會合了,


    都督不在,感覺荊州待不下去了。”


    “我覺得不太好,


    荊州的事務現在是子明兄掌管,


    他需要你的輔佐啊。”


    “其實我覺得不需要。”


    龐統摸了摸下巴。


    “呂子明這個人,大智若愚,


    如果沒有子敬存在,他肯定是都督的繼任人選。


    我聽說過你對他勸學的事情了,


    你是推薦他看什麽書了,


    讓他成長的這麽快?”


    “額,春秋?”


    張裕摸摸腦袋,


    呂蒙是靠自己起飛的,


    跟他可沒什麽關係。


    龐統也不再多問。


    “我們迴去的時候路過荊州,


    去拜訪一下老師吧。”


    “老師?”


    張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自己是司馬徽的便宜弟子啊,


    隻不過張裕也沒當一迴事罷了。


    “那就去吧。”


    張裕現在煩的很,


    司馬徽這種老前輩也許能給予一些人生的建議?


    張裕確實是這麽想的,


    但是他見到司馬徽以後,


    心情就變得怪異起來。


    “你確定這是水鏡先生的住宅??”


    “我確定。”


    龐統笑了笑,


    帶著張裕走進大廳,


    沒錯,大廳。


    司馬徽已經在江陵買了一間大宅子,


    說好的隱士風範,種田老農,


    這都跑到一邊去了嗎?


    “好久不見,張子茂。”


    司馬徽一身華服,看著就很貴,


    過去這麽多年,


    倒也沒看出多少蒼老的痕跡,


    不過張裕想想也是,


    白發白胡子老頭,哪裏能看出什麽變化?


    “見過水鏡先生。”


    張裕看著司馬徽這間大宅子,


    也是感歎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情,


    讓先生都這麽奢侈了。”


    “沒辦法啊。”


    司馬徽搖了搖頭。


    “我的老宅在襄陽那邊,我住不了啊。


    不買間大宅子, 我住哪呢。


    我年輕時還算是有不少積蓄,


    所以能買下這間大宅子,


    有什麽問題嗎?”


    “有點反差罷了。”


    第一次見麵司馬徽還是個老農打扮,


    現在就已經是住在大宅子的有錢人了,


    這種變化確實有些奇怪。


    “子茂肯定以為我是什麽清高之人,


    可是我不是啊。”


    司馬徽笑了起來,


    他看出張裕心中所想。


    “我這宅子中大部分布置,


    很多都是弟子們送給我的,


    我全部收下了。


    也沒有人因此說我什麽壞話。


    我還能拿出一部分錢財接濟其他人,


    何樂而不為。”


    “先生倒是豁達。”


    張裕坐了下來。


    “我現在遇到一些困難,


    先生能不能為我解惑?”


    “名聞天下的張子茂還會有煩惱嗎?


    那其他人豈不是要煩惱到死了?”


    司馬徽輕笑一聲,


    讓侍女準備酒水。


    “荊州,益州, 揚州的酒都有,


    子茂要哪種?”


    “我要水……”


    雖然說借酒消愁,


    但是張裕是不想愁更愁了,


    喝點水潤潤喉嚨就夠了。


    “你所煩惱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了,


    隻是我的意見,你不一定聽的進去啊。”


    張裕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


    就聽到司馬徽來了這麽一句,


    就立刻迴頭看了龐統一眼。


    “難怪你要帶我來這裏,你早就和先生說了這件事情,


    把我喊過來,你們是有什麽目的?”


    煩心事一件接著一件,


    張裕是頭都大,


    你們能不能讓我消停一下?


    “子茂先不必煩躁,我喊你過來是為你好。”


    司馬徽輕笑一聲。


    “而且就算你不願意過來,你也還欠我一個人情。


    當年在荊州我可救了你一命。”


    這個老先生記憶力可真好,


    張裕歎口氣,


    知道司馬徽說的是他在蔡瑁手底下救了自己的事情,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以為他忘記了呢,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我就對先生的建議洗耳恭聽了。”


    “客氣了,


    我們可以幫子茂解決你現在最頭痛的問題。


    你在巴蜀的的位置絕對是穩固的,


    任何人都沒法和你爭搶。”


    張裕皺了皺眉頭,


    本來想反駁這話,


    但是又想到剛才龐統罵自己的話,於是他閉上了嘴巴,


    聽司馬徽接著說。


    “荊州的士人都會為你運作,


    讓你不僅是做漢中郡守,


    最後再逐漸接替呂範的位置。


    執掌整個巴蜀。”


    “先生,你這話可就真嚇到我了。”


    張裕擺了擺手。


    “別說我大舅哥放不放心,這事我自己都不放心。”


    漢中郡守坐穩就行了,


    張裕是不想讓自己的辛苦付之東流,


    可是現在司馬徽等人還想把他往高處推,


    這不是為他好,這是把他往火坑裏踹。


    “隻有爬到最高處,身邊的小人才會少一些。


    你還年輕,不能明白這個道理。”


    司馬徽微微一笑。


    “而且如果你能執掌整個巴蜀,你的計劃不是才能更好的實施嗎?


    現在周瑜不在了,你的掣肘肯定會變多,


    以前周瑜什麽事都會支持你,以後的情況可就不一定了啊。


    這一點你心裏也清楚,不是嗎?”


    “那我需要做什麽?你這麽幫我,不會隻是為了做慈善吧?”


    張裕拖著下巴。


    “可不要跟我提什麽過分的要求?”


    “我能有什麽要求,


    隻是希望子茂以後多多提攜荊州士人罷了。”


    司馬徽喝了一口酒。


    “如果以後到了最後一步,這中樞之地總要有一個荊州士人啊。”


    “先生想的是不是太遠了?”


    張裕感覺有些好笑,


    這就考慮到以後了嗎,


    想的也太長遠了。


    “很多事情,順勢而為,不可阻擋。


    你以後必然是重要人物,


    所以我才讓你掛了我弟子的名分,


    我們各取所需。


    而且你現在也不可能把這個身份丟開,


    所以我隻是在拜托你,


    因為你最後還是要照顧荊州的士人。”


    “先生這是讓我結黨營私啊。”


    “結黨營私並不一定就是錯的,


    這世上沒有完全錯的事情。”


    司馬徽對著張裕敬了杯酒。


    “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


    就是要不擇手段。


    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張裕默然,然後喊了一聲。


    “來杯酒,我今日想喝醉,可以嗎?”


    “美酒管夠。”


    司馬徽笑了笑。


    “祝子茂以後前途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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