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前,兩個老人在附近徘徊。

    心兒不住頓足道:“都怪我昨天在鎮上住了一宿,要是早來就好了,都怪我……。”

    柳莫言歎道:“老爺不用自責,就算昨天我們趕來天翼閣沒事,我們走後也一樣會如此。”

    “可如今卻不見閣主等人,也不知是死是活,而且你說要找的那人下落現在也找不到了。”心兒急道。心兒其實最擔心的是找不到柳莫言所說的那個人,至於閣主和任平淡爺孫畢竟才認識一天,自然沒有見尋夢軒被毀時那樣焦急。

    兩人在廢墟中翻查了好一會,並為見到屍體,好似上百人就這樣憑空消失。

    柳莫言本頗為擔心,但見並無屍體也就稍微鬆了口氣道:“可能他們提早離開了。昨天三弟也說到要和大哥找個地方避上一避。如此看來是有可能在他們離開之後有人在放火燒屋的。不過如此一來我們打算要找的人是沒希望找到了。因為老奴提前離開,所以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說完頗為後悔當時未問他們要去何處,隻因自己為人仆從後有很多不便,若心兒問起,不說又顯得太……,但關乎大哥幾人安危,於是柳莫言才故意迴避,如心兒問起也是一問三不知。卻因此搞的現在毫無頭緒。

    “哦這樣看來,尋夢軒是不是也因為沒人,所以才放火燒屋的。”心兒道。

    “極有可能。”柳莫言點頭道。其實兩人心裏都有另一種想法,希望不是被人擄去後放火燒房子,毀滅痕跡。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心兒皺眉問道,此時已經是毫無主見。

    “這個還是老爺做主把,老奴對近兩天發生的事也是毫無頭緒。”柳莫言道。

    “那我們就先調查天翼閣被焚之事把。隻是不知從何查幾。”心兒皺眉道。

    心兒也猜到柳莫言雖嘴上說任平淡等人是躲避去了,但也可能是被人擄去,一定頗為焦急。所以才決定就近查起。這倒並非心兒聰明,而是因為自己本身考慮福伯失蹤一事時也是這樣想的。至於不先調查福伯一事也並非是心兒舍己為人,而是看如今情況,好似同一人所為,所以從天易閣查起,如果能查到線索的話估計尋夢軒一事也就解決了。

    柳莫言聽了卻甚是感動,道:“老爺不先查尋夢軒之事嗎。”

    “我看這似乎是一人所為,所以燒天翼閣之人查出後,應該也能知道燒尋夢軒之人了,而且你看你,嘴上說不急,手已經在發抖了,如果我先去尋夢軒之事,估計你會為天翼閣這邊寢食難安了。”心兒笑道,對自己揣測頗為得意。

    “多謝……老爺。”柳莫言已經感動的跪在地上。就差痛哭流涕。

    心兒見了忙扶他起來,苦笑道:“不用這麽感動。還是快想想如今該怎麽辦把。”

    ‘昨天老奴偶然聽到離此不遠的瀵州要舉辦什麽’試劍大會‘武林各路人士都可能前去參加,我們去那看看,也許會遇到老奴熟人探聽下大哥等人消息。還可能會有柳福蹤跡。“雖然說老爺開口說先查天翼之事,但柳莫言還是不忘探聽柳福行蹤。

    心兒聽了大喜,本就愛湊熱鬧的他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都沒靜下心來。如今一舉兩得真是不錯。

    “那我們走把。離這有多遠。”心兒大笑道。

    “恩好,此處離瀵州還有數百裏路,我看我們還是迴鎮子雇輛馬車,在買點食物帶著比較好。”柳莫言道。

    “啊……又要迴鎮子上,原來這就是闖蕩江湖……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心兒嘟噥著,有錢和柳福到處亂逛無所事事。聽柳福講江湖事時時常提起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常常嗤之以鼻,認為自己才不會如此。現在才發現,一有目標,難免就要隨波逐流……

    隻得又蹣跚的跟在柳莫言身後往迴趕,又是一個時辰才能迴到鎮子上……心兒不禁抱怨道:“幹嗎建個房子都弄這麽遠啊,老朽的老骨頭都快散了。”

    柳莫言聽了大笑。

    心兒忽趕上幾步,問道:“那試劍大會是什麽?”

    “這老奴也不清楚,是昨天下午在街上偶然聽到的,應該是四天後才舉辦。”

    心兒一麵對柳莫言大感佩服,自己和他同行卻什麽也沒聽到,一邊嘟噥道:“還要四天啊。急死人了。”

    柳莫言聽了笑道:“我們此時趕到瀵州也要兩天路程呢,還要打尖住宿。到那差不多要三天。”

    “哦……。”心兒訕笑道:“不知試劍大會是什麽樣子的,好期待。”

    “老爺這個不用擔心,我相信一路上去那的武林人士多的是,我們隨便問問就能打聽到了。”

    “哦……。”心兒不禁又想起柳福、夢小雪、夢無憂,如果他們沒事是不是也會去那呢。天誅勢力如此龐大,自己和柳福能否逃過他們追殺,如今自己身上真氣如此怪異武功好似大不如前,是否還能對付那些殺手。轉念問道:“莫言,你說這幾件事會不會‘天誅’做的。”

