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有點著急。


    好幾次試圖插嘴,都被老爺子無情打斷了。


    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爺子洋洋灑灑寫了一頁紙,把他孫媳婦江暖誇了又誇,但半個字都沒提他大孫子顧朝陽。


    張為民:“……”


    曾幾何時,朝朝還是老爺子的寶貝大孫子。


    結婚之後,就變成了可要可不要的小白菜幫子。


    這要是以後有了小重孫小重孫女,天哪,他簡直不敢想,朝朝在這個家裏還有地位嗎?


    老爺子最近被不孝子和忤逆孫氣得夠嗆,好不容易孫媳婦在老戰友那裏給他掙了臉麵,滿腔慈愛,頓時都給了江暖。


    寫完之後,他還精挑細選了一張,江暖看見之後會心疼得直抽抽的郵票。


    仔細貼好遞給張為民:


    “趕緊給小暖寄過去!”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老爺子手一抬,特別有範兒,一路飄著出了書房吃飯去了。


    張為民:“……”


    一高興就唱這個選段。


    完嘍,他可憐的朝朝呦!


    可憐的朝朝一點不知情。


    怕在機械廠晃悠會遇到顧與謙,再說馬上要離開津市,他之前的任務完成了,也得去收個尾,就跟江暖打了個招唿,自己推著輪椅跑了。


    江暖被於老壓著,一直忙到晚上。


    出了機械廠準備上車,差點兒被早上見到的白襯衫年輕人撞到。


    年輕人連忙衝江暖歉意笑了笑:


    “不好意思。”


    江暖擺擺手。


    又多看了幾眼,打算迴去跟顧朝朝顯擺一下,她賭對了,看來這年輕人應該不是那啥身份了。


    年輕人轉身往外走,廠門口有個戴眼鏡的小夥子,一看到他立刻衝過來。


    說著一口極其塑料的普通話,還偶爾夾雜幾個英文單詞:


    “阿念,你可真是,我早上一醒來你就不見了,這裏人生地不熟,你自己亂跑什麽?怎麽不等我一起?”


    叫阿念的年輕人脾氣溫和,知道朋友是擔心他,被說了幾句也不在意。


    反而樂嗬嗬地拿出厚厚一遝照片,高興地指著上麵的建築道:


    “津市是我爺爺出生的地方,不用擔心,很安全的。”


    “你看,他們把洗好的照片都給我了,我按照爺爺提過的地方拍照,每一張都拍到了。”


    戴眼鏡的小夥子也笑了:


    “這下你爺爺看了肯定高興,咦,怎麽每張照片上都有懷表?”


    年輕人聞言語氣有些失落:


    “因為這是爺爺當初身上唯一留下的東西,他說這是他10歲的時候,太爺爺太奶奶買給他的,一定要讓我帶著這塊懷表,跟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合照。”


    “可惜爺爺腿腳不好,要不然他真的很想親自迴來看看。”


    江暖無意間掃了一眼,看到年輕人手裏拿著的,是一塊兒有些老舊的懷表。


    迴了招待所,顧朝陽已經迴來了。


    倆人在這個招待所住了好幾天,明天要迴去,顧朝陽給江暖倒了杯水,讓她坐著休息,他自己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在屋裏轉來轉去收拾行李。


    拿起一件換下的外套,顧朝陽想到好事兒,趕緊扭頭,高興地跟江暖道:


    “小姨夫讓人買的洗衣機已經到了,咱們迴家就可以直接把髒衣服都塞洗衣機裏,再也不用手洗了。”


    江暖咕嘟咕嘟喝了半茶缸子水,聞言有點疑惑:


    “咱倆還沒迴去,洗衣機誰接收啊?”


    “賀叔啊,他已經迴去了。”


    顧朝陽提起叛徒賀叔,還有點生氣,


    “臨走之前,我告訴賀叔鑰匙放在哪兒,讓他每天去給我的發芽小蔥澆水,要不然小蔥死掉了怎麽辦?”


