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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晉王,淩封羽立即喚來陸平,把剛才之事全部道出。聽罷,陸平沉吟道:“殿下還是得小心,難保帝國就是借陛下的仁慈之名來讓殿下掉以輕心。王統大帝在世之時,沒有一天不惦記著我們洛蒼國的,他的後人也很可能會對我們洛蒼國下手。”


    淩封羽點了點頭,陸平之言著實在理。他深思一陣,道:“天雲城的形勢果然是錯綜複雜,這次的宴席也許就是一場鴻門宴。我們要早作準備。”


    “我立即把剛才的事稟報父皇,看看父皇有什麽決議。”淩封羽道。隨後,轉身離去,陸平緊跟在後,防止他人竊聽。


    自宮殿離開,晉王楊敬寧獨自一人策馬往山下疾馳,他要把淩封羽的態度及時稟報。踏馬揚塵,快馬在山道上飛奔,沒多久就下到山腳,天雲城那挺拔的城牆已經躍然入目。


    忽然,晉王一勒馬韁,快馬急衝的勢頭立即漸緩。官道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就像是死人一樣。


    晉王有些狐疑地在馬上打量了地上那人幾眼,隨即再度策馬往前奔去,竟然絲毫不顧地上之人的生死。這並非是他無情、見死不救,隻不過多年的戰場經驗告訴他,這裏可能有詐。


    不出其然,當馬匹從地上之人身旁跑過時,那人忽然躍起,一柄小匕首從袖子裏探出,筆直地刺向晉王的胸口。


    幸好晉王早有防備,右手成爪,徑直抓向來襲者的手腕。他右手就像是一把鉗子,死死地咬在那人的手腕上,後者吃痛,右手一鬆,匕首就掉落在了地上。


    但那人已經與晉王離得很近,他忽然一腳踹在了馬的肚子上,馬匹感覺到疼痛,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晉王坐在馬背上,一時措手不及,忙於控製發狂的戰馬,那人就借機把手從晉王的爪子裏抽了迴來。


    那人一戟不成,立即轉身就像離開,但晉王此時心中惱怒,哪能這麽輕易就放過他。晉王隨手一掌打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樹上的葉子緩緩飄落,散落在晉王身旁。


    “域?點金。”


    漫天的樹葉經晉王之手而過,立即就如同堅硬的飛鏢,帶著破空聲飛向了正欲逃跑的來襲者。


    “點金域”屬於金屬性的“二重域”,作用在於,把任何物品變得堅硬無比,就像現在把柔軟的樹葉變成了堅硬的飛鏢。


    可惜晉王還是晚了一步,落葉飛鏢還未觸碰到那人的身體,那人就已經猶如空氣一般,飄散無形。


    “‘霧化’了,是一位水辰術者。”晉王皺眉道。


    “這段時間,許多來曆不明的人借著這次的大慶湧入天雲城,其中不乏用意不軌之人。看來需要加大都城的安全保衛,絕不能讓四天後的宴會出現任何差錯。”晉王自言自語,保衛帝都是他羽林軍的職責。他倒不是很介意那人的身份,因為他從年輕時就跟從王統大帝南征北戰、攻城略地,仇家滿地都是,遇刺從不是什麽稀奇事。


    一念及此,晉王快馬加鞭,立即趕迴天雲城去布置防務了。


    馬蹄聲逐漸遠去,晉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直到這時,偷襲晉王的那人才重新出現在山道上。此人一身藍衣,雙手中各握著一柄尖銳的匕首,像是隨時準備戰鬥。


    “晉王,好厲害的身手。不愧是天雲城中,可真是高手如雲,這下可有趣多了。”藍衣人低聲說了幾句,隨後又再度消失在原地。


    雲霧峰山麓,洛蒼國一行人所在的華麗宮殿中。


    淩封羽很快就從房間裏走出,立即就一聲不吭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柳夕荑和陸平站在他的身旁。陸平見他臉色平靜如常,但反而有種不妙的感覺。


    良久,淩封羽才緩緩道:“我把我們的觀點告訴了父皇,父皇要求我們一定要接受帝國的邀請。如果帝國的用心隻是為了兩國和平,這固然是好,但如果帝國意圖不軌,我們必須盡可能地推脫,實在不行,就立即趕迴洛蒼國。”


