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申吉應道,隨後放下了石台。


    “多謝尊上成全。”


    豬魚蛋不顧身上的傷勢,火急火燎的將豬蹄子按在石台上。


    然而,下一刻,它卻傻眼了。


    它的神魂之力根本無法浸入石台之中,反而被其中的秘力狠狠反彈了迴來。


    接連試了好幾次,都是相同的結果。


    “俺沒辦法控製石台啊。”它沮喪道。


    “很簡單啊,將神魂之力融進去就好了。”申吉詳細解釋道。


    “真沒辦法。”豬魚蛋搖頭道。


    “怪哉,那你將它舉起來試試看,或許要用它需得先得到它的認可。”


    申吉皺眉道,他之前搬動了石台七步,石台才被激活,他認為其中或許存在某種特殊的關聯。


    “俺試試看。”


    聞言,豬魚蛋眼神一亮,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鼓起肌肉,運轉源氣,化出兩隻巨大的源氣大手抱住了石台。


    “喝!”


    它猛一發力,卻沒想到整座石台被它高高舉過頭頂,倏忽一晃砸在了身後,大量塵埃激蕩而出。


    石台太輕!


    使太大勁了!


    “呃!”


    見狀,申吉也是一臉錯愕,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石台會看豬下菜?


    “還是沒法用。”豬魚蛋苦著臉說道。


    “神器擇主,擋都擋不住了,哎。”


    申吉走上前,一腳挑起石台,而後扛在肩頭,往迴走。


    此物太大,不好處理,丟在這裏有些可惜,但是時時帶在身上又有些雞肋。


    “老黑,你試試看能不能使用這座石台?”豬魚蛋還是不死心,拉來大黑豬一起實驗。


    一刻鍾後,大黑豬搖頭。


    傍晚時分,洪易從昏迷中醒來,這可把申吉高興壞了。


    這次能夠從幻境中走出來,全靠洪易的機警。


    “俺感覺,這次咱們吃這麽大的虧,都是因為大老黑踩碎了黴石詭。


    沒有黴石詭,我們也不會一路謹小慎微,更不會選擇在無憂村暫歇。


    那樣的話,即便石台的力量再強,總會讓我們發現一些端倪,不至於完全沉浸在幻境中,無法自拔。”


    篝火旁,豬魚蛋事後諸葛,分析起此前的經曆。


    “蛋蛋,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是想將鍋扣在俺頭上嗎?”


    經過大半天的修養,大黑豬已經行動自如,不再如之前那般孱弱,聽到豬魚蛋的話,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俺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伸出頭讓鍋扣的哦。”豬魚蛋挑眉道。


    “俺老黑行的端做得正,可不容你抹黑,俺跟你拚了!”


    大黑豬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但是四肢卻沒動,依舊躺在篝火旁烤火。


    “來啊!”豬魚蛋此刻就待在申吉身側,豬仗人勢。


    “好啦,黴石之事豈能怪老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申吉摸了摸豬魚蛋的魚頭,示意它少說兩句。


    見到這熟悉的一幕,蘇醒後的洪易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迴來了,一切都恢複正常了,真好!


    翌日清晨,霞光萬丈,溫暖的陽光為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裝。


    經過一夜的修養,申吉、大黑豬和豬魚蛋已經恢複了七八成。


    雖說洪易還不能自由行動,但是已經能夠正常進食,隻要多一些時間就能徹底恢複過來。


    申吉決定出發,不想在這荒山野嶺繼續待下去了,何況洪易也需要一個靜養的地方。


    “辛苦你了。”申吉將石台搬上大黑豬背上,又為它加了一些負擔。


    “小小石台,不算什麽。”


    大黑豬昂首挺胸,自信滿滿。


    “咚!咚!咚!”


    他們再度啟程,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就像消失在大地盡頭。


    神掌山,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道道瑞彩,似在為他們送行。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山中突然傳出了時斷時續的嘶吼聲。


    “吱吱!”


    隨著時間的流逝,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促,偌大的神掌山也跟著搖晃起來。


    “咦,我好像聽到了猿猴的叫聲。”


    直道上,申吉突然迴頭,望向後方,心有疑惑。


    可當他迴頭時,聲音卻消失了。


    “許是山旮旯裏的猴子吧,這寒冬臘月的,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吃食?”他輕聲自語道。


    “簌簌!”


    突然,他的腰間傳來一陣震動,低頭一看,原來是千戶令牌傳出的動靜。


    “難道有急事?”


