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凜冬軍?”


    “北凜世子,凜冬軍副帥李安平在此,今日必取爾之首級,以昭我北凜之威!”


    李安平那主動自報家門的話阿蠻並未在意,在聽到凜冬軍副帥一詞後,


    阿蠻一身的靈力和血氣已然沸騰,澎湃的煞氣和氣血在阿蠻身後交織,無形的天地之力朝著阿蠻身後瘋狂湧動,在短短數息內化作一足有五十米高的巨熊虛影,一點一點變得凝實。


    無邊的煞氣自虛影之上擴散,攪動天地,引得周遭的氣溫都降低了幾分,


    亦如君臨曾經對蘇銘說過的那般,阿蠻是最適合修行妖法之人,


    既是因為她從小在山林中長大,在精怪中廝混,更是因為阿蠻是那氣血武道一途之上真正的天才,


    哪怕是蘇銘,在修煉的速度上都遠遠不及阿蠻,


    雖有年齡的優勢,但阿蠻的修行進度,比蘇銘就是快上了不少,


    而這兩日內那極度壓抑的情緒,那生與死的交織,情感的瘋狂碰撞,更是讓阿蠻的實力更進了一步,跨入了當世先天最強的行列,


    極於情,極於道,天玄界的修行之路曆來如此,


    但人力終有盡頭,天地不允,先天便隻是先天,同那真正跨越了生命層次的陸地神仙從來都不是同一類生命,單以生命本質而言,陸地神仙的存在已經不能算是純粹的人,


    以先天之軀行陸地神仙之事的存在,天玄界億萬年來也隻出現過君臨一人。


    而阿蠻的對手,則是真正的陸地神仙層次的戰力。


    望著那比城牆都高的巨熊,立於最前方的李安平瞳孔驟縮,在驚駭之餘升騰起的是那無邊的戰意。


    幾年沒打過這般的敵人了!


    個人再強又如何,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他凜冬軍也敢與之一戰,


    便是那強大無比的妖王,他凜冬軍也不曾畏懼,


    一個小小的先天,不過是翻掌之間罷了!


    “好一個妖女,全軍聽令!結陣!”


    一聲令下, 萬軍齊動,旌旗飄飄,銀甲獵獵,氣勢如虹。


    整整一萬名武者組成的最強精銳在這一刻化作一個統一的整體,風止雲散,


    上萬武者凝聚出的血氣裹挾著軍隊在戰場上磨煉出的煞氣奇跡的融合在一起,兩股力量在凜寒城東門前匯聚,


    碎石在戰栗,鳥獸在奔逃,無形的威壓在天地之間彌漫,


    “殺殺殺!!!”


    伴隨著聲聲怒吼,百丈軍魂衝天而起,俯瞰著下方那渺小的身影,


    二十餘米高的城牆在那百丈的巨人前好似玩具一般可笑,五十米高的巨熊就好似那隻會撒嬌的熊仔一般嬌小。


    百丈的軍魂凝練至極,透著足以湮滅一切的威壓,相較之下,那五十米高的巨熊卻好似那空中樓閣,力量空虛。


    曾在漫長的歲月裏代表著凡人最強力量的兵家軍魂,肆無忌憚的在世人麵前彰顯著自己的力量。


    北凜,屹立百載,兩朝不倒,自有其獨特的底蘊,代代北凜之王皆是那天資卓越之輩。


    亂世可為梟雄,盛世可定江山。


    在北境五州,北凜李家才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不容任何勢力的挑釁。


    兩道血色的虛影,一者足有百丈之巨,一者高不過五十米,一者凝實,一者虛幻,


    六倍的高度差,幾十倍的體型差,讓阿蠻拚盡全部力量才凝出的巨熊虛影顯得無比可笑,在那高大的軍魂前就好似玩具一般。


    相似的力量本質,不同的凝練方式,代表的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


    一者為兵家兵道,凝萬軍意誌,可抗神明,


    一者代表氣血武道,凝己身精華,吸收自然之力,完成那生命的躍遷。


    前者已有道路,後者隻存於猜想之中,


    天玄界之法,凡精深者皆為那修行之道,雖稱武者,實則為凡俗之人不得真意所造成的錯誤之稱,


    修到高處,根本不是什麽武者,而是那掌握天地大道的人間仙人。


    而氣血武道,在天玄界中從來都走不到高處,


    天玄界從不缺修行的法門,無數驚才豔豔者爭相在這個世界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亦有無數的人在氣血武道之上產生了好奇,站在更高的層次,嚐試開創出各種新的武道之法,


    無數的法被締造而出,但卻無一人能真正踏入其間,隻因在天玄界中,從最開始這就是條死路,


    所謂功法,在天玄界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輪迴了無數次的天玄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在天道意誌的推動下,數不清的法被完善開創,並廣為流傳,


    天玄界各大勢力也從不講究那所謂的門派之見,凡有用著,互相借鑒,


    各大派係之間,從來不缺法與道的交流,


    但數萬年來,真正能走到絕頂的,每個時代也隻有那麽幾人,


    特殊的不是法,而是人。


    法易得,道難求。


    每一個陸地神仙都有自己的天地大道,都有自己對世間萬物的理解,


    而要成就這一層次,必然會開創出獨屬於自己的法。


    人隻是人,由天地造就,最為特殊的是他們的意誌,是他們的靈魂,是他們的思想,而非那隨手便可造就的軀體。


    所謂穴竅,所謂大關,所謂經脈,所謂精氣,盡數存在,卻無神意,根本支撐不起生命本質的蛻變。


    唯有阿蠻這般極其特殊之人方才有修行此道的可能,但最終仍無可避免的走向向天地借力的道路。


    也因此,君臨當初並未在阿蠻身上投下多少目光,隻是隨手給了本自己編纂的功法,


    理論直指武道仙神,但實質上絕無可能。


    無他,隻因在當時的君臨眼中,站在更高的層次去看,天玄界的人在身體本質上就走不通這氣血武道之路。


    而此時此刻,兩種本質相似的道路在這凜寒城外正式碰撞。


    一者完善,一者不被世界所接納,


    就好似那人高馬大的壯漢欺負那剛剛學會走路的稚童一般,


    血色的長戟自高天落下,隻一擊,巨熊啼血,虛影渙散,


    殷紅的鮮血自阿蠻的手臂落下,染紅了她腳下的地麵,形成一灘血泊。


    明明滿身是血,明明半跪在地,明明五髒六腑都好似被火烤一般,阿蠻的目光卻沒有多少變化,仍是那麽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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