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會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寶 作者:蘭陵笑笑夢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剩下揣度人心的話,他沒有說出口,畢竟人家是集團董事長,一旦傳出去,律師告他誹謗怎麽辦?其餘人一聽這話不幹了,他們不傻。那一張支票上的數字金額,足以讓人趨之若鶩。分給四個人,還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可是一旦導師介入,這事還能善了嗎?導師一旦介入,學校也會下場,很可能每個人都要分一杯羹。這麽一塊蛋糕,他們都不夠吃,怎麽舍得分給別人!?所以鄭揚一開口,招致了三人的激烈抨擊。“鄭揚,你就是太多心了!我們幾個窮學生,賣腎都賣不出多少錢,人家集團董事長日理萬機,有什麽需要專程來騙我們,更何況這是一錘子買賣,我們又不是大豆油,能榨出什麽價值?”鄭揚心裏說:莫要妄自菲薄,大豆榨完油,剩下的大豆渣也是能再加工。捫心自問一下,大學生最好騙的地方在於什麽,他們防備心弱,比精明的社會人士好糊弄。“是啊舍長,你別把自己太當迴事了,孫董看得上我們,願意跟我們合作,是給我們麵子。”一名舍友已經陷入了瘋狂自貶模式,這個餡餅砸得他暈頭轉向,他被香暈了,隻想狠狠叼著不放口。這時候他什麽都聽不進去,如果有人想從他的嘴裏出手奪食,這比什麽還糟糕?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即使是同寢三年的舍友兄弟,如果擋了他的路,那也是……另一個同寢室的學生,是鄭揚的上鋪兄弟。兩人上下鋪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一個梯子聯係了兩人,感情更為深厚,對方見鄭揚如此固執,直接打起了感情牌:“揚兒,你小我二歲,我叫你揚兒可以吧?”江州市的人文習慣,能叫比自己年齡小的人x兒,這是拉近關係表示親密。“揚兒,老四,你知道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是年齡一到上大學,而我比你們大兩歲?因為我老家在農村、山路十八彎的地方,教育資源極為落後,我九歲才上一年級,電視機形容我們那裏是山溝溝,貶低的話說我們那裏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爸媽辛辛苦苦每年種地,砸鍋賣鐵供我上大學,就想我鯉魚躍龍門,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我不怕你們嘲笑,大一那年,我第一次坐地鐵,我完全沒經驗,差點跌倒在地上。你們這些城裏人,每天坐地鐵坐出租車,早已習以為常,我第一次坐地鐵坐動車都驚呆了,我小學在農村讀的,中學在城鎮讀的,從沒見過這麽快的交通工具,我好自卑好敏感又痛苦。我爸媽提出幾次坐車來看我,他們要帶鄉下的土特產過來,我趕緊給拒絕了。”“當時咱們寢室還不熟,我努力掩飾自己,我怕被你們看出窘迫,換來你們對我的奚落嫌棄……”話音落下,鄭揚還沒什麽反應,其他人眼神都變了,變得小心翼翼不知所措。有人想衝上來抱他,被他止住了。“沒事,我已經自我調節好了。”說話人口氣充滿豁達和意氣風發,他的意氣風發全部來源於今天那張支票,“這些真心話,我從沒敢告訴你們。揚兒,你是本地人,也許不知道我們外地人,一畢業想在江州留下,要付出多大的力氣。我希望你多為我們著想,我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這話說得,仿佛鄭揚如果不點頭答應,就是無視在經濟拮據火坑裏水深火熱的舍友一般,是一個沒良心、沒道德的人。“我、我……”鄭揚果然被架起來了,全身心都不知所措,“我隻是認為,我們不要急著簽合同,萬一……”“有什麽萬一呢?”舍友再度打斷道,“我爸媽常年幹農活,已經傷了腰,我得到錢的第一時間,我就會打迴鄉下,讓他們去治病。”實際上並沒有,他爸媽在鄉下田地裏身體剛猛,精神矍鑠,鄉下生活也不如他描述的那般糟糕,但不妨礙他拿父母扯謊,給鄭揚再下一道猛藥。