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芒星圖案像個法陣,倘若我是兇手,可能就會從這一點入手,他的理由是轉運?還是借財?總之,你對他用情最深的時候,他一定是一副潦倒不堪亟待你拯救的形象吧?”吳嵐麵色發白,一個字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程敘氣定神閑,下了最後一劑猛藥,“ 剛開始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成功人士,然後以用甜言蜜語攻克你的心房,溫柔小意地給你提供情緒價值,接著哄騙你去做什麽事達成他的目的,難道你不知道這種套路有個統一的名字叫做殺豬盤嗎?”“ 你們是網戀?還沒見過麵吧?你知道對麵是人是鬼嗎?我們警方已經調查到一些線索了,這些日子和你說甜言蜜語的可能就是一個殺人犯,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什麽方啟所繼承的遺產,而是方啟這條命。”吳嵐神色恍惚,嘴裏喃喃:“不……不是這樣的。”程敘用憐憫的眼神看她,對她搖了搖頭,接著徑直走出審訊室。監控室裏鄒甘皺眉不解,疑惑道:“她估計馬上能吐出實情了,怎麽這個時候離開了。”崔峻波心裏也有些奇怪,但他立刻出聲道:“艾維斯這麽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立刻監控室的門被打開,程敘走了進來,走到監控畫麵前站定,揚了揚下巴,示意二人看屏幕。監控畫麵裏很快有了動靜,卻不是吳嵐。是一直沉默不語、眼神銳利如刀的趙穀秋,她竟緩和了神色,遞給吳嵐幾張紙巾,柔聲細語道:“擦擦吧。”鄒甘瞪大眼,罕見地爆了粗口:“臥槽,這還是我認識的穀秋姐嗎?”趙穀秋雖然平時活潑熱心,但實際上做人做事極有原則,絕不可能對這種教唆他人殺人,殺的還是自己親兒子的女人露出這種神色。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程敘和趙穀秋的用意。吳嵐聽到趙穀秋的話語,怔愣著摸上自己麵頰,才摸到滿臉淚水。她接過紙巾,就像昨天在接待室裏一般。趙穀秋隻是給她遞了一張紙巾,渾身氣息柔和,不似方才的程敘字字誅心,卻成功地讓吳嵐主動開口吐出實情。“趙警官……你說我們女人,想找個如意的良配,怎麽就這麽難……”趙穀秋哀婉地歎了一口氣,似乎在附和她的這番論調。吳嵐渾渾噩噩地邊擦眼淚邊倒豆子般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抖了出來。鄒甘在監控室把這幅畫麵收入眼底,服氣地向程敘比了個大拇指。程敘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監控室裏三個人的手機突然同時震動起來。群聊裏,牛慶民新發了一條消息。老牛:在方啟家找到了新線索。牛慶民口中的新線索是一台相機。這台相機被放在臥室最裏側衣櫃的角落裏,因而才逃過了搜查人員的視線。今天牛慶民再次去勘查現場時,豐富老道的查案經驗讓他發現了這台相機。相機內存很大,照片更是多得讓人眼花繚亂,不過這並不影響程敘的判斷,他黑沉沉的眸光清晰地映出相片裏的人物。每一張的主角都是沈起,無一例外。有機場圖、演唱會近景、簽售會連拍……方啟的身份唿之欲出沈起的站哥。程敘一言不發地放下相機,對崔峻波點點頭,“和我們之前的推測一致。”六芒星案中,雖然目前為止隻發生過兩起,共三人死亡,可不論是先前那對熟食店老板夫婦還是被殺害的方啟,身下都有一個用血繪就的六芒星圖案。同時,頂流沈起的專屬應援圖,也是一個六芒星。現在,他們的猜測似乎得到了驗證,在沈起成團出道那個夜晚死亡的夫婦,被親生母親間接殺害的站哥方啟,無一不指向那個原先看來分外離譜的猜測此六芒星即彼六芒星。犯下這一切案子的兇手一定密切關注著沈起,甚至有可能就潛藏在他身邊!沈起身邊的人可太多了,助理、經紀人、司機、化妝師、造型師……為了這起案子,眾人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這在刑偵大隊是個常規操作。程敘轉頭看向崔峻波,便見他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程敘把到嘴邊的話語咽下,腳下方向一轉,往門口去。崔峻波眼裏還帶著打完哈欠的淚花,見程敘一個人往外走,麵帶疑惑道:“你幹嘛去?”程敘本想讓崔峻波留在局裏小憩一會兒,隻好道:“我現在有些推測,不過不一定正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崔峻波聞言,如同打了一陣強心劑,渾身上下的疲憊都被衝散了,“行嘞,我給你當司機!”鄒甘聽到“推測兩個字”眼前一亮,很想再次見識見識程敘的一身本領,連忙舉起手道:“我也跟著去!多個人多份力量!”牛慶民放下捶打肩膀的手,知道辦公室至少得留一個人值班,便笑道:“你們年輕人去吧,我這把老骨頭就不跟著摻和了。”程敘對他說:“牛叔,辛苦您留在這裏值守,等會兒吳嵐那邊口供出來,還要麻煩您和穀秋姐對接一下,要是到時候我們還沒能趕迴來,就把重點情報發過來。”牛慶民自無不可,點頭應下。沈起才和程敘分開,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收到對方發來的消息,恍若隔世。