    陸平微微頷首,道:“洛蒼王陛下所言合理,但如果帝國所行不軌,我們真要趕迴國內,恐怕帝國會以此為借口,對我國用兵。”


    “父皇的意思就是,不惜一戰,也要保存洛蒼國的獨立。”淩封羽堅定地道:“洛蒼國的曆史已有千年,洛蒼太祖皇帝在第一帝國晚期就已割據蒼州為王,後又占據洛州之地。千年的統治,洛蒼國在這兩州之中早已根深蒂固。帝國就算實力再強,我洛蒼國也定要他頭破血流而還。”


    淩封羽說著說著就越來越激動,他對洛蒼的感情極為深厚,不容他人冒犯。柳夕荑見此,忙拉著他的手臂,勸道:“帝國還未有真正冒犯洛蒼國的行為,羽還是冷靜些為好。”


    把手搭在伊人的手背上,淩封羽很快就平靜下來,轉而微笑道:“夕夕說的是,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他扭頭朝陸平道:“陸將軍,麻煩你到晉王府一趟。告訴晉王,本殿決定接受帝國陛下邀請。”


    陸平領命,轉身立即離去。


    過了一陣,淩封羽長歎了口氣,道:“若樺陽在,與帝國商談之事就輕鬆多了。”


    “算算時日,樺陽也應該快進入雲州地界了吧。雖然使者團行走速度比我們慢,但王庭到天雲城的道路可比從孤雁城迴國通暢多了。”淩封羽笑道:“樺陽在王庭的表現可真謂是精彩,從容鎮定、臨危不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冰狼王也不得不被他所折服。說服別人方麵,我可遠不及他。”


    柳夕荑溫柔的微笑映入淩封羽的眼中,隻見她牽起淩封羽的手,道:“羽,你這些天太累了,不如我們到山上走走吧。你不是很喜歡爬山嗎?聽聞登到雲霧峰的峰頂,就能把天雲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好!登高望遠、馳目騁懷,真可謂人生一大樂事。”淩封羽爽朗大笑,隨後摟著柳夕荑,到宮殿門外騎上馬匹,策馬往山上而去。


    山道蜿蜒曲折,穿透層層雲霧,連通霄漢。兩人一騎,在山道上緩慢行走著,不時勒馬遠眺,登高望遠、令人心曠神怡。


    “天雲城北雲霧峰,雲籠金陽杳無蹤。欲問虹鳳今何在?彩羽獨善深塔中。”淩封羽輕擁著柳夕荑,滿眼盡是雲霧繚繞的美景。


    “羽,可是在說朱雀塔。”柳夕荑笑道。


    淩封羽望著那重重疊疊的雲霧,道:“登上這雲霧峰,我首先聯想到的便是那深居在山中的朱雀塔。朱雀塔貴為八大名門之一,自有其獨到之處。若不是顧忌天雲城中那些人的反應,我真想去拜會一番。”


    “唉!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此時若去朱雀塔拜會,恐怕會讓那些人心生疑慮。”淩封羽歎道,頗有種身不由己的感慨。


    的確如此,朱雀塔身為八大名門之一,又身處天子腳下,其本身必然與帝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要知道,在雲州的門派都會經過非常嚴格的監控的,而且帝國絕不會會讓一個強大的組織臥榻在中樞之側,以免威脅到帝都的安全。


    朱雀塔建立的時間不長,不過百餘年而已,從第一代塔主起,總部就設在雲霧峰上。及至千年戰爭的最後幾年,當時的也是現任的朱雀塔塔主決定效力於王統大帝,後來還參與了王統大帝對龍狩軍團的那一戰。於是乎,朱雀塔一直都是帝國的得力臂助,深受皇室信任,因此享有特權,得以繼續立派於雲霧峰上。


    悠閑時光,兩人策馬慢步在山道上,悠悠蕩蕩,好不自在。在這一刻,似乎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天地間他們二人與大自然的美景。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終於來到山頂,此處更是仙境一般,美不勝收。


    淩封羽指著雲霧峰的北麓道:“我們自南麓而來,而朱雀塔就在這北麓之下,可惜這裏雲霧迷蒙,否則就能看到那紅色的塔頂了。”


