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之間,這點小事本就不在話下,更何況曾小帥從收了他們,就一直在灌輸同理之心,岑墨和陳驍梵早已習以為常,哪裏還會在意,雙雙上前扶起於俊義。


    陳驍梵道:


    “於師弟說的哪裏話,你我師出同門,本應守望相助,便是犯了事情,也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何況區區一些塵土。”


    岑墨附和道:


    “是極是極,師伯常常教育我們,師兄弟間要有同理之心,些許小事,不要掛在心上。”


    感動的於俊義眼淚‘嘩嘩’亂淌。


    自己不是沒拜過師,而且還是奉旨拜的當朝大儒李綱為師,也不是沒有師兄弟,而是有很多很多。怎麽就沒聽到過這麽體己的話,反而因為自己出身低些,經常被他們冷嘲熱諷,哪有感覺得到一絲情分。


    可是如今,明明是自己縱馬狂奔得罪了兩位師兄,人家不光不怪罪,還一個勁的勸慰自己,這絕對是一家人的感覺呀。


    感動的他語帶嗚咽連連點頭:


    “二位師兄說的甚是,以後若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小弟定然盡力而為。”


    陳驍梵、岑墨見他說的如此真誠,連忙跟著客套了兩句。


    正說著,突見自己的師伯拎著木棍走了過來,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看來,我們猜的沒錯,師伯是真想我們了,想的連棍子都沒放下就跑過來了。


    連忙堆起笑臉想抓緊問候一下,待要開口時,曾小帥的聲音卻先傳進了耳朵裏:


    “你們來的正好,師伯我好久沒打人了,手癢的很,快過來讓我打兩下。”


    兩人聽了,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陳驍梵是實在人,稍一猶豫便乖乖的伸出了手。


    岑墨卻把手藏在身後,苦著臉道:


    “師伯,我們未曾犯錯,為何又要打我們?”


    曾小帥臉一拉:


    “上班時間到處亂竄,難道不該打嘛?”


    岑墨連忙解釋:


    “師伯,這你可錯怪我們了,不是我們想偷懶,是裴大人非讓我們二人休息幾天,我們這才告了假過來的。”


    曾小帥眼睛一瞪:


    “胡說八道,你們才上任幾天啊,裴大人怎會主動給你們假,分明是你們玩忽職守,惹惱了人家,這才讓你們停職反省。”


    陳驍梵伸著手解釋道:


    “師伯,是真的,我們去了民部以後,一刻也沒敢歇著,天天玩了命的算賬,眼看就要把積壓的賬目都算完了,尚書大人卻旁敲側擊的讓我們休息幾天,具體是何原因,我和岑墨也不知道,可這都是實情,真沒誆騙師伯。”


    啥玩意,不讓算賬?


    曾小帥心頭一緊。


    莫不是這個尚書大人有問題?


    開口問道:


    “你們尚書叫什麽名字呀?”


    陳驍梵道:


    “迴師伯的話,我們尚書大人姓裴名矩字弘大!”


    “裴矩?”


    曾小帥撓著腮幫子想了想。


    這個裴矩在曆史上雖不是很有名,可口風卻還是不錯的,建樹也不少。


    隋朝時期,他離間過突厥,經略過西域,開疆擴土,功勞頗多。


    到了大唐,因是前朝舊臣,不得李淵重用。


    後來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二王餘黨退守東宮,欲與李世民決一死戰。他不顧危險前往勸諭,致使東宮兵馬紛紛逃散,幫李世民一舉控製了局勢,因此被拜為民部尚書。


    也就是說,他今年六月才當了民部尚書,到現在也就不到四個月,積壓的舊賬,肯定和他沒關係。


    而且,曆史上也沒有他貪腐的記載。


    應該不是貪腐的事。


    皺眉道:


    “素聞此人清正廉潔,是難得的能臣幹吏,怎會無緣無故阻止你二人清算舊賬,莫不是你們恃才傲物,得罪了他?”


    岑墨連連搖頭:


    “師伯,我們剛去了沒幾天,一直悶頭幹活,話都沒說幾句,怎麽會得罪上官。”


    陳驍梵跟著道:


    “是啊師伯,您是知道我的,平日裏便不喜言語,最多是個沒巴結,豈會得罪人。”


    正說話間,突見於俊義不知何時進了屋子,拎著個案幾走了迴來:


    “師伯,您坐,這是劉師弟放米粥用的,我摸了,還熱乎著呢。”


    曾小帥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屁股坐了上去。


    嗯,不錯,是挺熱乎的,讚許的朝於俊義點了點頭:


    “俊義呀,弟子師侄,你師伯我倒是收了幾個,可如你一般貼心的,還真沒有。


    對了,剛才光顧著跟你兩位師兄說話了,倒把正事忘了,既然你父親已經同意與我合作,那便挑個時間,過來弄個工坊吧。


    你有所不知,過幾天房相夫人和汝南公主也要過來開工坊,你是官身,沒法靠在這裏,師伯我一個人本就忙不過來,若是離的遠了,就更加難以兼顧了。”


    於俊義道:


    “師伯說的是,家父說了,隻要我於家能參與就行,其它一切事情,全憑師伯做主。”


    曾小帥把臉一般:


    “這是什麽話,既是合作,就要有個合作的樣子,你這樣,迴去後告訴於伯父,就說我不善經營,隻管生產,除了工坊建在此處,其它別無要求。至於分成嘛,就按程伯伯的先例好了,咱們各占四成,多出的兩成”


    曾小帥伸出手指朝天指了指道:


    “給上麵那位留著,若不然,生意不好做。”


    於俊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師伯放心,俊義明白!對了師伯,還有一事,師侄得給您說一聲。”


    曾小帥隨口問道:


    “何事?”


    於俊義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弟子聽說,鄭家打死了小玉寶後,那幫歌女依舊不肯接客,氣急敗壞之下,竟把她們全部賣到了口馬行,弟子知您心存善念,早就有心救她們於水火,便自作主張,把她們全部買了下來,因來的急,沒有帶著一起來,現都在弟子家中等您發落。”


    “不錯不錯!”


    曾小帥聞言大喜。


    雖然他對那些歌女沒啥性趣,可她們有此下場,卻和自己有著莫大的幹係。


    小玉寶被打死,曾小帥已是愧疚不已,若是其她幾人再有意外,良心上實在過不去呀。


    待要開口讓於俊義送來時,李靜的身影突然在腦海中閃過,嚇的曾小帥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連忙改口道:


    “先在你家住著,就別弄這裏來了,待糖弄出來後,讓她們去店鋪賣糖便是。”


    他這邊話音剛落,岑墨突然蹦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裴大人為何不讓我們算賬了。多謝師伯為弟子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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