elvis:【你現在在劇組嗎?】沈起:【昨天晚上臨時接到一個品牌方的邀請,需要我去救場,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elvis:【大概去幾天?】沈起:【三四天,還有個後續合作要接洽,假如你舍不得我,我也可以早點溜迴來[腮紅微笑]。】程敘轉頭和崔峻波說:“我們去機場!”他們已經摸到兇手的馬腳,假如這人密切關注沈起的行程,在知道沈起要出差三四天的消息後,有可能會按捺不住做出行動。程敘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麽舉動,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不想讓沈起受到傷害,不僅僅是出於他作為一名公職人員的責任。elvis:【你的航班還有幾個小時起飛?】沈起:【兩個小時多。】警局離機場不遠,崔峻波的車技也不賴,一行人順利在二十分鍾後抵達機場,甚至比下了戲從影視城過來的沈起更快。程敘給沈起發了條消息詢問他在哪裏,等了好幾分鍾也沒有收到他的迴複,瞬間麵色凝重。他低聲對崔峻波道:“可能出事了,我們往影視城那條路開。”剛開始的一小段路還算順暢,後麵的路幾乎被圍堵得水泄不通。崔峻波發愁道,“這道兒估計走不成了,前頭可能追尾了。”程敘見狀,幹脆利落地開車門下了車。前方果然發生了連環追尾事故,人群聚在一起,哭聲、罵聲、吼聲、爭吵聲混在一起,聲音喧鬧刺耳。一長條的車輛環環相撞,像串在一起的糖葫蘆。程敘撥開人群,一眼就看見了沈起那輛保姆車。車頭撞上前麵的車發生形變,車尾更是嚴重,被後麵的車生生撞得凹陷進去。現場群眾已經有人打了急救和報警電話,除了幾個在親朋攙扶之下或半靠在路邊的傷員,還不知道其他傷亡情況如何。程敘努力不讓思維往最壞的那個猜測上靠。他快步走到沈起的保姆車邊,可惜車窗關得死死的,還是防窺屏,他無從得知沈起是否在裏麵。突然一個身影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是戴著帽子口罩的沈起和努力追趕他步伐的小助理。沈起小聲道:“我沒什麽事,就是有點擦傷,手機在車裏,所以聯係不上你。”程敘臉色好轉了一些,灰棕色眼眸裏的擔憂和緊張一覽無餘。沈起心頭一動,張開雙臂抱住程敘,頭埋在他頸窩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沈起很用力地抱著程敘,又有點不安他的反應,直到一雙手環住他的肩和背程敘迴抱了他。“你沒事就好……”程敘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些不真切。小助理在一旁敘說車禍發生的全過程。“那輛跟在我們後麵的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刹車失靈,突然就撞上來了,我們本來想找司機理論,可他一直沒動靜,懷疑他也受傷昏迷在車裏了,所以大家都沒敢動。”“當時情況特別危急,聽見刺啦一聲,那輛車就突然撞上來!”“刺啦”輪胎擦過地麵。小助理點點頭,忙不迭說:“對的對,就是這個聲音!”程敘拉開沈起的手,眼神凜然隻見小助理口中那輛司機昏迷的車突然響起車子發動的轟鳴聲,在已經發生連環車禍的情況下,這輛車居然硬生生又往前用力一撞,爆出“砰”一聲巨響,沈起那輛保姆車更是不堪重擊,被狠狠一撞後又往前推移幾米。小助理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司機不會剛醒來,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吧?”但很快他們就知道這個推論錯了。隻見那輛車居然往後倒車,正當眾人以為車主打算肇事逃逸之時,這輛車又往前駛來,速度不減反增,目標正是程敘等人的方向!此舉宛如向油鍋裏滴入一滴水,人群沸騰,作鳥獸受驚狀唿啦散開!程敘瞳孔放大,立刻單手把沈起抱起,另一隻手扯過旁邊的小助理後衣領往空曠的地方衝。這輛車卻沒有就此放棄,調轉方向又向程敘和沈起衝來。如此驚心動魄的危險場麵看得眾人心驚肉跳,剛趕過來的崔峻波和鄒甘也是大驚失色。程敘知道對方的目標大概就是沈起,把小助理往崔峻波等人方向一推,在車快要撞上他們的時候,他單手一撐,把沈起掛到路邊綠化帶裏那棵大樹上,沈起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身體騰空,就被安安穩穩地放到了樹杈中間那塊平坦開闊的地方。這棵樹大概有兩米多高,沈起坐的位置大概有兩米左右,從上往下看,就是一陣頭暈目眩。不過沈起此刻無暇顧及這些,他急得探出身子張望,痛恨自己什麽都幫不上忙,頓時又急又氣,嗓音都染上哭腔道:“艾維斯……”三番五次失敗,車輛似乎發了狂一般,油門踩到底,目標鮮明地直衝程敘而來!身後是沈起所在的那棵大樹,左邊有個躺在地上的傷者,不敢貿然移動傷員的鄒甘守在他身邊,目光急切擔憂地看著程敘,右邊是幾輛串在一起的受損車輛,車底已經蔓開漆黑的油跡,倘若再受到撞擊,很有可能會發生威力未知的爆炸。此刻,程敘退無可退,無處可躲。那車提高速度向程敘衝撞而來,飆升的速度似乎彰顯著司機心中的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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