    帶著疑惑,他將心神沉入其中。


    “申千戶,你可還好?是否出了什麽事情?”


    “有空迴下消息!”


    ……


    這時,他才知道花公公和王紅豆在這段時間給他發了十幾條傳音。


    “碰上點事,耽擱了,正在往水陽鎮的路上。”他組織語言分別傳了過去,以免他們誤會。


    不多時,王紅豆和花公公就傳迴了消息,內容大致相同,先是表達關心,而後又講述了此刻水陽鎮的情況。


    惑心蚌已經禍壞了大半個水陽鎮,十餘萬人慘遭毒手,目前水陽鎮正在進行大轉移。


    “破殼境實力的蚌王……”


    了解完詳情,申吉神色凝重,以他如今的實力,想要解決蚌禍無異於癡人說夢。


    當初在守望山,若非鵲橋,以及張七妹和楚峰的幫助,他想要殺死放羊娃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那時候,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這邊,才能成功。


    “或許……”他看向身旁的石台,若有所思。


    水陽鎮,與其他地方均不同,這裏的湖泊星羅棋布,河流縱橫交錯,大地被水流切割得支離破碎。


    還好,現在處於冬季,大部分湖泊和水流都被凍結了,走起來並不算艱難。


    牲畜、馬車走在上麵,冰層都承受得住。


    但是,大黑豬就不行了,它本身就很重,再加上背上的重物,稍不注意,就會陷入冰層中。


    走橋也不行,沒有哪座橋能承受得住它的重量。


    無奈之下,它隻能使出吃奶的力跳動起來。


    “這也太難走了!”大黑豬氣喘籲籲,苦著臉說道。


    “一點小小的困難便叫苦,要你何用?”豬魚蛋嗆聲道。


    聞言,大黑豬氣的渾身發抖,若非它的背上還有申吉和洪易,一定會將豬魚蛋這個家夥抖落下來,狠狠踩踏千百遍。


    “水陽鎮就在前方,再加把勁吧。”申吉開口道。


    “是!”


    聽到申吉的鼓勵,大黑豬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腰不酸了,腳不痛了,腦子也清醒了。


    跑了約莫四五十裏,前方突然出現數十個百姓,他們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頂著冬日的嚴寒不斷前進。


    他們有的背著小孩,有的拉著板車,有的騎著毛驢,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冰霜,沒有任何笑容。


    往常這個時節,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此刻都會躲在屋子裏歇息,輕易不會出門。


    “妖……妖怪啊!”


    “快跑啊!”


    他們一看到大黑豬衝來,一個個嚇得雙腿發顫,想要逃跑卻發現全身上下都僵住了。


    “諸位不必恐慌,吾乃鎮陰司千戶,專為解決蚌禍而來。”申吉出聲,溫聲安撫。


    “見過千戶大人!”聞言,一眾百姓皆鬆了口氣。


    “你們可是從水陽鎮來的?鎮裏麵情況如何?”申吉問道。


    “我等聽聞五色霧靄正朝水陽鎮襲來,心中畏懼,提前逃了出來,想去火陽鎮避難。”一個老者走了出來,如實開口,不敢有所隱瞞。


    “這麽說來,還有時間。


    老黑,加快速度!”申吉催促道。


    “轟隆隆!”


    大黑豬絕塵而去,隻剩下路上的百姓麵麵相覷。


    越往水陽鎮的方向走,碰到的百姓越多,一個個拖家帶口,在雪地裏艱難前行。


    半個時辰後,申吉終於來到了水陽鎮的鎮門口。


    這裏人極多,擁擠不堪,呐喊聲、哭泣聲、怒喝聲夾雜在一起,匯成一首悲曲。


    “水陽鎮巡查使在哪裏?令他速來見我。”申吉找到一位總旗,亮明身份。


    不多時,一個身著藍色錦衣的中年女子來到了申吉跟前。


    見到此人,申吉不由一怔。


    此人的相貌與農家婦人十分相似,麵色土黃,一副髒兮兮的模樣。


    若非她身上的官服,走在路上,很難吸引別人的注意。


    最為特別的是她的雙臂,竟如同樹枝一般,上麵覆蓋著一層鮮嫩的樹皮,手背上還開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天變之後,他隻看過動物異變,沒想到人類除了擁有源種外,身體也會發生異變。


    這是樹人?


