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如歌如泣的哭訴,周圍的學子驚呆了。


    長安兩大才子,五姓一對嫡子,竟然都被那個曾先生看準了。


    難不能,他真有道行不成。


    看向曾小帥的目光也由剛才的鄙夷變成了高山仰止,說過壞話的,連忙改口誇讚:


    “哎呀,不想曾先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神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呀。”


    “說什麽呢你,曾先生一看就與眾不同,還用的著不可貌相。”


    “如此道行,怕是比之青羊宮的袁天師也不遑多讓啊。”


    沒說過的,紛紛打抱不平:


    “哼,剛才我就覺的曾先生絕非凡人,所以一直沒跟著摻和,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誰剛才說人家嘩眾取寵,現在怎麽不吭聲了。”


    “盧兄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本就有進士之才,無非就是沾染了些穢氣,曾先生能看出來,必然懂的破解之術,若不是你們唧唧歪歪,說不得就會請曾先生施法破解,這會中了都不一定。”


    更有甚者,竟然圍著曾小帥,非讓他給自己看看不可,若不是顧忌考場這地方,跪下幾個都說不定。


    搞的曾小帥無可奈何,隻得又把袁天罡給搬了出來:


    “各位各位,莫要如此,小子著實不會什麽破解之法,不信你們問問王兄,他除穢氣都是找的袁道長,你們若是不放心自身氣運,可去青羊宮找袁道長。”


    眾人聽了這話,猶如醍醐灌頂。


    對哦。


    王文泉剛才就說了,是袁道長給他破解的穢氣,曾小帥隻是看出有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在這裏糾結,去青羊宮不就完了。


    一時之間,中了榜的紛紛起身,爭先恐後的朝青羊宮而去。


    落了榜的緊隨其後,一絲也沒耽誤。


    即便今年沒了機會,也得過去混個臉熟呀,還有明年呢。


    待到王文泉反應過來,考場內已隻剩下盧楠和曾小帥幾人。


    曾小帥瞅了瞅一臉錯愕的王文泉,心中暗暗發笑。


    爺本來還愁著你若再去,真考不中會砸了袁天罡的飯碗,這下好了,去了也排不上隊了。


    真考不中,穢氣這事就算是敲實了。


    非當眾把事情說出來,傻不傻啊你。


    臉上卻掛著焦急之色,疾走幾步來到王文泉跟前:


    “哎呀王兄不好,這麽多人去青羊宮,袁道長一個人怎麽忙的過來,你身上還有穢氣,若不去除,恐怕狀元不保啊。”


    王文泉聽了,如夢方醒。


    對啊。


    今天光考過的就有一百人,沒過的更是不計其數,如今全去了青羊宮,我這穢氣可怎麽整。


    想到這裏,哪裏還顧得上哭哭啼啼的盧楠,‘嗷’的一聲便跳了起來,拔腿就往青羊宮跑。


    盧楠這會心情也平穩了許多。


    反正年輕,還有機會,再努力就是了。


    搖頭歎息著站起身,有氣無力的朝曾小帥躬身施了個禮,一步三晃失魂落魄的朝考場外走去。


    敬播這會都看傻了。


    在村裏的時候,師伯說自己有狀元之運,當時隻當是笑話,也沒往心裏去。


    今日看來,是自己太膚淺了。


    自己的師伯是真懂望氣之術呀。


    難不能,自己真有一搏的可能。


    還有就是,那個李綱莫非真的是掃把星?


    怯生生的走到曾小帥身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師伯,莫非你在玉山時說的都是真的?”


    曾小帥撇了撇嘴:


    “廢話,沒看見有穢氣的都是他的弟子嘛。”


    迴頭惡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


    “記住了,你們日後入朝為官,見了李綱一定要繞著走,若是沾了穢氣迴來,小心我打死你們。”


    三人嚇的直肝顫,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見了李綱,起碼躲出一丈開外。


    腦袋更是點的如小雞啄米一般:


    “師伯放心,您的囑托我等定然謹記於心永不忘懷。”


    曾小帥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還差不多。”


    把手一揮:


    “走了,迴家了,剩下的事讓袁天罡那個牛鼻子忙活去吧。”


    ............


    袁天罡要瘋了。


    他本想坑王文泉點錢財,卻沒想到,竟坑出了這麽大的陣勢。


    青羊宮內,人滿為患,青羊宮外,人山人海,隊都排到山下去了。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所有人都指名道姓的要見自己除穢氣。


    這特麽.........是要累死老子呀。


    關鍵是這麽多人,是一天,啊不,半天能除完的嘛?


    還有就是這些人的爹,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不是勳貴就是世家,哪一個都沒少給過香油錢,著實不好厚此薄彼。


    眼瞅著不是路,袁天罡幹脆交代弟子,推說自己前兩日用功過度元神受傷,現已外出尋丹問藥不在觀中。


    而後卷了個包袱,從道觀後院翻牆而出,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大爺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小道士擠到殿中,把袁天罡交代的話高聲喊了一遍,而後拂塵一擺道:


    “各位,家師不在觀中,各位在此無益,還是請迴吧。”


    眾人哪裏肯信,吵著嚷著不肯離去,竟被青羊宮整整圍了一夜,直到天亮要開考了,這才垂頭喪氣的散了場。


    王文泉也等了一夜。


    隻不過這次一直在山下,連青羊宮都沒能擠進去。


    他掛著兩個黑眼圈,欲哭無淚的眺望著青羊宮,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耳光,口中竭嘶底裏的喊道:


    “我讓你嘴賤,我讓你嘴賤,好好的,提這穢氣作甚。”


    隨行的奴仆見了,連忙上前去勸:


    “公子,公子,您這是腫麽了,可不要嚇奴才呀。”


    “公子,天色不早了,馬上就要開考了,咱們還是快些迴去吧。”


    到了此時,李景仁也明白了,袁天罡是指望不上了。


    耷拉著腦袋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有氣無力滿是哀怨的說道:


    “好吧,咱們迴去,迴去考試。”


    奴仆們聽了,這才把心放進了肚子裏。


    不過心裏還是很納悶。


    明明考了第一,咋公子一點不高興呢?


    忍不住問道:


    “公子,您可是連續兩場第一,今日肯定還能奪魁,狀元十有八九會是您的,為何不高興反而如此糾結呀。”


    王文泉聽了,猛的停住了腳步。


    噙著淚水滿是委屈的瞪了那奴仆一眼,口中喃喃道:


    “狀元,狀元,狀元!”


    突然仰天而嘯:


    “爺的狀元啊!就這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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