    柳莫言聽到天誅好似心有餘悸,身子一顫道:“極有可能,但江湖紛爭到處皆是,有野心之人也大有人在,實在難以揣測,比如這幾年江湖還傳言各大門牌掌門失蹤,京城出現神秘個老人帶著幾把上古名劍等等。實在難以猜測何人所為。”心兒一聽,愕然道:“各大掌門失蹤……怎麽迴事。”

    “聽說是少林、武當、丐幫等大派的掌權之人都失蹤了。在江湖沸沸揚揚傳了近兩人了,門中弟子至今仍未查出。”

    “啊少林了空也失蹤了嗎……我怎麽未聽說。”被柳莫言如此一提,心兒忽想起了當年上嵩山拿藥的情景,又有些擔心起了空了。

    “老爺認識少林方丈嗎。”柳莫言問道。

    “恩,小時候認識的。”心兒隨口說道。

    “其實老爺未聽說是因為此事已過了兩人多了,隻有少數人還在繼續追查。大多樹是認為自己掌門死了,已經新選了掌門,所以江湖中人也很少提起。”

    “哎……怎麽如此多的事啊,竟然知道了,我也一定要把這事搞個明白。不過現在越來越多事把我都快搞糊塗了。”心兒鬱悶的抓著頭。

    “這幾年江湖本是多事……老爺難道……一直在隱居。”柳莫言唯唯諾諾的問道。好不容易想到的措辭,本來想問老爺難道剛闖江湖。卻又覺得甚是無理。

    “是啊,我和福伯在長白住了幾年。才出來一年。”心兒道。

    “難怪,其實這幾年江湖一直未曾平靜,時上四月度微事發生,比如嵩山一夜之間多了幾百具屍體,至今也是個迷。而南宮明月的似也在江湖起了不小的風波呢。”

    心兒一聽得意的笑道:“嘿嘿……那是福伯做的,還有你剛說京城的神秘老人……嘿嘿就是我和福伯。這把魚腸就是當時留下來的。”說著一拍胸口的魚腸劍。

    柳莫言愕然道:“原來是老爺啊,當時若不是老奴還在天誅,早已過去一睹風采了。”

    “現在你不是天天看著嗎。”心兒笑道,“不過真想不到我就賣幾把劍也造成那樣的轟動。 ”話鋒一轉“江湖中另外那些事,是不是和天誅有關係,你在天誅時有沒聽說。”

    “老奴並未聽說,不過看他們如此擴張勢力,必定有稱霸江湖的野心,說不得這些事都和他們有點關係。”

    心兒聽了感歎道:“真象是福伯時常和我說的一代梟雄的故事啊,江湖怎麽老出有野心的人。”

    “江湖沒有紛爭就不叫江湖了,哈哈……不過有一代梟雄,自會有一代英雄應劫而出。這就是天道循環把。”柳莫言笑道。

    “不知道爭來爭去有什麽意思。”心兒以小孩之心度大人隻腹,別有一番風味……。

    柳莫言聽了心兒一番話,甚有感觸道:“當權者膽戰心驚,為仆者朝不保夕,到老依舊在奔波,隨時會橫死街頭無人送終。”

    心兒一聽,大感委屈,以為柳莫言是在說自己,小嘴噘著道:“人家又沒強迫你做我仆人,你想退隱江湖就退隱好了,人家才不會拿主人身份壓你。”說著竟自顧淚汪汪的哭起來。

    柳莫言可慌了,忙道:“老奴怎麽敢怪老爺啊,隻是剛是稍有感觸,並非在說自己,老爺切莫誤會。”焦急的柳莫言未曾細想為何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會莫名其妙的哭起來。

    心兒哪裏肯信,依舊低頭哭泣。柳莫言有些手足無措:“老奴真的並未怪老爺,就算不做老爺仆人,老奴在天誅過的一樣是寢食難安……。”

    心兒一聽大叫道:“哦……就是說跟著我也是寢食難安咯……哼。”說著理也不理柳莫言徑自走了。

    柳莫言邊跟著邊說道:“老奴不是這意思,老奴是說就算不遇到老爺,老奴也不可能能離開江湖是否,古今真正退出江湖的又有幾人,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奴剛隻是有些感慨,對於老奴來說,能跟著老爺比在江湖中打滾好過百倍,跟著老爺也是老奴心甘情願的。蒙老爺不棄才收留老奴,老奴哪存半分抱怨之心啊。”

    心兒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聽柳莫言如此焦急,立即破涕為笑,轉身笑問:“真的。”

    “老奴如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莫言立即誠惶誠恐的答道。

    心兒撇撇嘴道:“你和福伯都一樣,動不動就不得好死。”

    柳莫言聽了隻能苦笑,暗想道:“原來柳福也被眼前這老爺這樣嚇過……哎。”

    卻說心兒忽又道:“現在是沒叫你去幹嗎,如果以後和天誅為敵,我們隨時可能被他們追殺,暗算。那你不一樣會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你還會說跟著我是好事嗎。”

    “老奴……竟然跟隨老爺,自然要盡心盡力,自然是認為老爺值得老奴跟隨,如老爺要問老奴會不會後悔,……試問嶽飛一生精忠報國,最後為自己主子所殺,他……可曾後悔過。”柳莫言一番話,說到最後已經是慷慨激昂,看的心兒怔在那。

    半晌心兒忽大笑道:“好,我們走把。”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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