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點的時候,他踏入了酒吧大門。“陳戈徒,你什麽意思。”王懲想去抓他,隻是伸出的手不知道怎麽迴事又收了迴去。陳戈徒整個人都進入了昏暗的光下,他沒什麽情緒地說:“王少沒過過夜生活嗎。”“夜生活?你?”王懲嗤笑一聲。不是他看不起陳戈徒,而是陳戈徒此人帶有極其麻煩的潔癖,酒吧這種地方對於他來說就是流淌著汗水和**的垃圾場。那天晚上在包廂見到他就已經十分稀奇。“別著急,會讓王少玩個盡興的。”陳戈徒迴頭看向他,五彩斑斕的燈光下,那張俊美的臉冷漠又迷離。王懲眼眸微閃,不再說話。自他們走進來,那些靠在卡座上的人就都向他們看了過來。畢竟兩人同進同出的畫麵還是第一次見。更何況,昨天王懲在賽車場上賭輸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上城。現下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眼裏各自閃爍著驚訝和猜疑。“陳少,包廂已經為您騰出來了,您現在要進包廂嗎。”經理笑容滿麵的迎了過來。這間酒吧是錢滿開來燒錢的,陳戈徒很少出入這樣的場所,隻有偶爾會來錢滿這裏坐坐。“不急。”他走向了吧台。“好的。”經理禮貌地點頭,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原地。王懲有些不耐地扯了扯領口,收緊的項圈勒著他的脖子,每次一動,鈴鐺就會叮呤當啷的響。他極力去忽略脖子上的異樣,但還是難以做到不去在意。好似這個項圈不單單隻是箍住了他的脖子,還有別的什麽地方。整個項圈都是陳戈徒親自挑選的,鎖也是陳戈徒親自鎖的。那雙幹淨修長的手拿著項圈套上他的脖子……他滾動著喉結,忍不住把領口扯鬆。“倒酒。”陳戈徒點了點桌子。他不喜歡喝特調的酒,每次來這裏,都隻喝一種酒。酒保從專屬他的酒櫃上拿出他要喝的酒,正要幫他倒,他卻挑起眼尾看向了另一邊的王懲。“倒酒。”冷冷淡淡兩個字,酒保一怔,看向了一旁的王懲。“陳戈徒,要我給你倒酒,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王懲眼神陰鷙,狠狠地盯著他。“王少這是玩不起了,看來整個上城很快就會知道……”“嘭!”王懲將酒杯重重地放在他麵前,咬著後槽牙說:“陳戈徒,你他媽給我等著。”陳戈徒定定地看著他,半張臉像透光的雕塑一樣銳利冷漠。“再說一句髒話,我就用束.口.器堵住你的嘴。”難以想象,陳戈徒是怎麽用那張俊美高貴的臉說出這樣帶有下.流意味的話。當王懲對上那雙深邃冷漠的眼睛,他忍不住指尖一酥,幾滴深紅的酒液倒出了杯外。媽的!他移開視線,不去看陳戈徒的臉。因為王懲的沉默,氣氛莫名沉凝下來。“陳少!”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明晃晃的驚喜。“陳少怎麽過來了。”孫亦郡幾個快步走到陳戈徒麵前,話語裏帶著不尋常的熱切。意識到這點之後,對方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補充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在這裏看到陳少有些驚訝。”孫家算是最近圈子裏的新貴,發展勢頭很猛,孫亦郡作為孫家的小少爺,聰明圓滑的性子很輕易的就混入了其他小二代的圈子裏。隻是陳戈徒和整個同齡人都有些斷層,他身為陳家的太子爺,以後必然要繼承陳家的產業,因為身價不同,所以大多數人都不會太來招惹他。唯獨這個孫亦郡總是孜孜不倦的找機會和他偶遇。陳戈徒知道對方抱著什麽心思,隻是對方有些小聰明,總能把握到幾分若即若離的分寸,不會真的惹怒他,他也就懶得搭理。此刻看著對方故作姿態的樣子,他也隻是冷淡地抿著杯裏的酒,連迴應都提不起幾分興趣。