    他又指了指在他們東北邊的幾座突起的山尖,對柳夕荑道:“雲霧峰乃雲山山脈的最南端,雲山是西北—東南走向,那就是雲山中較高幾座山峰的山頂。雲山山脈往西北穿過白州的西南部,一直到延南地區。”


    “說起來,林小子之前去的飛天山,也是雲山山脈的一部分。”淩封羽說起雲峰,卻不由得想起還遠在異國的好友。


    柳夕荑一直微笑不語,恬靜地聆聽著淩封羽的講解。


    就在此時,周遭的雲霧緩緩朝北邊飄去,風把雲霧帶走了。沒過多久,他們站在山頂,沒有了雲霧的阻隔,山下的景象一覽無餘。


    赤紅色的高塔,那是朱雀塔所在的位置。此時此刻的朱雀塔,就如同雲霧峰一樣的神秘,一樣的寧靜。


    淩封羽迴望雲霧峰的南麵,俯瞰山下,便是那盤踞在平原上的天雲城。從山頂往下看,天雲城就像是一顆寶石鑲嵌在海洋之濱。


    整座天雲城都在淩封羽眼中,隻見他指著城池,笑道:“據說從天雲城往南走,就到了帝國著名的海港城市——南玉城。在南玉城中,就能夠看到大陸南邊的海洋了。也不知南邊的海洋和洛蒼國東麵的海洋,有什麽不同?”


    手指從天雲城上移開,指向了遙遠的東邊,他又道:“帝國的二十萬朱雀軍就駐紮在那——雲州東部的梅城,與我洛蒼國的洛州隻有兩百裏。”


    他嘲諷道:“陸將軍所言,並非毫無道理。帝國口口聲聲說著要與我洛蒼和談,卻把大軍放在洛蒼國的門邊,意欲何為?不言而喻。”


    說到此,淩封羽忽然想起了令他氣憤的事,便冷笑道:“帝國以為我們不知道,現在洛蒼國內的叛軍就是他們插的手。”


    這些年,洛蒼國境內忽然冒出了一小股的叛軍勢力,這支軍隊勢力不強,但混跡於山林,占盡地利,一戰即走,極難剿滅,頗令洛蒼國政府頭疼。


    沉默了良久,淩封羽終是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帝國勢強,他們也隻能暫時隱忍。


    “自千年戰爭以來,沒有一股強大的勢力能毀滅洛蒼,就連當時稱霸天下的王統大帝也做不到。羽,洛蒼國一定不會有事的。”柳夕荑如是安慰道。


    淩封羽微微一笑,索性把這個讓人煩惱的話題丟掉。他轉而又指了指天雲城的北門,道:“這就是玄武門,入了玄武門,便是帝國皇宮,中樞要害之地。日後若有人作亂,必從此門而入。”


    “不過玄武門有羽林軍的北軍把守,羽林軍乃帝*隊的精銳,實力冠絕六大軍團。若要從玄武門進宮,必先擊潰北軍,或者,讓北軍支持己方。”淩封羽分析道。無意中,他已經把自己代入了其中,成為了一名虛擬的攻城者。


    “羽林軍分為南軍、北軍和雲霧軍,分別駐紮在皇宮南門朱雀門、北門玄武門,以及我們所在的雲霧峰。如今的羽林軍由晉王掌控著,晉王忠心於帝國陛下,而羽林各軍亦服從晉王調遣。想要策反北軍,談何容易?”


    柳夕荑卻是笑道:“自古宮廷中從不缺乏有謀略之士,若有人欲要作亂,北軍又怎能難得住他們?”


    “夕夕所言有理。”淩封羽也是笑道。


    “除了羽林軍外,天雲城還有一支駐守的城衛軍——中央軍。中央軍的單兵實力不比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軍中任何一支差多少,隻可惜人數和總體實力不及這五軍,才沒有與帝國六軍並駕齊驅。”淩封羽道:“這就是如今天雲城的總體局勢了。”


    “身處高峰、馳目騁懷,果然有種天下大勢握於我手的感覺。”淩封羽朗笑道,笑聲在響徹雲頂。


    柳夕荑一直微笑陪伴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淩封羽那張傲氣的臉龐。


    “我們也該迴去了,不知陸將軍迴來了沒有。”淩封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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