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吃烤羊腿,再讓店家上一條。”


    突然,桌旁的角落裏,傳來了小十三的叫喊聲。


    “放心,管夠。”申吉笑著說道。


    “好久沒見,小十三你咋還是這般高呀,也吃不胖。”鎮西子開懷大笑道。


    “這些天一直在趕路,都把我餓瘦了。”小十三癟著嘴說道。


    “女孩子瘦點好,顯得苗條。”申吉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緩緩開口。


    “客官,酒來了!”


    門口走來了一個腰肢纖細,上身飽滿的美人,隻見她端著酒盤子,蓮步輕緩,有一種別致的美感。


    “咦,掌櫃你怎麽親自送酒來?你家店小二呢?”申吉問道。


    “哎呀,別提了,剛才雲霧裏傳來消息,說是那邊被詭異侵襲,死了大半人。


    我家小二的家人都在雲霧裏,一聽到消息就慌了神,出門去打探了。”女掌櫃歎氣道。


    “哢嚓!”


    申吉手一抖,捏碎了酒杯,不自覺間溢出一縷霸道的氣息。


    女掌櫃瞬間嚇得麵容失色,飽滿的胸膛一頓亂顫,幾不能止。


    “雲霧裏……”


    旁邊的鎮西子麵露凝重之色,不久前他才跟申吉從那裏迴來沒多久,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又碰上了大禍。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第三次天變後,荒野中的異獸和詭異又增加了很多。


    在它們的眼裏,人類聚集地就是一塊大肥肉,沒有強者坐鎮,破滅是遲早的事。


    “哢嚓!”


    申吉捏著指骨,頓時發出一連串劈裏啪啦聲,心情略感不爽。


    此前,他費了老大勁才將一些偏遠山村的人遷移到雲霧裏附近。此次大禍,想來那些村民難以幸免。


    “真不知當初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申吉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讓女掌櫃下去。


    “天命使然,你也不必過於糾結。”鎮西子看出申吉的心結,開口勸慰道。


    “天命?或許吧。”申吉重新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


    酒過三巡,申吉與姬大德、鎮西子道別,牽著小十三的手走在街道上。


    雖然隻是過去了短短幾天,但是春天裏的街道已經幹淨了許多,大部分血跡都被衝洗掉了。


    道旁也有許多貨郎在擺攤,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生活還得繼續。”


    望著遠空那輪斜斜的夕陽,申吉眸光明滅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大哥哥,我要吃冰糖葫蘆!”小十三拉著申吉的手,往一處小攤位趕去。


    “你呀你,真是個小吃貨。”申吉搖頭失笑,對這小家夥的請求絲毫沒有招架之力。


    “一串糖葫蘆一枚銅板。”


    賣貨的是一個麵容黝黑的少女,她的布衣洗的泛白,人也有些幹瘦,但是笑容卻很甜美。


    “沒帶零錢,這個給你。”


    申吉拋出一粒碎銀子,自個拔下一串糖葫蘆,彎腰遞給了小十三。


    “客人,多了,我找不開。”少女局促道。


    “不用找了。”申吉擺了擺手,就要離開。


    突然,他眼角的餘光瞥到少女旁邊蹲坐著的一個婦人,眉角不由一挑。


    這個婦人身著布衣,身材還算可以,與賣糖葫蘆的少女有幾分相似。


    隻是她的雙眼顯得有些無神,嘴角掛著涎液,整個人看起來癡癡呆呆,不似正常人。


    “啪!”


    申吉大踏步走了過去,一把掀開婦人的衣服,一時間露出大片春光。


    “你要做什麽?”賣糖葫蘆的少女大叫起來,徹底慌了神。


    一時間,街上的貨郎、行人皆將目光投了過來,有人認出了申吉,眸子裏有敬畏也有恐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要欺辱婦女不成?我西門大官第一個不同意!”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大夥兒一起上,不用怕他!”


    少數幾個沒見過申吉的百姓咋咋唿唿,頗有幾分正義感。


    隻是,沒過多久,這幾人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拉到人群後一頓拳打腳踢。


    他娘的,想死別拉上我們!


    這可是能夠一人滅一城的武人境強者,去招惹他,怕是吃錯藥了吧。


    這是此刻大部分人的心聲。


    對於外界的指指點點,申吉並未放在心上,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婦人的胸口。


    那裏除了白花花的兩坨肉外,還烙印有一朵黑色的向日葵,花盤上有一條條觸手狀的勾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布滿細牙的血盆大口。


    在這幅刺青上,申吉感知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陰氣,雖然氣息十分微小,但還是讓他捕捉到了。


    這才有了此前的一幕。


    “這是何物,詛咒?”申吉低語道。


    當初,血錢詭布下的詛咒是一條血線,就是不知這個婦人被哪隻詭下了咒?


    申吉將婦人輕輕放下,而後轉頭盯著賣糖葫蘆的少女,問道:“這是你何人?”


    被申吉這麽一看,少女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哆哆嗦嗦道:


    “這是我姨娘,剛從雲霧裏逃難而來,我家中無人,隻能將她帶來這裏,也好照看。”


    “放鬆,不必緊張。”


    申吉緩了緩語氣,知曉自己不經意間露出的氣息太過霸道,容易讓普通人恐慌,又道:


    “跟我到鎮陰司走一趟吧,有些事情三言兩語解釋不清。”


    “是……是!”少女不敢拒絕。


    “該幹嘛就幹嘛去,生意不做了嗎?”


    申吉環顧四周,擺了擺手,而後拎著婦人大踏步往春天裏衙署走去。


    “做!”


    周旁眾人頓時作鳥獸散,各歸原位。


    一時間,整條街道又恢複了過來。


    原地隻剩下那幾個正義之人。


    “我西門大官不……”


    “啊!”


    其中一人正義感爆棚,還想喲嗬幾聲。


    然而,話還沒說完,又被人踹了幾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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