陳戈徒就是這樣的人,冷漠高傲,偏又引的不少人前仆後繼。沒有迴應,孫亦郡也不生氣,而是看著他的臉說:“聽說陳少喜歡馬,前幾天我的馬場得了幾匹新馬,我總想著邀陳少去看看,卻一直沒尋到機會,今天見到了,想來是我那幾匹馬知道我心裏所想,為我尋來了這個緣分。”這麽說著的時候,對方笑的眉眼彎彎,語氣自然親近,平白無故的和他拉近了關係。陳戈徒掀了掀眼皮,喝了半杯酒,但嘴裏的酒味依舊很淡,這酒的顏色看著濃烈,卻並不是什麽烈酒。無論在什麽場合,他都不會在外麵喝醉。“你從哪聽來的。”他麵無表情的發問。對方沒料到他會迴應,哪怕隻有一句,眼裏也盈滿了驚喜,立即說:“大家都說陳少的馬術很好,早先我就想讓陳少指點幾番,如今得了幾匹新馬,便想邀陳少去看看。”陳戈徒冷冷地抬起眼,問:“我說我愛馬的事,你是從哪聽來的。”周圍的空氣迅速下沉,孫亦郡臉上的笑也僵了幾分。“大家都這麽說……”他僵硬地張開嘴。旁邊傳來一聲嗤笑,王懲一隻手握著酒杯,眼神譏諷地看著他。“誰告訴你陳戈徒喜歡馬的,總不是他以前去了幾次馬場,就有人說他是個愛馬人士了吧,你知道那個馬場是哪來的嗎。”王懲咧開嘴,惡劣地說:“那個馬場是我給他的。”孫亦郡心裏一沉,他隻是聽說有一段時間陳戈徒經常去馬場,就以為……所以,真正懂馬且喜歡馬的是王懲!王懲心裏正憋著氣沒處發泄,看到他這樣,更是不客氣地說:“他連什麽馬都分不清楚,你讓他去看馬,看什麽,看馬的公母嗎。”說完,他不屑地嗤笑出聲。孫亦郡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抿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被揭短的陳戈徒,則勾起眼尾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王少最懂馬,卻輸的連一匹小母馬都沒保住。”王懲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別人以為陳戈徒出入馬場是愛馬,卻不知道那個馬場是他從他這白得來的資產!第004章 都市就在這個時候,東道主錢滿終於姍姍來遲。“阿徒。”他熱情地招唿一聲,其餘人都向他看了過去。能如此親近的招唿陳戈徒的人也就隻有他了。“阿徒,喲,王少也在呢。”他懷裏抱著一個摩托車頭盔,看起來是剛從外麵飆完車迴來。“走走走,在這裏喝像什麽樣子,去包廂裏,我把人都叫過來了。”錢滿並未對孫亦郡打招唿,上三家出身的人,即便看起來再和煦,骨子裏也總有些目中無人的傲慢。更何況孫亦郡還是“半路出家”入了他們的圈子。聽到錢滿這句話,王懲有些頭皮發麻。把人都叫過來了是什麽意思,都來看他的笑話嗎!他黑著臉拉住陳戈徒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陳戈徒,你不是最不喜歡在這種地方廝混了嗎,為什麽還要和他們摻和在一起。”陳戈徒眉眼冷淡地看向他。“誰說是我要摻和了,這不都是為了給王少接風洗塵嗎。”“什麽?”王懲愣了一下,見陳戈徒站起來要走,低聲道,“我什麽時候要接風洗塵了。”“王少忘了嗎,王少榮歸故裏,大家都是看重王少的麵子。”屁的麵子!王懲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不鬆手,一雙黑而亮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陳戈徒眉梢微挑地看著他的手,又對上他的眼睛,突然極其短暫地展開一個笑,抬起自己的手說:“王少這是怎麽了,跟隻離不了人的小奶狗似的。”王懲“唰”的把手收迴,瞪圓了那雙狐狸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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