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地的事情,蘇佰樂倒是一刻也沒有耽誤。她等不及了,眼下早就過了立春,再耽誤下去,恐怕這一季的春耕就要錯過了。


    如果不是想著在郡州父母沒有什麽生活的來源,而他二老又年事已高,對於做生意這一塊,他們根本就不大懂。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小文有時候也會在這件事情上麵犯渾。


    而她的時間又緊,隻有自己盡快離開郡州後,季家的事情才不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來。


    買地進行得很是順利。


    甚至比她當初買這個院子的時候都要順利得多。


    她也到那地方親自去看過,臨江的地,離郡州城有兩裏路的樣子。


    兩裏路,對於他們這些莊家漢來說,倒也沒什麽,左右不過將來收成的時候苦點累點罷了。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再給他們買幾個簽訂死契的下人好了。


    但是如果這麽一來的話,她先前買的那個院子又似乎顯得有些擁擠了。


    蘇佰樂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猶豫過長的時間。


    父母雙親本就年事已高,再讓他們辛苦到地裏去刨食,自己也可謂是於心不忍。與其這樣,倒不如再托人去買上一個莊子。最好是莊子附近就帶有一大片的土地。父母住在那裏,小文便住在城裏。


    而到時候,父母如果有閑情逸致去釀酒也好,或者是種果樹也罷,隻要他們樂意,地就在那裏,他們幫什麽都成。更何況,他們幾個都在郡州住著,就是將來有什麽事情的話,彼此之間也可以相到照應。


    主意打定,她又進到空間裏去細細地算了算自己的存銀。


    這一算,她心裏就直打突。


    她手上的現銀竟然隻有不到五千兩了——而在季府書房裏搜出來的那些銀子,她是不敢動的。


    季家是大戶人家,他們的銀子都有他們自己錢莊的記號。


    而她蘇佰樂從來都沒有在他們錢莊裏取過錢,也從來沒有在他們錢莊裏存過錢。如果自己冒冒然的就將這筆錢拿出來用的話,說不到到頭來,受苦的肯定又會是自己。


    而至於她敢動的那五千兩銀子,嚴格的說起來,還不算是她的,而是納蘭文山的。


    當初在香河鎮,納蘭文山投資了那麽多的錢,本來她是想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可是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到了最後,自己竟然會白忙活了一場。


    竟然隻有區區這五千兩銀子……


    現在的人工物力可謂每天都在漲,她先前就由於猶豫了半天,到了最後,她帶著衙門裏的官員去找那個賣家的時候,那賣家竟然生生坐地起價,一百二十畝地,硬生生多收了她一兩銀子一畝。


    由於前車之鑒,蘇佰樂這一次聰明了。


    她幹脆直接抱著銀子就往衙門裏走去,找到了先前替她買地的那個熟人,說明了來意後,直接讓他幫自己去找一個莊子。


    一聽到是她又要買個莊子,那衙役愣了愣,說道:“蘇小姐,眼下在衙門登記在冊的莊子,並沒有要出售的。”


    他已經將蘇佰樂視為大金主了。


    不過想想也是。


    能在郡州立足的,肯定是非富即貴。


    而蘇佰樂出手也極為闊綽。


    光是前兩天在他手裏買的那一百二十畝地,蘇佰樂就給了他整整五十兩銀子的報酬。


    五十兩銀子啊!


    他在衙門裏當差,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區區十二兩銀子外加八石糧食罷了。


    光是這五十兩銀子,就足足能抵他四五年的俸祿了。


    而這一次,如果他手上有適當的莊子,他甚至可以肯定,隻要蘇佰樂滿意了,那迴扣就不會太少。


    “是這樣嗎?”蘇佰樂聞言,不禁有些泄氣。


    原本還想替父母再多置辦一點產業,可是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太急促了。


    “蘇小姐請放心,一旦有合適的莊子,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的。”那衙差明顯不想放棄蘇佰樂這麽大的一個金主,出口穩住她。


    看來,自己如果想替她辦成這件事情,非得自己主動去聯係那些人了。


    “不急,你先幫我看著吧,有合適的話就第一時間來通知我就成。我住在哪裏你也知道,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蘇佰樂這麽說著,手裏又將一塊五兩的銀錠子遞了過去,“這些銀子你且先拿著,這件事情還得靠你多多留心。”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得了銀子,那衙差的態度就愈發的和藹可親了起來。


    出了衙門,蘇佰樂站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暗暗歎了一口氣。


    她著實沒想到,原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到頭來,竟然會碰了個釘子。


    自己的運氣似乎也太差勁了些。


    她很快就將自己的情緒收拾好,這一次不成,說不定下次自己再過來的時候,就會有好消息了。


    如此想著,她又迴頭看了一眼衙門。


    接著,她便心事重重地往家裏趕去。


    才走了一半,王君佑忽然就攔住了她的去路:“蘇小姐,真是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裏碰到呢!我先前還以為你住在季府,還特意去季府拜訪過你,可是季家的人卻說你們離開了。蘇小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裏?”


    蘇佰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王君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還是一個小姐?”


    自己明明梳著婦人才會梳的發髻,而這王君佑是眼瞎了還是看不到?


    王君佑訕訕地衝她笑了笑,討好地對她說道:“蘇小姐,我知道你嫁了人。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夫家姓誰名甚,你說,我不管你叫蘇小姐,難不成我得管你叫蘇夫人?”


    蘇佰光一時語噎,她沒好氣地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沒見她現在煩得緊麽?


    王君佑挑了挑眉:“蘇小姐,哪怕有天大的煩惱,你也不必如此介意嘛!不如,你我二人先尋一個茶樓喝杯茶,吃些點心。你將你的煩惱說與我聽,我幫你參謀參謀,如何?”


    蘇佰樂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更何況,今天的這件事情,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會去麻煩他。


    再說了,自己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如果自己讓他去幫忙,又怎麽能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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