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得李大夫當場就愣住了。


    蘇佰樂不想和他有過多的廢話,現在她多呆一秒,就越危險一秒。她抬頭望了他一眼,問道:“李大夫,到底有沒有?”


    謝氏在一邊急得直喊:“李大夫,你倒是說話啊!”


    李大夫這才如夢初醒,連聲道:“有有,嬸子,你們等一下,我這就去拿。”


    “等等,每種藥要一兩。”


    藥堂裏傳來了李大夫翻箱倒櫃尋找藥材的聲音,很快,他就出來了,將手裏的藥材遞給了蘇佰樂:“你看看是不是這些。”


    “娘,我在這裏休息一會,這藥還勞煩娘去幫我煎一煎,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就好了。”


    謝氏連聲去了,跑出了院子,又馬上折了迴來:“李大夫,借你爐子一用。”


    蘇佰樂這會子也被李大夫等人扶上了藥廬的竹床上,等了約有小一個時辰,謝氏才將藥端了上來:“媳婦兒,藥好了,快趁熱喝了吧。”


    藥才剛下肚,苗誌根就心急火獠地跑來了:“娘,我聽說樂樂被蛇咬了,是不是真的?”謝氏還沒開口,苗誌根一眼就瞅見了蘇佰樂,他一個箭步就奔到了蘇佰樂麵前:“樂樂,你沒事吧?”


    蘇佰樂搖搖頭:“剛才吃了藥,現在好多了。”


    聞言,苗誌根的心也就放下了。忽地又皺起了眉頭:“娘,樂樂是在哪裏被蛇咬的?”


    謝氏眼神閃了閃,在兒子麵前,她可不敢提這大熱的天讓媳婦兒一人去割豆子。但是麵對兒子的質問,她也隻能實話實說:“在林子那邊的地裏。”


    “下地?”苗誌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謝氏,“樂樂才進門一天,你就讓她下地?”


    “那能咋辦?你上山了,弟弟妹妹們又還小,她不下地,難不成讓我一個老婆子下地啊?”謝氏自知理虧,說起話來也沒底氣,“眼看著豆子都要炸開了,我總不能讓那豆子都撒在地裏啊。”


    “你遲一天兩天收不行嗎?就非得今天去收?”


    “我這不是看天氣好嗎?那豆子收迴來曬兩個太陽不就可以打,也好放不是?”


    “娘啊娘,不是我說你……”苗誌根氣得用手指著謝氏,他漲紅了臉,氣紅了脖子梗,“你都這麽大把的年紀了,怎麽就不知輕重呢?你不知道那邊地裏蛇多啊?”


    “誌根!怎麽跟娘說話的呢?”蘇佰樂眉頭一皺,開口勸道。


    你們兩個倒是看看現在的情況啊,現在可是在藥廬,藥廬裏的病人這麽多,你們這是吵給誰看呢?


    “我就是知道那邊地裏蛇多才想著中午去收,哪裏想得到會出這樣的事來?”謝氏掃了蘇佰樂一眼,頓時也來了氣,衝著苗誌根吼道:“我說老大,你就是這麽跟你娘說話的?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話一出口,苗誌根愣了愣,而謝氏卻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她無聲地哭泣道:“才給你娶了媳婦你就這樣對娘了?”


    “娘,誌根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傷心了。”蘇佰樂瞥了苗誌根一眼,見他正黑著臉使起了小性子,便開口安慰謝氏。末了,她又看了四周,低低地說道:“娘,這裏可是藥廬呢,有什麽事,我們迴去再說。”


    說完了,她又看了眼謝氏。


    真有你的,明知那地裏有蛇也不告訴自己,你這是和我有多大的仇?


    這事兒就先不和你計較了!


    謝氏聽了,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誌根,你在這裏照顧你媳婦,我先迴了。”


    說完,抬腿便走了。


    苗誌根坐到蘇佰樂的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樂樂,你真的沒事嗎?”


    蘇佰樂搖搖頭:“沒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苗誌根還是有些擔心:“樂樂,你可千萬別逞強,有不舒服的話就說。”


    除了頭還有點兒暈,她真的沒什麽大礙了。


    她自己就是古武中醫世家出身,大學學的又是西醫有關,像這種蛇毒,她也不是沒治過。


    若不是中醫在天朝落沒了,幾乎所有的醫院都被西醫取代了,否則,她大學裏就該被老爺子押著去學中醫了。


    老爺子總說她悟性好,天賦高,是塊學中醫的料。


    不過,哪怕是西醫,她也照樣學得不差。


    大一的時候,她就考取了初級藥師證,大二隨手將藥師證資格往上提了提。


    “那個,苗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兩人正說著話,李大夫過來了。


    蘇佰樂奇怪地看了李大夫一眼,又瞥了一眼苗誌根,說道:“李大夫有話不妨直說。”


    “是這樣的,”李大夫搓著手,小心地看了眼苗誌根,見他的注意力是放在蘇佰樂身上,他才說道:“我就是想請教一下苗夫人,你這治蛇毒的方子是誰給你的?”


    蘇佰樂笑了笑:“李大夫,我這方子是否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非也非也,”李大夫負手而立,“我聽聞你們蘇家從來就沒有接觸過這藥材,是以,有些好奇罷了。”末了,他又上前一步,“夫人也不必多想。李某就是因為此村常年毒蛇出沒得太過頻繁,是以,才想冒昧求一方治蛇毒的藥方罷了。不知夫人……”


    蘇佰樂倒是大度,她淺淺一笑:“李大夫醫者仁心,這藥我可都是在你這個藥廬裏抓的,藥也是你親自給我配的。至於方子麽,我從來就不知道我有什麽家傳治蛇毒的方子。”


    她目光炯炯地看著李大夫。


    蘇佰樂的意思很直接,那就她的蛇毒是在他這裏醫的,那這個方子,也就是從這個醫廬裏出來的。


    跟她蘇佰樂沒有任何的關係。


    李大夫自然也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他向蘇佰樂鞠了一躬,發自肺腑地說道:“倒是李某的不是了,夫人才是真正的醫者父母心呐。”


    以後,有了這個方子,村裏那些被蛇咬傷的病人在他這裏就能醫治了,再也不用到其他村裏去尋醫就診了。


    蘇佰樂又是淺淺一笑:“相信李大夫也聽過是藥三分毒這句話,我這方子,對我或許有用,對他人或許又沒用。個中關係,李大夫應該明白。”


    李大夫聽得一愣,不等他說話,蘇佰樂對苗誌根說道:“相公,我們迴去吧。”


    她可記得這裏是古代,古代人要是迂腐起來,隨便給她安個什麽帽子,都夠她喝一壺的。更不要忘記了,她的相公還在旁邊。


    好在這裏的村民們民風淳樸,她相公倒也不是個醋壇子。若他是個醋壇子,那醋勁兒一上來了,她的名聲毀了她倒是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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