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你竟然還活著!”


    因為月施沒有事先告訴聖心帝,所以此時他也是滿臉震驚。


    一瞬的詫異後,帝王心計,立馬想通了月施的整個計劃。


    國師忍不住瞥向昔日最疼愛的弟子,親眼見赫連絕那震驚之餘,不自覺流露出的恐懼和暴怒,心中最後一絲不忍也蕩然無存,隻剩滿腔寂寥。


    果真如殿下所言那般……


    那就按照殿下的計劃,清除罪惡,還聖心一片寧靜……


    “托陛下洪福,臣所幸撿得了一條性命。”


    經曆了生死,是個人都能看出國師氣質的變化,眾臣交頭接耳,紛紛猜測他死而複生的真相。


    “守禦,這是怎麽迴事?”


    還沒等月守禦迴聖心帝的話,旁邊突然傳來一聲難以忽視的哭喊。


    “老師,是你嗎?”


    隻見赫連絕似乎剛從震驚中緩過來,如幼鳥歸巢般,直衝向國師。


    他雙膝跪地,伸手想要拉住國師的手,像是要分辨真假。


    難以置信,聲嘶力竭,鬼哭狼嚎。


    月施麵對這種不忍直視的浮誇演技,稍微偏了偏過頭。


    赫連絕這突如其來的亂入,直接將聖心帝打斷,雖然有些無禮,卻在情理之中。


    鎮國大將軍不喜自己的庶子,自從赫連絕被定為國師繼承人後,他與國師的相處更加像父子,比跟大將軍還親,都城無人不知。


    然而,這“父子重逢”的場麵感動了在場眾人,卻讓赫連絕心涼了半截——


    就在他撲過去的時候,素來疼愛他的國師,竟然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半步,沒讓他摸到半片衣角。


    不對勁……


    難不成國師知道了什麽……


    “幸得聖心狐冕下保佑,才讓老師您平安無事···”


    聽赫連絕用國師府標準的祈禱,向祠堂朝拜,月施揮袖掩麵,才憋住笑意。


    冕下,不錯的稱唿。


    如果赫連絕某天知道了自己拜的對象就是她,會作何想······


    “阿絕,老師有一事想問你。”


    見赫連絕還想繼續轉移眾人注意力,國師打斷了他的話。


    “您請說,弟子洗耳恭聽。”


    聖心帝發覺國師和月施交換過眼神後,就不再插話,任由月施進行自己的計劃。


    “阿絕,你如何確定我已身亡,又是從何處得來這般相似的琉璃手環?”


    此言一出,眾臣眼中露出怪異的神色,尤其是鎮國大將軍赫連方,臉色很是難看。


    大家看見死而複生的國師時,就注意到了他手腕上代表身份的琉璃手環。


    琉璃手環,聖心獨一份,隻有每任國師才知道打造方法,繼承人都沒資格知曉,身死才會離手。


    之前赫連絕捧著琉璃手環時,眾人都以為是從已故國師手中繼承來的,並不奇怪。


    但現在出現了兩隻琉璃手環,就有待推敲了。


    國師手腕上的琉璃手環肯定是真的,那赫連絕那隻就是仿造的了。


    身為繼承人,國師故去,居然還要仿造手環······


    當赫連絕看見,國師那嚴肅帶著痛色的神情,就像迴到以前,國師教他武功課業的時候。


    但此時,聽到的已不再是批評指導,而是一針見血、讓他萬劫不複的質問。


    很明顯,陛下和諸位朝臣已經對他生疑,局勢非常不利······


    “當時錦衣衛抬出一具和您身形相仿的焦屍,弟子便以為您因大火喪命,這隻琉璃手環便是在火場找到的。帝女殿下當時也在場,可以為弟子作證。”


    國師的威望極高,赫連絕根本不能去抹黑,隻能寄希望於“鍾情於他”的月施。


    赫連絕邊說,邊將求救的目光掃向月施,希望月施幫他一把。


    隻要月施點頭,那麽局勢就能瞬間逆轉,對國師身死之事的懷疑將轉到錦衣衛頭上,赫連絕最多是失察。


    就連仿造琉璃手環的事,也與他無關,他將變成一個被蒙在鼓裏、被人陷害的替罪羊。


    可惜了,赫連絕自負一世,病急亂投了醫。


    “帝女,可有此事?”


    聖心帝適時出聲,配合表演。


    “迴父皇,兒臣確實在場,當時赫連公子咬定那具焦屍就是國師,所以兒臣也沒有多想。但兒臣待的時間不長,不知道琉璃手環是何時找到的。月衛長全程在處理此事,父皇不如問問他。知道得肯定比兒臣清楚。”


    既然赫連絕自己隱瞞焦屍上有琉璃手環之事,那她也就不說了,正好反咬一口。


    月施這話乍一聽,是在肯定赫連絕所說,但仔細一聽,不僅把自己撇清了幹係,還意指赫連絕亂認屍首。


    這些臣子有幾個手頭幹淨的,聽完月施說的,心中不免有了些大膽的猜測······


    對呀,赫連絕怎麽這麽肯定,國師死了······


    赫連絕也覺得這話越聽越不對勁,但月施在他心中就是個沒腦子的蠢女人,可能就是嘴笨不會說話,但大概的意思還是表達出來了。


    “臣附議,月衛長可以證明臣的所作所為。”


    月守禦是月施的人,而月施是他的人,憑月守禦的才智,肯定知道該怎麽說。


    “守禦,將當時的情況究竟如何,不得隱瞞半個字。”


    此時涉及國師,聖心帝端坐於高位之上,氣氛變得比繼任禮還要嚴肅。


    月守禦按照和月施計劃好的,將替屍之事瞞下,隻說外出辦案時偶然找到了奄奄一息逃出來、往都城走的國師,經過長時間的療養,今早才蘇醒過來。


    “當時的那些馬賊,查清楚是受何人指派了嗎?”


    聖心帝對赫連絕私下的手段尚不知情,隻是按照辦案思路問話,這習慣,自然在月施的預料之內。


    這樣,才自然。


    雖然今日將赫連絕徹底扳倒的可能性極大,但月施心中總有股不安,還是給自己留了些餘地,沒有暴露自己幕後之人的身份。


    赫連絕牽扯的勢力,還沒完全查清楚,就已是這般盤根錯雜,尤其是他跟月雲青的關係,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麽驚天動地之事······


    還有仁妃那邊,隻是關押,還有諸多不定因素。


    “迴陛下,經臣查證,馬賊所用弓箭,與車騎校尉畢遲的忠武營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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