    “卑職客巴巴見過申千戶。”水陽鎮巡查使不卑不亢的行禮道。


    “說說看吧,現在蚌禍的具體情況。”申吉很快迴過神後,鄭重詢問道。


    “哧啦!”


    客巴巴取出一張水陽鎮地圖,上麵畫有道道醒目的紅線,她開口道:


    “自半月前明月大峽穀的霧靄變成五種顏色後,裏麵的惑心蚌便展開了大遷徙。


    先後侵襲白水裏、赤水裏、沁水裏等大小十五個裏,覆滅的村落更是難以計量。


    現如今水陽鎮有一半地界生靈盡滅,即便是詭異也難以逃脫。


    此刻,五色霧靄暫時停在大澤裏附近。”


    客巴巴點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又道:“大澤裏離水陽鎮大概有百裏地。


    據卑職這半月來的觀察,惑心蚌每至一處新的地方,都會停留一天時間。


    約莫三日後,五色霧靄便會漫延至這裏。”


    “三日……你可曾進入過五色霧靄中?”申吉又問道。


    “司裏一個總旗曾帶人進去過,他們身上綁縛鐵鏈,外界有人拉著,可還是死了。


    卑職也曾進去過,險些昏迷在裏頭,幸虧出來的及時。”客巴巴心有餘悸的說道。


    “裏麵除了蚌王外,還有多少惑心蚌?”申吉又問道


    “具體數目難以觀測,但是根據蚌群遷移的的痕跡,至少有百隻,其中胎息九層以上的惑心蚌應該占了一成左右。”客巴巴解釋道。


    聞言,申吉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一成怎麽的也有十隻了,再加上蚌王,可不好對付。


    他雖然自信,卻也知道人力有時盡。


    當初他在龜甲山外碰到的那隻惑心蚌,可是用了石鍋才將其硬生生砸開,花費的時間也不少。


    那還隻是胎息七八層的惑心蚌,誰知道晉升了一個大境界後,它們的實力又會發生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副地圖可否借我。”申吉開口道。


    “申千戶想要,盡管拿去。”客巴巴將地圖遞給申吉,又道:


    “怒卑職多嘴一句,五色霧靄極易使人昏迷,若非必要,還請千戶切勿深入。”


    “多謝提醒。”申吉點頭應道,隨後催促大黑豬動身。


    “大老爺,咱們不去鎮裏歇一會嗎?”


    大黑豬苦著臉說道,它本以為到這裏後便可大吃大喝一頓,沒想到還要繼續趕路。


    “去喝蚌肉湯不好嗎?”申吉輕笑道。


    “蚌肉湯!”


    一旁的豬魚蛋眼神一亮,蚌肉湯可是它初逢申吉後吃到的第一道美味,印象極為深刻。


    至今那清甜的肉湯味,仍多次在它的夢裏出現。


    “快點!墨跡啥,就你話多,尊上都發話了,還不動,是想造反不成?”它急促朝大黑豬喝斥道。


    “你……”


    大黑豬的黑臉氣成了紅臉,不斷往外冒著蒸汽,可這一時半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隻能將氣憋在心裏。


    “轟隆隆!”


    它再度啟程,絕塵而去。


    “這位新上任的千戶,還真是如傳說中那般自信,就是不知能否迴得來?”


    客巴巴抬起手,將手背上那朵小白花湊到鼻端,一臉享受的吸了吸。


    下一刻,她的身軀劇烈抖動起來,臉上出現了幾抹異樣的潮紅。


    許是心頭憋著一股怒氣的緣故,這一次大黑豬跑動的速度極快,短短百裏地,隻用了兩刻鍾。


    大澤裏,因為大澤湖而得名,百姓以打漁為生,這裏漁產豐富,個頭大,肉質肥美。


    以往這個時候,正是大澤裏百姓收獲漁產的季節。


    可惜五色霧靄漫延至這裏,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如今這裏空無人煙,連聲鳥叫都沒有。


    地上滿是鍋碗瓢盆,此外還有不少丟棄的銅板和碎銀子,可想而知當初百姓撤離時有多麽的恐慌與絕望。


    “尊上,俺感覺那裏很危險,要不還是從長計議?”


    離五色霧靄還有五裏地,豬魚蛋就發出了嚴肅的警告。


    “哼,幹大事而惜身,非英雄也。”終於,大黑豬一路憋著的怒氣終於找到了出口,直接懟道。


    其實,見到五色霧靄後,它的腿就有些軟了,隻是強撐著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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