如果不是這個隊伍,是鄭揚帶隊,包括技術也是他提出的,其餘三人也不會好聲好氣地解釋。在金錢麵前,人心意誌力極為薄弱。比紙還要單薄。尤其是第一筆定金到了,銀行轉賬記錄一到手,三人眼睛都直了,他們相約著去某餐廳慶祝一下。而鄭揚沒有簽字,那筆錢沒到賬。這一天,他還是反對簽字,於是他被三人丟下了,這種被排擠的感覺令他如坐針氈。他又不敢把這件事外泄出去,為什麽。舍友那一副你要敢說出去,萬一有人來分羹,我會殺人的眼神,讓他下意識三緘其口。又過了幾天,三位舍友過了幾天瀟灑日子後,忽然著急了:“孫先生說,我們之中有人沒簽字,不配合。”鄭揚當然還是沒同意。他懷疑其中有詐,他事後也去調查了孫家的一些新聞,互聯網上沒什麽秘密,很快就調查到了孫遲鵬口中的“小犬”,赫然是之前有故意傷害罪前科、又自導自演騙取重大立功的孫楠宸,這個事實讓他恐懼,從椅子上驚坐而起。他連忙提醒舍友說:“趕緊把錢退了,其中八成有詐!”雖然不知道一個技術發明,能導致什麽糟糕後果。可孫家的發家史並不幹淨,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多次提醒,並讓他們把錢退還,取消這次合作,這點讓舍友們極為惱怒:有詐有詐,你那麽多疑,顯得你聰明謹慎有能耐是吧?而我們頭腦簡單不思考是吧?孫家每年進行那麽多合作,哪裏出事了?“你忘記了嗎?蔡哥已經把錢打迴鄉下,給爸媽做手術了,卡裏已經沒了十幾萬,你怎麽讓他把錢吐出來?你說得倒是輕巧。”鄭揚臉色大變:“怎麽那麽快?你、你們……”他不由懷疑這是不是孫遲鵬在玩弄人心,錢不是一筆到賬,而是先打定金後付尾款,鄭揚從不高估包括自己在內的年輕人自製力,否則校園貸怎麽在學校裏大肆猖獗,收割著一筆筆青春血債。巨款到賬,他三名舍友沒管住自己,早已經花了一部分了。“你們等等!我、我去問一個人!”三名舍友咄咄逼人,寸寸緊逼,不讓他問老師、不讓他問同學,不讓他問父母,鄭揚別無選擇了,隻能問“你去問誰!?”三名舍友大驚,見鄭揚衝出去,連忙激動地抓住他,“你瘋了,你想讓外人參與嗎!?”“不是,我去問那個treasure。”在查孫楠宸時,這個treasure相關詞條也在旁邊,存在感何其驚人。“誰啊?”等鄭揚講清楚後,他本以為舍友會冷靜一下頭腦,誰知道對上了三人冷漠的眼神,他們嗬了一口氣,冷嘲道:“一介嘩眾取寵的網紅,你要去問他?他的話也能信?”什麽!?你們去年看新聞時,還誇過treasure是深淵屠龍者,事情到自己頭上了,treasure就變成網紅了?網紅這個詞並不完全是貶義,客觀來說,是互聯網上擁有影響力的網絡紅人。奈何這個群體烏煙瘴氣,導致大多數時候是貶義。舍友這個語境之下,完全是把treasure往這一處貶了。舍友的前後反差,讓鄭揚霎時感覺自己被潑了一盆冷水。接下來半小時裏,他聽了三名舍友輪流對他和treasure的大肆抨擊,還是那句話,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條路上擋者死。他們完全瘋魔了。“你如果再不簽字,那你也沒必要當這個隊伍的隊長了,我向導師說,你退賽了,資料上也改了。”鄭揚徹底被孤立了。三年感情,就這樣破裂了。他明明還曆曆在目,三年前的九月份,他們一起在宿舍裏齊聚,當時關係還不熟彼此試探,一起參加軍訓被太陽曬得皮膚黝黑,一起躲避台風,一起儲備糧食,許多真摯的迴憶還曆曆在目。下一秒,他已經被踢出寢室群了。金錢到底是什麽魔鬼啊?難道真的是他謹慎多疑錯了嗎?鄭揚心情大悲,哭了不止一迴,還是去問了treasure,他本來沒指望得到迴複,畢竟treasure名氣太大了,據說幾千萬的粉絲,每天都給他發私信,尋求幫助和發送騷擾,他的私信箱常年癱瘓。誰知道半天之後,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急切焦慮,treasure真的迴答他了:“別簽,眼前是違法犯罪的深淵。”得到這個迴答,鄭揚心裏大定,因為心潮起伏太過,下一秒他淚如雨下:“可是我舍友們已經簽了,他們跟我說,很需要這筆錢。”不管是借口還是真話,反正錢都花了。鄭揚對舍友的境遇很同情,可違法的那條線依然高懸在他頭頂,他輕易不敢跨越雷池。當然了,舍友那番話也讓他羞愧,他這幾日在深夜裏不斷自責自己:難道真的因為我是本地人,我無法共情經濟窘迫的舍友嗎?不在乎這筆錢的嗎?他心中羞愧萬分。可內心深處,又有一道聲音在高聲道:不!