    江暖:“……”


    這麽嫌棄,也不耽誤你使喚你賀叔。


    顧朝陽一眼看出江暖的想法。


    目光閃了閃,但他很快理直氣壯道:


    “但是我現在還沒迴去跟賀叔算賬呢,而且他長那麽高,先幫咱們把洗衣機扛迴去,也不會很累。”


    江暖:“……”


    賀叔真是個大冤種。


    顧朝陽一邊繼續薅他賀叔,一邊心裏打著小九九,時時刻刻記得迴去要報複他賀叔!


    等顧朝陽整理好,倆人去吃飯,國營飯店裏已經沒那麽擠了。


    江暖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顧朝陽吃著吃著,忽然道:


    “對了,爺爺知道咱們在津市了!”


    江暖驚訝抬頭:“怎麽會?”


    因為到處忽悠叔叔的事兒暴露了,顧朝陽有點怕爺爺罵他。


    所以特意囑咐了小姨夫,讓外公家不要透露他們在津市的消息。


    倆人把最近他們倆身邊出現的人,都猜測了個遍,到底誰是那個一直給爺爺通風報信的臥底啊?


    顧朝陽忽然開口道:


    “會不是是沈行之?”


    江暖聞言一頓,沈行之是跟他們同一趟火車來的,還真有可能。


    可是想想原文中的設定,沈行之是個表裏如一的真君子,江暖搖搖頭道:


    “應該不是他吧?”


    “幸虧咱們明天就迴省城了。”顧朝陽左右瞅瞅,總覺得他那老奸巨猾的爺爺簡直無處不在。


    兩人點了一葷一素,又把早上喝剩下的排骨湯帶過來了。


    自從聽他爸的,說要多博取媳婦好感之後,顧朝陽現在非常愛表現,什麽都想得到江暖誇獎。


    剛握著勺子喝了口湯,顧朝陽就小聲嚷嚷道:


    “江暖,你看我,看我!”


    “嗯?”


    一抬頭,顧朝陽給她表演了個靈活吐骨頭。


    江暖:“……”


    你是小狗嗎?


    顧朝陽還很得意,衝江暖顯擺:


    “我舌頭可靈活了,你看!”


    “咦?”江暖本來還想說顧朝陽幼稚,這有何難,可她跟著顧朝陽的動作學了下,根本編不出花來。


    不可能!


    顧朝朝會,她怎麽不會?


    “我教你我教你。”


    顧朝陽一看,飯也不吃了,趕緊把舌尖吐出來,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江暖和顧朝陽坐明天晚上的火車迴省城,沈行之要多待兩天,所以由他接手了除設計圖紙之外的活計。


    他也來吃飯,看見江暖想起有事要問問,剛走到跟前,就看到坐在角落的倆人對著吐舌頭。


    沈行之:“……”


    有時候他常常因為太過正常,而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不,不對,他和江暖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問完事情,沈行之打算買了飯菜迴招待所,臨走之前,還略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幼稚的顧朝陽。


    但是一轉身,他也忍不住試了試。


    奇怪,他舌頭怎麽卷不出花來?


    不可能,顧朝陽都會,他怎麽可能不會!


    一路走一路試著卷舌頭,一抬頭,看見國營飯店服務員略震驚的目光。


    沈行之:“……”


    微微紅了臉,趕緊加快腳步走了。


    服務員還探頭瞅了瞅,迴頭就跟後廚的大廚道,剛才看到個長得可俊的小夥子,就是看著腦子不怎麽聰明的樣子。


    吃完飯,因為明天白天會很忙,晚上還要趕車,倆人迴了招待所早早就睡了。


    顧朝陽臨睡之前,還念叨了一句:


    “看來得迴去省城之後再給大哥打電話了,也不知道大哥拉練怎麽樣了?迴去了沒?”


    被小兩口惦記的江漁,確實迴去了。


    隻是迴去之後,就因為巧妹的事兒,直接去見了團長和政委。


    江漁這起被強行以身相許事件,著實處處都透著古怪,團長和政委都覺得不能忽視。


    兩人商量過後,決定讓江漁去試探一下,隻是暫時還不能讓他打草驚蛇,於是特意調來個女同誌配合行動,假扮江漁的心上人。


    但於團長沒想到,來的女同誌,竟然是他的女兒於貝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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