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忙著詛咒係統,李曦都忘了那個刺殺她的店小二。


    不過他刺殺的光明正大,穆景遠知道也不足為奇。


    “是魚腸的人。”穆景遠淡淡道。


    魚腸是江湖上有名的暗殺組織,奉行的就是隻要錢到位玉帝挨三刀的樸素的金錢至上生命至下價值觀。他家的殺手主打的就是一個任務至上售後無憂,簡直是報仇的最佳利器。


    李曦眉頭一挑。


    【瘋了吧。】


    但作為一個舔狗女配,李曦猶豫了下,覺得自己應該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她一臉呆滯地看著穆景遠:“什麽魚腸?好吃嗎?”


    穆景遠讚同點頭,不過讚同的是李曦心頭想的,不是嘴上說的。


    作為一個完全不符合社會發展的邪惡暗殺組織,魚腸雖然金錢至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但對於朝廷的人魚腸是萬金也不出手。畢竟神佛沒有幾個師,但是朝廷是真的有大軍。這次隻有是瘋了才會幹刺殺李曦的事情。


    不過看魚腸派出的那個殺手的損色樣子也不像是要殺她。李曦心頭一動,覺得可能是有人在利用魚腸試探她。


    “這幾天你還是不要出門了。”穆景遠道。


    “王爺。”李曦雙眼射出愛的火花:“你莫不是在關心臣妾?臣妾真是太感動了。”


    【要你管,我就出去,就出去,略略略,氣死你個傻逼。】


    看著李曦那張含情脈脈的臉,穆景遠控製住自己臉上的表情,才勉強維持住清冷的人設。


    “王爺,您的愛意臣妾要如何報答呢?”


    【氣死你,氣死他,氣死大家我獨自笑哈哈。】


    穆景遠清冷的麵具碎出一道裂紋,他歎氣:“側妃……”


    “王爺。”李曦雙眼冒星。


    求求你,正常一點吧。穆景遠重重歎氣,轉身離開了。


    最後那個莫名其妙的悲痛眼神看的李曦不明所以,呆愣在原地。


    【他怎麽這麽不正常了?】


    李曦朝祁畫投去疑問的眼神。祁畫迴她一個‘我也不知道別看我’的表情。


    李曦聳肩,不再嚐試理解穆景遠那神奇到堪比迷宮的腦迴路。


    雖然摸骨沒有摸出什麽,但是李曦還是通過把脈確定了最後的藥方。讓祁畫傳信給蕭百合,讓她及時暴露賽華佗的位置。李曦做好了登場的準備。但是在以賽華佗馬甲登場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要辦。


    要解寒毒除了千年火靈芝之外還有一件神藥。以穆景遠的水平一定是拿不到,光一個千年火靈芝估計就夠他忙的了,李曦決定好人做到底,替他解決這個大問題。


    她真是一個慈善有愛的好人。李曦為自己豎起大拇指。諾貝爾和平獎不頒發給她簡直是世界的損失。


    夜半時分月黑風高。李曦換了一身華貴的男裝帶著祁畫悄無聲息消失在夜色中。


    得到迴報的穆景遠無奈歎氣,李曦真是一刻也不讓人省心。


    她到底要幹什麽呢?想起她心中那些真實的胡話,穆景遠眼神深處點點漣漪擴大。跟他對弈的趙國師覷著他的臉色,手中的棋子猶豫。


    穆景遠落下一子,棋局勝負已分。


    趙國師扔下手中的白子:“殿下棋藝高超,在下認輸。”


    穆景遠盯著黑白交錯的棋盤,想到的卻是李曦。


    “黑白易分,但是人心總是難測。”


    穆景遠的歎息讓趙國師臉上的笑容僵在原地。他偷眼瞄著穆景遠的臉色。現在的秦王真是太奇怪了。隔三差五就要把他拽過來不是論書就是下棋,而且每次都是欲言又止,說一些雲裏霧裏讓人聽不懂的話。


    趙國師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孤記得國師曾經講過借屍還魂的故事,不如再跟孤講一遍吧。”


    趙國師嘴角一抽。屋內沒有用夜明珠隻點著幾個宮燈,昏暗的燈光照出一小片地方,在更多的地方投下更深的陰影,林立的書架拉出長長的影子在黑暗中像一隻隻窺視的怪獸。


    確實是一個講借屍還魂故事的好地方和好時機。


    趙國師娓娓道來:“那是在五十年前的……”


    施展輕功穿過一處亂葬崗,李曦停在了長安西郊的一處荒野中。遠處可以看到黛色的山巒高聳著脊背匍匐在夜色中,烏雲遮蔽明月,隻在邊角露出一點銀色的光芒,鑲嵌出一道不規則的圓。


    祁畫落在李曦身後。


    “祁畫,一會兒把武器準備好,如果那個老東西不把東西交出了就格殺勿論。”李曦的聲音在夜色中也似烏雲陰森。


    “嗯。”祁畫點頭。雖然她並不知道李曦今夜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小心腳下。”李曦提醒,然後腳尖一點,身如飛燕在黑夜中朝著遠處的山巒而去。祁畫緊隨其後。


    長安西郊眾山林立,其中一座被百姓稱為鬼山。說是山其實不過是個山丘,夾在眾山之中,像個發育不良的小孩子。有泉水自山腰而下甘冽清甜,可能是因為有水的緣故山上盛產藥材,每年上山采藥的人絡繹不絕。


    隻有四年前突然沒有一個人再上山了,那水也再無人飲用,山也被人改了名字叫做鬼山。


    隻因上山采藥的人去十歸四,其餘的人不是被毒物咬死就是莫名的倒地而亡,有段時間練山上流下來的清泉也帶著血色。百姓傳言是山上有惡鬼專門吃人,一傳十十傳百,鬼山就徹底沉寂下來,再無人上山。


    李曦越過林間的小溪,輕盈落在一顆大樹的枝頭。


    林中蟲鳥靜謐,隻能聽到潺潺流水的聲音。


    李曦眯眼觀察了下,朝著山陰而去。


    她人尚在半空,突然一排暗器就從林間飛射而來,李曦腳步不停隨手甩出一把小珍珠。


    珍珠在夜色中閃動,撞擊的聲音紛紛響起,暗器一排落地。


    “小心。”李曦放慢速度,低聲提醒祁畫。


    祁畫點頭,手中長劍緊握。


    又是一排細密的鬆針從林間飛刺而來,李曦深吸口氣,猛地風嘯而出:“老鬼,出來!”


    鬆針被她的獅吼功在半空震落,紛紛而下,像下了一場鬆雨。


    從樹影遮蔽的黑暗中傳來令人作嘔的氣味,腐爛發酵的肉味混合著新鮮的血液味道,讓人反胃。


    “嘻嘻。”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笑聲像是從地獄深處傳出來的,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你說讓我出去我就出去,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尖利的聲音刺耳,像指甲刮黑板讓人頭腦發疼。


    李曦從懷裏掏出一個一個東西,打開吹了吹。橘紅色的火光照亮她的臉。


    “不出來是吧,那我就燒了你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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