並沒有!你也很想要這筆錢!如果你有了這筆錢,家裏會過得更舒適,他一畢業就能有小轎車,父母親可以放下繁忙的工作到處旅遊。他想創業,也能有一筆啟動資金等等。隻是你欲望之餘,心裏殘存一份警惕,沒有被衝昏頭腦而已。還好treasure很快給他支招:“事情到什麽地步了?如果簽了,這是第一步,那把定金退了毀約,一切當做無事發生,那條款項是最大的陷阱……”那幾名大學生不是罪犯,江雪律無法觸發精神共振。簡而言之,事情到這步還能救。“總之,不要為了剩下的全款,鋌而走險。”這句話給了鄭揚希望,“謝謝你treasure!他們還沒有!這能救!”他決定把他跟treasure對話截圖下來,發給三名舍友,誰知道下一秒treasure發來消息:“是嗎?可似乎太遲了。”曆史長河無數次證明了一切。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treasure為什麽這麽說,完全是這一刻他跟那三名學生精神共振了。江雪律透過他們的雙眼,發現一個忙碌奔波的場景:學生a焦急地教孫楠宸操作,學生b試圖教會孫楠宸原理,學生c發現孫楠宸怎麽教都教不會,隻能放棄了,正在替他奮筆疾書。孫楠宸早就習慣了有人幫他當槍手,樂得把這件事交出去。他們的背景是藍泊山監獄。跟陸鳴等人一樣,三名年紀輕輕的大學生,上了孫家這艘野心極大的賊船。以這個監獄為舞台,正在上演一出亂象。江雪律歎了一口氣,他登上警務係統,屏氣凝神地尋找著監獄長的電話號碼,隨後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撥通……喂你好,是監獄長嗎,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一手遮天、隨便亂來,這件事您知道嗎?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江同學?”你在說什麽?這是監獄長的聲音,大晚上他接到內部聯絡電話時十分詫異,側耳聽了片刻,聽到是江雪律的來電,心中湧出幾分微妙。尤其是江雪律講了一個在他看來十分離奇荒誕的故事,藍泊山監獄裏有外部勢力插手,收買了大批獄警,給一名囚犯開綠燈這種事。正是太離譜了,他忍不住就層層質疑。“你說,那名犯人能出去監獄望風?這不可能,按照我國《刑法》和《監獄法》規定,服刑期間除了特殊情況外絕對不允許走出監獄……”這是正常情況下,除非有人偏要淩駕於法律之上。“你還說,犯人的牢房裏有電視機?”監獄長以手抵額,下意識地恍惚出聲,感覺這更荒謬了。也許是荒謬透頂,在聽江雪律說這些都真實存在,並告知牢房裏還有一隻寵物時,荒謬至極之後就是笑,他朗笑出聲,把江雪律當一個孩子,江雪律的年紀也確實比他本人的孩子還小,“不可能的小江同學,服刑人員是罪犯,他們一旦進了監獄就被剝奪人身自由。”什麽養花養倉鼠看電視機的,這是什麽舒坦生活。電視劇都不敢這麽亂來!監獄長不相信有這麽離譜的事情。江雪律的描述過於匪夷所思,導致他都不認為這是真實的。江雪律心想,如果不是自己跟一群罪犯“精神共振”,他也不敢相信。他有辦法讓監獄長相信,他道:“每周三,請問是監獄的固定開門時間嗎?”監獄長沉默了,麵色微微凝滯。這確實是。監獄工作人員不止獄警,因為藍泊山監獄裏設有醫院、學校、食堂等,在內部崗位工作的人員一律統稱為工作人員。每周三要固定外出一次。江雪律道:“監獄長,你該知道,我能看到過去未來。之前的周三、這周三,包括下周三,我都看到一個場景,他混在工作人員隊伍裏外出,他已經不止一次擁有如此特權,他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沒有人注意他。他未來還會做出更破格的事情,請監獄長先生千萬引起重視。”對方就如同一個颶風螺旋槳,把包括監獄執法人員在內的全部卷進去,卷出層層血肉。此話一出,監獄長心頭陡地一寒,他一開始還認為不可能。異想天開程度,好比有人給囚犯安了一雙翅膀,讓他飛出去。可當江雪律提到了工作人員,不知道為什麽,監獄長眼前浮現了一個極為生動的場景畫麵,他忍不住推演了一下,想象著:推推搡搡的人群中,孫楠宸如果換掉囚犯的衣服,穿上體麵鮮亮的衣服,混在工作人員隊伍裏,他能隨大流地出門嗎?這樣的出獄方式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